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一技之長

  德樺院。

  「娘，你說她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陶清淳一臉不解，「明明放在從前，她一點就炸，今日怎麼還學會了……」她滿臉疑惑，臉上漲的通紅。

  「確實奇怪，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張姨娘扶額，今日這一趟，確實是她意料之外的。陶清涵以往受委屈只會大喊大叫，令人厭煩。今日如此委屈的痛哭，別說老爺，就連她都要當真了。

  「怎麼辦啊……」陶清淳咬著嘴唇，「父親會不會因此越來越喜歡她……」

  「莫慌，只要是人，就會犯錯。」張姨娘抿了一口茶，冷笑道，「不管怎麼樣，她也沒有個兄弟。只要謝氏一直無子，這國公府的一切……」

  「是啊，沒錯。」陶清淳眼前一亮，她怎麼忘了，她哥哥雖然是庶子，卻是長子。如果父親出了什麼意外，整個國公府都是大哥的。也就是她們的了。

  到時候不管陶清涵嫁沒嫁人，都沒了依靠。她嘴角牽起一絲笑意。她的囂張不過也是因為有國公府做靠山。若是沒有靠山，她會變成什麼樣呢？

  她都是有點好奇了。

  時光的腳步飛快，轉眼已有小半個月。

  雪花飄飄，寒風颯颯。

  紅木製的月亮門被推開，陶清涵挪動著笨拙的步伐，走出了暖房。

  她伸出小手，雪花落在她的掌心，隨即消融。

  恍惚間，她好似看見了前世自己死去的那一幕。

  那時好像也是這般大的雪……

  「姑娘，穿上點衣服，莫要著涼了！」元寶拿著貂皮披風，跑到她身旁，披在她身上。

  一陣風吹過，颳起她衣服的一角。

  冷冽的風中帶著梅香。不遠處的梅花開得正好，粉紅花朵中還帶著一絲紫意，遠看有如畫之美。

  「梅花開得真好啊。」陶清涵想起這是多年前，她粘著母親要種的，她轉身看向元寶，「摘點給父親母親，還有其他姨娘，姐妹們送點吧。」

  「是。」元寶應聲。

  家中男孩都被送去了學堂，算算日子，他們也該回來了。

  如今張姨娘育有一子，花姨娘育有一子。謝氏入陶家十餘年，卻唯獨只有一個姐。

  陶清涵重重談了一口氣，母親地位不穩啊……前世這個時候，她還是小孩，沒有這種感覺。後來，她嫁了人，雖然身份尊貴卻也不可避免的被婆母拉著說生子之事，

  她被休的原因之一，似乎就有一個生不了孩子。想到這，她突然覺得好笑，不同房的夫妻怎麼可能有孩子？

  她搖了搖頭，清空了這些想法。現在最要緊的事，是讓父母感情升溫，誕下胞弟。

  「你知道父親的喜好嗎？」陶清涵突然問道。

  「奴婢不知。」

  也是，一個小丫鬟怎麼可能知道老爺的喜好？若真知道，那才有事。陶清涵在心中自嘲了一番。

  「元寶。」

  元寶抬首，正好迎上了陶清涵一臉溫柔的笑意。自從摔了腦子，姑娘一直待人溫和，賞罰分明。如今的二姑娘就是一個端莊的大家閨秀。

  「張姨娘的梅花由我親自去送。」陶清涵又道，「你先給爹爹母親她們送去，順便打聽一下張姨娘何時用膳，去吧。」

  「是。」元寶退下。

  元寶今年不大，辦事雖有些馬虎，卻也盡心。

  須臾，元寶便回來了，還帶著一小竹筐回來。

  「姑娘，這是花姨娘送給您的點心。」元寶看上去很興奮，「剛出爐的，可香了。」

  「呵~」陶清涵輕笑一聲，她還真是個饞貓屬性，「怎麼？你吃過？」

  「沒有！」元寶連忙辯解，「我怎麼敢？只是聞著香……」

  「好了，放下吧。」陶清涵嘴角噙著笑，「麻煩你跑一趟，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元寶連連搖頭。姑娘真的變了好多，變得太溫柔了。

  「唔……」陶清涵嗅了嗅，「真的好香啊。」說著便打開了竹筐，見裡面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小點心。她隨意拿起一花狀糕點，仔細端詳了一番。

  前世母親去世后，花姨娘時常來看她，安慰她。

  這糕點，她在熟悉不過了，光是看著，她便能想到它的味道。

  花姨娘待自己那麼好，自己卻只能眼睜睜的看她被官兵帶走……

  她張開嘴，輕輕咬下一小口，這點心入口即化，滿口留香，「當真好吃，就是甜了些。」

  從前她喜歡甜，現如今若更喜歡苦了。

  熟悉的味道從口腔蔓延，令她有些心酸。

  但她轉念又想起，若是自己也有這般手藝，國公府被抄之後，她是否可以開個食肆養活家人？

  這個想法一出現在她腦海中，便被她認同了。

  人嘛，還是要需要一技之長的。

  陶清涵站起身，用手帕擦擦嘴，收拾了一下心情，「讓你打聽的事情如何？」

  「奴婢問了張姨娘的丫鬟，她們說快用膳了。」

  「嗯，還得辛苦你陪我走一趟了。」

  不會打擾姨娘吃飯嗎？元寶一臉疑惑。

  「走吧。」陶清涵已經自覺穿好衣裳，披好了披風。

  「唉？」元寶一愣。

  她實在不懂，姑娘明明與大姑娘不對付，幹嘛還親自送張姨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