第十二章 福利院
這晚上王梓幾乎徹夜無眠，怎麽服宮玨是個難題，而自己的身世也像個無形的枷鎖，讓他倍感沉重。
想了很久無果，眼睛一睜一閉，竟然就亮了。
這一覺睡到快十點，留給王梓的時間已經不多，他最後還是決定和宮玨直。畢竟吃一頓飯最多不過兩個時的時間，如果她真的那麽想知道過程，那等見麵的時候再告訴她就好了。
然而敲了半的門，卻總也不見宮玨起來答應一聲。
王梓推門進去，發現客房裏已經空蕩蕩的，被子早就被整整齊齊疊好放在床頭，像是之前根本沒有人來住過一樣。宮玨什麽時候走的，為什麽不打個招呼再離開？
王梓腦子裏全是疑惑，剛要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卻瞧見了床頭的紙條。
“我去拜訪故人，過幾就回來，不用想我，再見。”
字體意外的難看，每道筆畫都像蚯蚓一樣歪歪扭扭，彷佛出自剛學寫字的娃娃。王梓對她想一出是一出的任性舉動實在是覺得無奈，但人既然走了，也不知道去哪裏找，也正好省下他支開她的理由，想和這樣一個聰慧的姑娘鬥智鬥勇，實在是太費神。
王梓前思後想許久，最後還是打算去找杜帥。
當電話撥通，杜帥慵懶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的時候，王梓搶在他之前開口：“大偵探，想不想賺錢？”
這世道，豈有放著鈔票不賺的道理？
到偵探社的時候，王梓看到杜帥趴在桌上寫寫畫畫，見有人進來飛快地把桌上的紙往抽屜裏塞，“大腿你終於來了，又有什麽生意要照顧我了？”
著往他身後瞄了幾眼：“你那個未成年跟班呢，怎麽沒一起來？”
王梓懶得和他貧嘴，卻不知怎麽開口。他想了解自己的過去，特別是自己被親生父母遺棄在福利院的原因，又想知道父母和那兩個毒販的關係，最重要的是這兩件事都不太方便讓人知道，他怕裏麵關乎著王翰宇單碧華兩人的名譽。
看著王梓猶豫不決的模樣，杜帥忍不住靠近一點，謹慎地問道，“大腿，有件事我一直很在意，嗯……對你以前發生過的事，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嗎？”
王梓反問他：“你很好奇嗎？”
“當然了！”杜帥怪叫一聲，“我是如果這種事發生在我身上，我肯定是瘋狂地去尋找真相了，哪怕我不會再和親生父母有任何瓜葛，但就是想搞清楚弄明白，心裏才會踏實一點。”
不得不，杜帥這番話再次成功勾起了他對過去的獵奇心理，本來對此事就想徹底了解的他一再被杜帥的言語蠱惑，產生強烈的想要一探究竟的念頭。
“話是這麽，可除了記得我是被領養的之外，其他我什麽都不記得，連那家福利院都……”
話到一半，王梓看到杜帥賤兮兮地從抽屜裏拿出一張紙，用討好的語氣道，“呐，事先申明我不是故意要調查你，隻是覺得你早晚用得上，所以順帶腳地給你準備好了。”
把紙推到王梓的麵前時，他還不忘補充一句，“不收錢，放心看吧。”
王梓不明所以地看了看紙上的字，上麵潦草地寫著“陽光兒童福利院”幾個大字，下麵還附加了地址。
他猛地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杜帥。
杜帥笑眯眯地回望他，“不用謝不用謝，客氣啥啊大腿。”
不愧是做偵探的，行動力果然不容覷，想的也比別人多很多。
“行吧，你陪我去一趟，回來再算工錢。”完王梓出了門，杜帥答應一聲跟上。
杜帥開著自己的二手皮卡，放著土嗨的音樂，一邊跟著哼哼一邊手舞足蹈，快樂得像是要去遠足踏青，全然沒有半點成熟男人的感覺。
坐在副駕上的王梓也怕自己靜下心來會胡思亂想，雖嫌吵鬧，卻沒有出聲阻止他。
陽光兒童福利院位於城區西南的城鄉結合部，再往裏走就是徹底的鄉下了，可想而知這個福利院的條件並不是非常好。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半開著，老舊的三層建築裏看不到有人走動。
隻有兩邊的綠化顯得生機盎然。
“對這裏有印象嗎？”杜帥問。
王梓輕輕搖頭往裏走，在建築樓前站定。要不是杜帥翻出了十幾年前就舊報紙，他本人都對這家福利院沒有任何概念。
“有人在嗎？”杜帥朝裏喊了一嗓子。
“哎，來了來了。”從樓裏傳出應答聲，一名上了年紀的大爺從一樓辦公室走出來。
老人家看起來精神不錯，身子骨也硬朗得很，話聲音大得像打鼓，靠近一點都震得兩人腦瓜子嗡嗡的，“夥子，你們有什麽事嗎？”
“大爺，我想問問您是這兒的負責人嗎？”杜帥邊摳耳朵邊問。
“我就是，你們有啥事兒？”
杜帥指著身旁的王梓，又拿出當年登著王瀚宇夫婦收養他的報紙：“您記不記得他呀？這個孩子曾經在你這兒呆過的。”
王梓忽然有點緊張，將手背在身後握緊拳頭。
大爺眯起眼睛，先是看了王梓幾眼，又湊近那張報紙仔細看了一會兒，搖頭：“不記得了，不記得。”
杜帥眨眨眼，將手裏的報紙晃了晃：“大爺，你看清楚，當年他們還上過報紙的。”
大爺連連擺手：“我老啦，哪可能記得十幾年前的事，而且這地方要是上過報紙，我肯定記得清清楚楚。”
王梓欲言又止，大爺卻轉過身，看樣子要回辦公室去了，“哎呀，年輕人沒事就去做點正經事，別老是來我這樣的地方耍老頭子，回去吧回去吧，我還有事要忙呢。”
杜帥不甘心，想強行叫住老頭問點東西出來，卻被王梓拉住了。
“回去吧。”
上車前，王梓回頭望了一眼，看到老頭正站在辦公室裏探頭探腦地窺視他們，他抿著嘴坐上車，聽杜帥不斷發牢騷。。
“這老頭肯定知道當時的情況，為什麽不肯實話啊？”
是啊，他明明記得是“十幾年前”的事，為什麽要假裝忘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