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不嫁人
「姑娘可不要亂污衊人。」張姨娘揚了揚下巴，轉過身，「告辭了。」
「慢走，再好好看一眼府上的風景吧，畢竟這很有可能是你最後一次見了。」
「我會好好看的。」張姨娘微微轉頭，眼中染著憤恨的火焰。正過身時，她瞧見了白銀，她將白銀臉上那絲微乎其微的慌張盡收眼底。
就算走，她也不能讓她的路太順暢！
白銀急步走到陶清涵身邊，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這些話無非就是，李媽媽辱了她的名聲，謝氏生了氣，陶明宏也大發雷霆。
「小姐，怎麼辦啊？」元寶站在陶清涵身邊，將白銀說的也聽了個大概。
「繼續過年，不必管外面那些流言蜚語。」陶清涵倒是看的開，她現在眼中除了錢，好似也沒有別的了，「但我們應該去看一眼母親了，母親今日勞心勞神，還上了火。我們去看看有什麼能幫上的。」
「那涵姐快去吧。」站在陶清涵身邊的花姨娘連忙說道，「夫人看見您，肯定高興，心中的火氣也就全消了。屋裡那些吃食，我稍後派人送到招財苑。」
「嗯。」陶清涵向花姨娘等人請辭，帶著白銀，元寶朝著綉鶴軒走去。
這一路，免不了和其他家大人們碰面。面對這些人，陶清涵都是一副恭敬地模樣，但這些人見了她，眼中卻沒有欣賞之意，反而多了幾分玩味。
陶清涵對這些目光說若無睹，挺著筆直的後背，昂首挺胸，姿態端莊的穿過人群，來到了綉鶴軒。
綉鶴軒此時卻有些安靜，看門小廝黃大壯見了陶清涵便打招呼，「二姑娘萬安。」
「嗯。」陶清涵見他姿態端正，眼睛澄清，「你沒聽見外界的傳言嗎？」他眼中居然沒有一點好奇？
「聽見了。」黃大壯點頭，「但二姑娘您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啊？我是不信！只有糊塗人才會信呢！」
「你說的對，只有傻子才相信！」元寶點頭，表示非常同意他這個觀點，「你這樣的才是聰明人！」
「嘿嘿~」黃大壯撓了撓頭，這一誇倒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多謝。」陶清涵淡淡的，臉色卻有些緩和。
「姑娘怎麼能謝我呢？」黃大壯驚得連忙拱手作揖。
「你信任我，我很開心。」
「夫人也相信姑娘的，我們院所有人都相信姑娘！」黃大壯這樣說道。
「嗯……」陶清涵向院子一掃，發現有幾人再悄悄地抬眼打量她。她長呼一口氣，一臉輕鬆，「我進去看母親了。」
「請進請進。」黃大壯連忙做出請的手勢。
屋內香爐中點著安魂香，四周牆壁上掛著各種各樣的畫作。謝氏躺在貴妃榻上，滄笙為其揉著太陽穴。
她聽見李媽媽胡說時，眼前一片黑，若不是滄笙還有劉媽媽扶著，恐怕都暈過去了。
她苦命的兒，剛死裡逃生又被冠上了這罪名！說她跟男子一個屋子？那蘇澤屁大點的小孩能見男子？她真是氣的想撞牆！
雖然陶明宏第一時間站出來解決了，但那些人都已經先入為主了，看著她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她真是搞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社會對女子如此不公平？同樣相處一屋子，沒人去追究蘇澤，反而注意的是事件中的女子。
「夫人，二姑娘來了。」丫鬟的聲音從她耳邊響起。
「我的兒！」謝氏激動的坐起身，剛一睜眼便看見了陶清涵，她摸了摸她的小手，「圓圓受苦了，別怕，你爹爹已經解釋清楚了，沒關係的……不要害怕……那個該死的奴！我們對她那麼好，居然不光要你的命，還要將你的名聲搞臭！我真是……真是……」
恨不得親手手刃了她！
但大過年的，也不能喊打喊殺。謝氏壓著唇，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沒關係的，母親。」陶清涵寬慰道，「被人說也不會掉肉，您且放寬了心。大不了我一輩子不嫁，永遠陪著母親……」名聲受損，武安侯府……
「這點圓圓放心，你的親事不會受到影響的，母親已經為你想好了……」謝氏唇邊泛著笑容。
想好了？陶清涵身子一僵，這是為她看好程彥柏了？
她的心上一下子壓上了一塊巨石，心墜落於肚。
「怎麼了？」謝氏見她發獃，不由得開口繼續說道，「圓圓放心，那孩子挺好的。」
「嗯……」陶清涵低頭枕著她得腿，「我不想成親……」
「不成親怎麼行？」謝氏笑罵道，「雖然母親也捨不得你，但女孩子長大都是要嫁人得啊，你以後會有自己的……愛人，會有自己的孩子，然後成立了一個家……」
「我的愛人也會像爹爹那樣嗎？」陶清涵抬頭，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謝氏，「母親，您幸福嗎？爹爹對您……明明……反正我感覺，成親不是什麼好事！」
前世今生，她都沒享受過愛情。喜歡的人不喜歡她，還嫁給了一個討厭自己的人。她真的對愛情失去了興趣。她只想好好攢錢，好好待在母親身邊。
「圓圓這麼漂亮，性子還好，以後必定會比母親過的幸福的。」謝氏眼神溫柔，掌心的溫度很溫暖。
「嗯……」陶清涵自覺自己再說下去會惹母親不開心，便閉上了嘴，不再言語。
「圓圓也別怕外界的流言蜚語，所謂謠言止於智者，天底下那麼多智者，這謠言也只是一陣罷了。」謝氏繼續勸道。
「嗯……」陶清涵只是點頭，腦子中卻再思量著，如何避開武安侯府？
她是真不想嫁過去！
原本還想著，離定親還有兩年，可現在看來，她還需早做準備。
陶清涵在謝氏這坐了一陣，與其一同吃過晚飯後，才回招財苑。
月色如勾，白凈的月色洗凈了大地。
在回招財苑的路上，陶清涵碰見了蘇澤。
他是故意等自己的？
陶清涵令白銀元寶留在原地，自己獨個走了過去。
蘇澤比她矮，堪堪到她肩頭。
夜色下，他的眼眸明亮，「我好像給你填了麻煩。」說的是肯定句。
「沒有，你想多了。」陶清涵搖了搖頭，忽然問道，「你想不想上學堂？你這個年齡應該學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