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清除源蟲
轉眼到了第三日。
其中兩個孩子已經在白楚玉的針灸下,逼出了大部分幼蟲,雖然還未徹底清除,但早已保住了性命。
隻需假以時日,就能自愈。
問題就在狗剩身上,無論他們怎麽試驗,還是無法清除狗剩身上的源蟲
因為有源蟲是清多少,就會繁衍多少。
眼看著,他們的治療就要失敗了。
顧童看著一邊滿頭大汗的白楚玉,他已經不眠不休兩日了,再下樣下去,顧童怕他出事。
於是她上前勸道:“你先休息,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白楚玉掛著重重的黑眼圈的看了她一眼,他那張少年老成的臉上滿滿的不服輸,他斬釘截鐵道:“我絕對可以解決。”
說著他晃了晃腦袋,似是想讓自己清醒些,然後像是對顧童說的,又像是對自己說的,“如果這次不解決,一切都完了,一切都完了……”
顧童愣了愣,她總覺得對方或許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但不管如何,對方不能在這樣下去了。
就在她想著如何勸說白楚玉去休息時,突然有人上前朝著白楚玉劈了一個手刀,接著白楚玉便昏了過去。
顧童呆怔的看著淩遠這番動作,然後又看著“撲通”倒地的白楚玉。
你打暈別人可以,但你起碼扶一下吧?
就在這時,白楚玉的藥童抱著一些藥走了進來,他一看見倒地的白楚玉,立馬驚道:“公子,公子您怎麽了?”
顧童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那個你家公子太久沒有休息了,所以剛剛體力不支,昏睡過去了,你快扶他回去歇息吧。”
醫童不疑有他,趕緊點頭將白楚玉往房裏扶去。
等人走後,顧童看向淩遠,“喂,你下次做這種事前,能不能先打聲招呼?或者說,你幹這種事時,能不能善良點,扶人家一下?”
淩遠瞟了她一眼,不屑道:“打招呼,他不就知道了?那我不得使更大的力氣才行,他要是一個抗不住,怎麽辦?另外,他一個大男人,倒地上怎麽了?”
說完,他便轉身往外走去,“行了,不打擾你了。”
顧童怔呆的看著對方的背影,對方什麽時候也學會了這套氣人的本事了?
……
眼下已無他人,顧童再次審視狗剩的狀況。
通過這幾日的接觸,顧童發現白楚玉的傳統醫術遠比她想象中厲害,若再給他些許時日,他或許真能將源蟲清除。
隻是眼下時間不等人。
所以顧童腦子裏開始回憶前世相似的例子,想找到一些突破口。
遺憾的是在她前世,像這種因為環境和飲食造成的寄生蟲病例已經少了,所以她在醫院裏能接觸到的並不多。
於是她絞盡腦汁都沒想到什麽好辦法。
就在她準備放棄時,突然她眼睛一亮,雖然她沒有接觸到這種病例,但她卻想到了老師曾經講課時,無意提到的病例。
畢竟前世那時候治療寄生蟲,已經有很多高科技輔助了,但是老師那次講的卻是上世紀五十年代,國外治療寄生蟲的例子。
這反而更適合當下的情況。
老師當時講的病例:說的是當時的醫者會研究寄生蟲的喜好,然後在宿主身上做一個切口,注入大量寄生蟲喜好的元素,接著將它們源蟲引出。
這種做法,壞的一麵,會因為源蟲失控,導致宿主死亡。
但好的一方麵,就是能將源蟲給引出來,拯救宿主。
哪怕隻是讓它移動位置,至少也能辨別它的方位。
所以,到底要不要一試呢?
