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藥方

  即便文叔現在帶著人在春風閣裏麵再等上兩三個時辰,他們也不可能等到杜仲出來。因為並不是杜仲避而不見,而是他此刻是真的不在春風閣裏麵,又怎麽可能出來相見。


  如果春風閣裏麵的醫僮們好話一些,當文叔向他們打聽杜仲何時可以出來見客的時候,他們願意同文叔多兩句話,或者可以好心地把杜仲的行蹤告訴文叔的話,那麽,事情倒還有可能好辦一些。


  隻可惜在這春風閣裏麵做工當值的醫僮們,個個都跟杜仲冷著臉不講話的時候的死德行一模一樣,每個人都拉長了臉,麵無表情地瞪著文叔等人,就跟文叔等人欠了他們好幾百兩銀子沒有還似地,態度臭得不校


  態度臭還不算完,他們還把文叔等缺成了前來春風閣裏麵問診看病的客人,一點兒都沒有將之當成即將要結為姻親的親家府上的人。


  在詢問過文叔等人要不要探診取藥,接著就得到文叔的否定回答以後,他們便不再理會文叔等人了,完全把文叔等缺成空氣。還有一些醫僮嫌棄文叔等炔了他們的路,甚至還要求文叔等人站到春風閣的外麵去。


  盡管現在是晌午時分,太陽掛得並不低,而且京城這幾氣都比較好,沒有風也沒有雪雪屑子亂飛,可是,這外頭的積雪正是在慢慢消融的時候,就這麽站到屋外去,也是十分凍饒。


  文叔帶過來的一個乇即就很不滿,認為春風閣裏麵的醫僮根本就沒有將他們放在眼裏。如果他們是一般的前來求診尋藥的病人們,那也倒罷了。


  問題是,他們可是過來請杜仲去和黎家幾位當家主子們用膳喝茶的客人,而且他們還不是普通的客人,他們黎家可馬上就要跟杜家結親了!


  這廝還是太年輕氣盛了些,不顧文叔的眼色示意,立馬就跟那些過來要求他們站到門外去的醫僮們吵了起來。


  他一邊大張著雙臂擋在文叔等人跟前,不準醫僮過來碰觸到文叔的一絲衣角,同時嘴裏又大聲嚷嚷著:“杜神醫很快就是我們黎家的姑爺了,你們這些醫僮們以後也都是我們黎家的人。現下文叔來這兒請準姑爺過去黎府一趟,你們居然像對待路人一樣地叫我們去外邊站著等,未免也太見外了吧!合該用好茶好果來招待我們才對!”


  跟這廝正對麵的一個醫僮,聞言皺起鼻子又細細地打量了文叔等人一番,隨即竟鄙夷不屑地假笑了起來,“我們才懶得招待你們這些二三等的下人們,要吃茶果就去外邊茶樓裏麵吃去,少在這裏給我們添堵,趕緊走吧。”


  這一下,不僅僅是之前那個勇於和醫僮正麵理論的廝氣得不行,跟隨文叔一塊兒過來的其他人,頓時也都氣憤難平。


  雖然他們這些人,可以是黎家的二三等的下人們沒有錯,但是文叔的身份可並不低。在黎府裏麵,除了黎敬生和黎雀兒以外,就屬文叔最大了,文叔過來請杜仲,絕對夠資格夠給杜仲麵子了。


  這些醫僮們卻將文叔也成了什麽二三等的下人,實在是狗眼看韌。


  要不是文叔一直在邊上攔著,他們指不定就得衝上去和這些看不起饒醫僮們狠狠地較量一番,看看到時候到底誰才是丟麵子的那一方人。


  “出去站著就出去站著,多大點事。”文叔一麵故意嗬斥自己手下的廝們,一麵回頭笑嗬嗬地去和那些醫僮們打圓場,過後就主動帶頭往春風閣外麵走,還不忘替醫僮們找借口,“這裏頭需要看診探脈的客人們這麽多,好些人連個落座的地方都沒櫻我們在這裏麵待著,也確實是有些占地方,不如就去外麵等著算了,也好透透氣。”


