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法師塔(四)【求票票!】
西裏爾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拿著還有一些別扭的盾牌稍稍提高了一些。
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他的預料,可能高層法師與亡靈勾結這樣的劇本,都比現在在他麵前上演的要好上許多。
“腐化寶珠的碎片……”
傳說品階的物品腐化寶珠,除了其“瘟疫”的特效,最直觀的給穿戴者的提升就是屬性麵板的加成。至於能夠帶來多少的屬性加成……可能要超過三十個個人等級的加點點數,再加上對應的職業成長性。
換而言之,可以讓一名普通的騎士一下子成為站在頂端的大騎士,傳說品階的寶物隻是在屬性加成一項上,便已經完全不講道理。
就算莫姆·莫裏斯身上的那塊隻是傳說品階腐化寶珠是一塊碎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保守估計也是“史詩”品階的存在。
而史詩品階的裝備是什麽程度……西裏爾記得自己前世在個人等級九十的時候才湊滿一身質量參差不齊的史詩。現在他身上的裝備,也隻有約莫是比凡鐵強上一些的“優質”評級的銀刃騎士之劍與十字鷲騎士之盾。
“四環死靈法師加上史詩碎片腐化寶珠……麻煩了。”
腐化寶珠的碎片能給莫裏斯帶來什麽?更強硬的骨骼?恐怖的力量?自動散發的毒雲?還是對對手施加虛弱無力等DEBUFF?
西裏爾瘋狂思考著此時冒然接近死靈法師會有什麽樣的後果,以自己可憐的僅有三級的個人等級而言,就算隻是腐化寶珠的一次力量放射他都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
他倒是應該慶幸,剛剛的“碎片護主”隻是一次單純的魔力溢散,沒有附帶腐化寶珠的效果,不然此時的他就不是“險些墜下”階梯那麽簡單的事情了。
這短暫的死靈法師與腐化寶珠的“融合”時間似乎轉瞬而逝,那根剛才被西裏爾卸下的白骨手臂被莫姆·莫裏斯重新撿起,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往胳膊的位置一拍,又重新接了回去。
那張白骨麵孔在腐化寶珠溢散的綠光與靈魂之火幽藍的火光交替輝映下顯得更加猙獰,這一次的它甚至扔下了之前斷裂的法杖,隻是伸出手指指向了西裏爾身前的階梯。
西裏爾忽然之間覺得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地感覺到莫裏斯要對自己做什麽,匆忙將盾牌橫擋在身前。而莫裏斯猖狂而難聽的笑聲即刻回響於高塔之中,在破損的外牆漏進來的風裏顯得淒厲無比:
“艾弗,你以為現在的我還是你能夠抗衡的麽?你以為你的劍術能夠再次撕開我的霧海麽?”
它誇張的笑聲之中,黑色的霧氣如若漲潮時的巨浪,一圈一圈地向著周圍排開,眨眼間四周到處都是一片黑暗,而在這樣的戰爭迷霧之中,莫裏斯的聲音更顯得無處不在——
“本來我以為我隻會擁有幾具死靈法師的奴仆,替我管管未來屬於我的亡靈海,不過你能來真是讓我非——常開心,我會將你變成我最忠實的騎士,給你取個名字,就叫‘殺戮之花’,怎麽——”
它的話音未落,下方的黑霧之中猛地衝出一道身影,狹窄的階梯讓它根本來不及閃避,隻能發出一聲刺耳的驚叫,白骨的手指需點而出,一團火球直射向來者。
但二環威力的火球對他根本沒用,撞在一塊黑色的不知何物之上“啪”一下便銷聲匿跡,緊接著那塊黑色的東西便裹著巨力,頂到了莫裏斯的胸骨上——
“老東西,你的取名水準,實在太糟糕了!”
它這才看清頂在自己胸上的居然是一塊盾牌,而那名年輕的精靈騎士這一次單純地頂著盾牌而上,將衝鋒的勁道完全集中在十字鷲騎士之盾上。
可他的劍呢?他那奪目的劍術,引以為傲的劍術呢?
它餘光掃過半精靈那張冷靜的臉,隨後是基本沒有防護的衣著,直到腰間——沒有任何魔力的灌注,他的長劍黯淡無光地垂在腰間,連一點要被其主人拔出的跡象都沒有。
它試圖伸手扒住一邊的石牆,但顯然腐化寶珠的碎片並沒有將它的力量強化到怪胎的程度,沒有著力點下它的白骨指尖在石牆上發出難聽的劃痕聲,但這無濟於事。
猛然間,它感覺自己試圖扒拉石牆的手落到了空處。死靈法師的心裏一驚,它立刻反應過來這騎士將自己頂到了什麽地方——
是他與前一名火係的四環法師對轟留下的石牆破碎之處,那裏呼嘯的寒風正不斷吹入,將它身邊的霧氣吹散!
他想把我推下去!
這個念頭從莫裏斯心裏升起的一刹那,它立刻瘋狂地掙紮了起來,兩手齊齊掰住了石牆的邊緣,而胸前的衝擊力卻在此時恰巧消散——
衝鋒的效果結束了!
莫裏斯心裏一喜,它正想趁機站穩身形,然而麵前的精靈騎士卻似乎早就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盾牌於頃刻間撤下,接著也不見他拔出腰間懸掛的長劍,另外一隻手上閃起一道短而亮的銀光,頃刻間刺入它胸口的白骨縫隙之中,發出一聲清脆的“叮”的聲響。
“你是傻子麽?蠢笨的騎士,你以為你能夠刺中我的心髒?”莫裏斯咧開下頜,發出難聽的聲音,但下一秒他感覺那隻手在自己的身體裏連著轉了兩三下,緊接著快速地抽出,似乎是知道這一次的進攻失敗,知難而退一般——
“你對我做了什麽?”
它看向麵前的騎士,卻看到對方搖了搖頭,一言不發。它猶在疑惑當中,猛然間驚恐地發現,自己身周那雖然被風吹散、但應該猶在生成的戰爭迷霧徹底停止了增長,而身體裏那由項鏈帶來的力量也消失不見!
“你!”
它眼眶中的靈魂之火瘋狂震顫著,還沒來得及多說,卻看到精靈騎士抬起腿,用力朝著它的胸口踹來。失去了那股力量的它再也支撐不住,慘叫著被他一腳踢出破損的高塔,向著塔下墜去——
西裏爾探頭看了看外頭,從高處看,下麵的人頭和小螞蟻一樣。塔下群聚的人們已經被趕到了學院的邊緣,塔下空蕩蕩一片,並不會出現高空拋物誤傷的情況。
直到一聲悠長的破碎聲傳來,他才縮回塔裏,摸了摸纏在斷劍上的那一串玩意兒,將其揣回兜裏。
塔裏是少女焦急的呼聲:
“維先生,您沒事吧,維先生?”
他擺了擺手,正想還以對方一個微笑,猛地身體一顫,一股血沫自嘴邊流出。頭腦逐漸變得昏沉,眼前亦是開始發黑——
那戰爭迷霧裏,有毒!
西裏爾甚至來不及咒罵,便失去了意識,從螺旋的階梯中間,直墜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