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8章 氣哭
周節婦心中更是七上八下的,竟然連一刻都不能安定,有好幾次她都悄悄地向袁家千金遞眼色,想要袁家千金出麵來替自己解一下圍。
無奈袁家千金愣是坐得跟一座雕塑那樣地巋然不動,既沒有側過臉來往周節婦這邊看上一眼,也沒有主動給周節婦一丁點兒的提示。
按照周節婦心裏的想法,她覺得袁家千金最起碼也要把現在的情況和自己通一下氣,許笛是不是真的動了氣,霓老嬤嬤突然間回屋裏去到底是要幹嘛……等等這些事情,袁家千金都應該要給自己提一個醒兒才是。
盡管現在的情形不容許袁家千金直接開口來對自己說話,把這些事情一次性全部都講一個清楚明白,但是,隻是袁家千金也要偶爾給自己一個眼神,或者是時不時地作出一些有暗示性意味的小動作也好啊。
要是這兩樣都還不行的話,那麽間或咳嗽一兩聲也是可以的,為什麽要像現在這樣地冷淡,好似什麽都沒有看見,什麽都沒有聽見一樣呢。
周節婦在心裏悄悄埋怨袁家千金這個盟友太不可靠的時候,霓老嬤嬤已經兩手捧著什麽東西跑進了環山遊園的園門。
由於環山遊園的占地麵積十分地大,此刻許笛以及袁家千金等人所在的地方,距離園門那兒還比較地遠,因此,眾人都還看不清楚霓老嬤嬤手裏麵拿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不過,從霓老嬤嬤現在的跑路的姿勢來看,那樣東西一定很貴重,說不定是什麽玉器珍玩之類的寶物,價值昂貴,但是又很容易損壞,所以霓老嬤嬤才不得不邊跑,邊抬高了手臂,用雙手舉著那件東西。如此奔跑,兩條胳膊受不住力道,自然就要比一般的跑路姿勢要費勁得多。
周節婦心中很是好奇被霓老嬤嬤這般虔誠著拿過來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她同時也在內心默默地祈禱著,祈禱著這是許笛特地派霓老嬤嬤回屋裏去取出來的,即將要賞賜還自己的一樣東西。
具體也不知道周節婦的腦回路,到底是怎麽拐得彎,明明剛才許笛臉色大變,看著就不像是心情愉快的樣子,都這樣了,還怎麽可能會拿東西來賞賜還下人呢,簡直是異想天開。
果然,等霓老嬤嬤再走進一些,周節婦就能夠看清楚了,原來被霓老嬤嬤當作什麽極其貴重的珍寶似地,高高地捧在自己的雙掌之中的東西,並非是什麽玉器珍玩,隻不過是一副卷軸而已。
現如今園子裏麵就隻有一些冷風,又沒下雨,何必要這麽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從屋裏麵帶一副卷軸出來呢,周節婦可真是想不通。
轉眼之間,霓老嬤嬤就已經跑過園中那些彎彎曲曲的一路,一徑來到了許笛的麵前,她即刻彎腰麵朝著地麵,兩手呈水平狀態地舉起來,整個人身體都扭成一個九十度的直角那樣地,恭恭敬敬地把那副卷軸遞到了許笛的眼皮子底下。
像這時時候,站在許笛身後伺候的那些宮女嬤嬤們,應當先上前把霓老嬤嬤手裏呈上來的卷軸接過來,仔細地檢查一下,確認這副卷軸是安全的,是沒有威脅性的東西以後,才能夠把卷軸轉呈給許笛。
不管怎麽說,許笛是皇後,這點排麵還是要有的。
可是,那些宮女嬤嬤們此刻竟像是死人一般,一動也不動地,反倒還是許笛自己親手接過了那副卷軸,而後又親手將之打開來。
卷軸打開來以後,許笛先是自己看了一下,接著又微微地側過身子,讓坐在她身旁的袁家千金也扭頭過去細看了看。
從許笛和袁家千金觀看卷軸的時候,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意的這一點,可以大致推測出來,在那副卷軸上麵的所書寫或者是所描繪的內容,應該是能夠令人開心的。
周節婦私認為那卷軸上也許是什麽好字畫,可以令人賞心悅目,但是,當許笛將那副卷軸翻了一個麵,把其中含有內容的那一麵轉過來給她看的時候,她整個人簡直都快要驚呆了!
倘若不是還算是有一點兒自製力的話,周節婦隻怕就會當場驚叫出來!
隻因那副卷軸上麵的內容,畫的倒是一副畫,可它並不是什麽好字畫,它隻是杜仲的一副半身肖像畫而已,而且畫中的杜仲的穿著打扮,還非常地奇怪,莫名地顯得富貴與奢華,與他平日裏那一種青青白白的低調裝扮,可以說是完全不同。
突然之間,拿杜仲的畫像出來是要幹嘛?
周節婦一麵試圖平穩自己迅速增加的心跳值,一麵思索著許笛和袁家千金的意思。她擔心自己會像剛剛一樣,一不小心又回答出錯,所以這次想稍微思考得久一點兒。
隻是許笛並不給周節婦這個機會,她馬上就對周節婦發問,“你所認識的杜神醫,是否就是此人?”
原來許笛是不確定杜仲這個人到底長得是什麽樣子啊,可是她不是有杜仲的畫像麽?況且,袁家千金之前也在黎府見過杜仲了,兩個人之間好像還很熟悉似地,怎麽現在反倒拿出一副畫像,要別人來認這畫上畫得是不是杜仲呢?
周節婦頓時茫然不解,更加不明白許笛和袁家千金的意圖,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什麽,你沒看錯,這真是杜神醫!?”許笛又問。
聽許笛的語氣,貌似很不相信這畫中人就是杜仲一樣,周節婦就想和許笛解釋解釋,隻是她從來沒有在皇家貴族的麵前說過話,一下子愣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為好。
還是邊上的袁家千金有眼力,見狀就立馬和許笛說道:“娘娘,蓮茜早就同您說過了,殿下現在確實就是以京城名醫杜仲的身份,在民間四處遊玩著,您何苦就是不信蓮茜呢。”
此話一出,周節婦不僅僅覺得自己的舌頭不怎麽聽指揮了,就連自己的耳朵,也不怎麽聽指揮了,要不然的話,她怎麽會聽見袁家千金把杜仲跟什麽“殿下”給聯係在一起呢,這明顯就是她耳朵有毛病了嘛!
許笛卻像是完全沒有把袁家千金的這些話聽進去一樣,隻顧著追著周節婦去問,想來是把周節婦當成了第一目擊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