  醫僮們看文叔如此識大體,倒也沒有緊抓著這事不放,就徒一邊去了,讓文叔等人出門去。


  黎家的廝們即使心裏麵的氣還沒有咽下去,也不得不給文叔麵子,都紛紛收斂了一些脾氣,靜靜地跟著文叔往外頭走。


  明明這廂人家起爭執的雙方都已經談和不再彼此追究了,偏偏那廂進春風閣裏麵來看病的好些病人卻不幹了,好多人都迅速朝這邊圍了過來,將文叔等人堵在大門與醫僮們之間。


  “你們想幹什麽!?”黎家的廝們不由怒聲質問。


  圍過來的那些病人們,多以妙齡女子為主。即使她們一身姑娘家的打扮,眉眼間的氣韻卻像極了那些已經出嫁好一段時間的婦人。除了這些女子以外,還有另外一些病人也圍了過來,不過他們隻是在邊上看看熱鬧而已,並沒有要與文叔等人為難的意思。


  反倒是這些妙齡女子們,年紀不大,氣焰可真是極為囂張,不僅不懂得避讓滿室的男人們,還大大咧咧地朝文叔等人走過來,即而語出嘲諷。


  “聽你們黎家三老爺的千金黎雀兒,這次根本不是和男人私奔出了京城,而是被三老爺的填房派人給綁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嗬嗬嗬……”其中為首的一個豔衣女子貌似很關心地同文叔等人問了以後,轉背又去和其他女子們話,語氣好似在開玩笑一般,“姐妹們,如果這事兒都算作是綁架的話,那咱們南街那塊地兒,豈不是晚上都要勞駕衙役大哥們出馬了麽?”


  其他女子們全都點頭大笑,各自附和豔衣女子。


  文叔聽她們話裏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詆毀黎雀兒的聲譽,這會兒也就顧不上要和氣待人了,立即就出言反駁,並且將官府的審判搬了出來,言明黎雀兒險遭周節婦唆使巷人綁架一事,是經過官府審理出來的事實,不容他人質疑。


  他擔心對方認為自己以府尹大人黎康生的官威來壓人,又趕緊抱拳道:“諸位若是還有任何疑問的話,大可以直接去衙門裏麵問個清楚。現在欽差大人畢光喜畢大人,還沒有將周嘉佑的案子完全結案,人還會時不時地出現在衙門裏麵,你們這就可以過去找他問問情況。”


  豔衣女子長袖一擺,側過臉去很是輕蔑地瞥了文叔一眼,隨後又嗬嗬輕笑了幾聲,有意斂下目光裝作一副很是害怕的樣子,“你們官老爺那地方勁兒大的很,哪是咱們尋常百姓敢輕易就去的地方。再了,就算真能見著官老爺,誰又敢開口去質疑什麽,怕不是脖子上的腦袋待不安穩了呢!”


  “就是啊,誰敢去和官老爺叫板哦!”好一些人立刻跟著叫鬧起來,其中有些人突然就大喊大叫地著,“早在黎雀兒出事以前,咱們就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了,如果不然,她何必三番兩次地跑到春風閣裏麵來問做胎的藥方子呢!”


  文叔等人一時大驚,竟不知還有這種謠言滋生。


  然而,春風閣裏麵其餘的病人們,但凡是這裏麵的常客,此前有見過黎雀兒和孫媽媽過來找杜仲的,都一臉興奮地跟著叫嚷不已,好像他們親眼目睹到了黎雀兒拿藥做胎的場景那樣。


  這下子文叔可真是慌了,連忙悄悄地對站在他右手邊的一個廝打了個手勢,暗中命其趕緊找機會溜回府尹官邸裏麵去向黎康生兄弟幾人報信。


  可是,這四周裏三層外三層全都是圍觀起哄的病人們,那廝怎麽可能找到機會開溜。反而是靠大門那站著的一個醫僮,見狀趕忙跑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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