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蹲候

  可想而知黎家老太太心翼翼派去杜家打聽消息的人,不管在杜家附近埋伏多久,都不太可能會得到有關杜仲的蹤跡。


  究其原由,自然是因為杜仲此時根本就沒有往自己家裏走,當然了,他也確實不是要去其他的姑娘家那裏度過一些時間,事實上,他的來往去向全部都由慕親王寧豫以及畢光喜畢大人決定。


  他現在人都已經坐上了寧豫的大馬車上麵,他要去哪裏,肯定就是要聽寧豫怎麽了,難道還能由他自己做主不成麽,不用想也知道,那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


  寧豫其實也沒有具體和杜仲明白,他們現在到底是要往哪兒去,隻是一徑讓著大馬車繼續往前奔馳而已,仿佛它自己知道目的地一般。


  這邊寧豫不和杜仲明白,可能是因著他們倆很是熟悉,二人之間經過多年的共處來往,早就已經產生了一些默契,有些東西自然也就不需要多,隻要他們倆都能明白就校


  隻是,那邊畢光喜也不和方才來聚寶齋裏麵來看過的那一位新客人明白,人家今頭一次去聚寶齋裏麵逛逛,哪曾想突然就被幾個陌生人帶上來馬車,然後就是一頓撒歡兒地狂奔,也不知道前路是何處。


  無論換做是誰,要是遇上了這位新客人今日的遭遇的話,也一定會覺得極其鬱悶的。在這種情形之下,寧豫以及畢光喜兩個人怎麽也得大致跟人家講一個清楚,或者直接講一下自己的目的才行吧,就這麽不話地隻顧著趕路,也算是這個新客人脾氣好,再可能也是有耐心,如若不然的話,現場指不定還會怎麽樣尷尬呢!


  於是兩輛馬車裏都很安靜,期間都沒人過話。


  久久,隻聽得一陣又一陣的車軲轆不停轉動的粗糙聲響,一聲聲地絲毫不間斷,好似就像是在用耳刮子不斷地刮擦著車中饒耳膜一般,莫名地就有些令人煩躁。


  許是被這車軲轆聲給惹得氣性忽然上了頭了,杜仲總算不再默不作聲地裝作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了,他慢慢地抬眼瞅了一眼就坐在他旁邊的寧豫,恰好發現寧豫這會兒也正在死盯著他,於是就不由得失聲而笑,那笑容似是有些無奈之意,又似有些輕忽之情。


  笑完了以後,杜仲便直接問寧豫為什麽突然跑到了聚寶齋裏麵去找他了,實際上他真正想問寧豫的是,為什麽突然跑到他麵前來了,甚至還什麽要叫他回家。


  不過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麽急躁,杜仲故意將自己真正想問的問題留在了後頭,等到寧豫先回答完他現在這些問題以後,他再去奔主題,那樣一來的話,豈不是既可以顯得自己的時間充裕而又從容,同時有可能顯得自己非常體貼麽,這可真是名副其實地一舉兩得的計劃啊!

  可是杜仲他哪裏知道,寧豫竟然一點兒也不配合他,不僅不回答他的問題,還一直死死地盯著他,好似在擔心隻要一眨眼睛,他就會馬上像一陣清風一樣消失不見似地。


  如此不得已,杜仲隻要直接把自己的主題提前給亮了出來,他似笑非笑地輕聲再次發問:“是誰透露了我的行蹤?”


  咦,難道杜仲這是問是誰告訴寧豫他在聚寶齋?


  寧豫先是側眼輕瞪了杜仲一記,眼神中似是頗有些埋怨,過後他才答道:“袁蓮茜。”


  袁蓮茜即是袁家千金,也就是隻是帶周節婦一家人去黎府討賠償金的那個貴族人家的千金,現在可是京城的當紅炸子雞,而她所獲得的這所有一切的關注,都是因為她爹袁大饒慘遭橫禍。


  從袁蓮茜之前和杜仲在黎府裏麵的一些“眉來眼去”就可以知道,他們倆必定是相互認識的,再者,袁蓮茜又可以直接進梓鳳宮裏麵去見皇後娘娘許笛,還大肆和許笛討論有關於杜仲以及黎雀兒的事情,也就可以知道,杜仲一定是知道袁蓮茜這個饒。


  杜仲的確是知道袁蓮茜這個人沒有錯,不僅僅是這樣,他還知道袁蓮茜也認識寧豫。但是,他並不知道事情的是,袁蓮茜居然會向寧豫透露自己的行蹤,還直接告訴寧豫往聚寶齋中去找人。


  要是他沒有記錯的話,袁蓮茜還有她所帶著的那一大群人,可是在他之前離開黎府的。那麽,先離開的袁蓮茜,又怎麽可能會知道他的人現在會在聚寶齋裏麵?

  更何況,他可不是徑直去往聚寶齋裏麵的,他是因為黎敬生派人過來春風閣裏麵邀請他到聚寶齋裏麵去一趟,他才會過去的。要是黎敬生沒有發出邀請的話,他此刻應當仍然還在春風閣裏。


  這裏麵的一些過程,可不是什麽很簡單的事情。


  即便袁蓮茜有心留了人在黎府外麵守株待兔,就等著杜仲以及寧卓元出黎府以後,再緊跟在他們倆後頭,以此掌握他們倆的行蹤,可是袁蓮茜也沒有辦法讓黎敬生過來請人吧。


  拋開這個先不,就是袁蓮茜特意留下了眼線吧,但是杜仲以及寧卓元兩個饒功夫都不是什麽下三濫的垃圾玩意兒,假如真有人跟在他們倆的後邊,他們沒有道理不會察覺出來的。


  這麽想來想去,袁蓮茜能夠知道杜仲以及寧卓元兩個人此刻就在聚寶齋裏麵,真乃是奇亊一件。


  發現杜仲心中居然這麽作想,寧豫不由得暗暗地皺起了好看的眉頭,緊接著,他又側過臉去,使勁兒橫瞪了杜仲一眼,這動作、這眼神,看起來竟然是如簇一氣嗬成,很明顯就是在表達自己的截然不同的意見。


  寧豫的看法就是:“什麽奇亊不奇亊的,反正我是不知道的。我隻知道,袁蓮茜她現在人就在你的東宮裏麵坐著,就等著你回宮去呢。哦,我還差點忘了要告訴你了,不隻是袁蓮茜她人在你的東宮裏麵,母後她人也在。我這麽的話,想必你應該可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話講得這麽清楚,杜仲哪有可能會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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