看著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孩子,顧童僅猶豫了一會兒後,便決定一試。
這是給對方一個生的機會,也是給自己一個實踐機會。
她從工具箱中拿出一把匕首來,接著就像那個病例般,在狗剩潰亂的傷口旁邊開了一個新的切口。
有幼蟲的地方,說明離源蟲也是最近的。
蟲喜血,新鮮的血液會讓源蟲興奮。
顧童怕這個過程狗剩撐不住,便給他喂食了補血丹。
她現在慶幸她來時研究出了這個新藥,有了這藥,狗剩至少不會在失敗後,因為虛弱失血而丟命。
隻見切口的鮮血溢出後,狗剩的身體果然出現了異動。
他像是情不自禁的抽搐起來,接著顧童便看到他身體內有什麽東西在遊走,隨著那個東西的遊走,狗剩也抽搐得越發厲害了。
通過一番觀察,顧童激動起來,是源蟲。
她找到源蟲了。
可是下一秒,狗剩又恢複了平靜,剛剛遊走的源蟲又消失了無影無蹤了。
怎麽回事?顧童愣住了。
她看向狗剩身上的切口處,隻見鮮血未並中止,可是源蟲卻平複了。
顧童的心降到了穀底。
眼下也不能讓狗剩一直流血,她去拿止血藥的手微微顫抖,看來……她還是失敗了。
突然,她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她拿起的不是止血藥,而是先前的匕首,然後就見她用匕首往自己的手腕上割去。
刀鋒劃過,她微微一哆嗦,接著手腕處冒出了大滴大滴的鮮血。
她趕緊將鮮血滴在狗剩的切口處。
源蟲喜血,但狗剩的血它已然習慣,所以不能再引出它,隻有更為新鮮的血液才有機會。
不管這設想能不能成功,她必須一試。
隻見她的血融入了狗剩的血裏後,狗剩再次哆嗦了起來,顧童再次看到狗剩體內遊走的源蟲。
有效果!
可是源蟲卻十分狡猾,它隻是在狗剩的身體裏遊走,仍始終不肯出來。
顧童一咬牙,不禁又往自己胳膊劃了一刀,將更多的血滴入切口。
隨著鮮血的流失,顧童的唇逐漸失去顏色。
她眼睛直直的盯著遊走的源蟲。
由於大量顧童鮮血的刺激,狗剩身體猛的劇烈抽搐,接著大口大口的吐著黑血。
顧童眼裏閃過一絲欣喜,蟲終於要出來了。
果然,立馬就見一隻已被蘊養的肥大的蟲似是忍受不住般,從切口處鑽了出來,顧童的血讓它不停激動的搖擺著身體。
顧童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她迅速的收手,灑上了滅蟲藥,看著蟲一點點的僵硬,再也無法回到宿主的身體,顧童將它夾了出來,裝在了瓶中。
做完這一切後,她率先給狗剩包紮了傷口,然後才緩緩的拿出紗布包紮自己的傷口。
她不是故意慢,而是她做完那一切後,如今已渾身虛脫。
此時,她突然聽到屋外有什麽東西倒下的聲音,她警惕道:“誰?”
隻聽到外麵消失的腳步聲。
顧童也未作他想,畢竟她最近嚴令窯窟的人出現在隔離區,所以時常會有人來偷看,也在意料之中。
可能是由於失血的原因,她現在隻想去床上躺一會。
隻是她剛起身,便瞬間眼一黑。
等到她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已竟已經躺到了床上。
床上閉目養神的淩遠,嚇了她一跳。
“醒了?”
淩遠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悅,顧童剛想回答,卻見淩遠突然翻身朝她看來。
這麽近距離的美顏暴擊,她怎麽受得了?
她隻覺得心跳再次加速,“你……這樣,我可能會失血。”
顧童想說的是心跳過快,容易供血不足。
卻見淩遠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指著她手腕上的紗帶,挑眉質問:“你確實是失血不少,現在治療都拿自己開刀了?那多治幾次病,命是不是都該沒了。”
顧童這才覺得傷口酸痛,不禁“嘶”了一聲。
淩遠立馬變了臉,緊張的將她的胳膊放了下去,關心的問:“弄疼你了嗎?”
對方這樣溫柔更讓她受不了了,她趁機鑽進對方懷裏,吃起豆腐來,“是啊,好疼啊,疼死了”,說著還拿臉使勁往人家胸上蹭。
嗯,很舒服!
本來還在擔憂她的淩遠,發現她動作不太對,已經明白了她的意圖,不禁皺了皺眉,“能不能將你的臉拿開,你把我衣服弄髒了。”
顧童如遭雷擊,對方竟然在這個時候在意的是她把他衣服弄髒了?
顧童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心裏很是不爽。
最近幾天在這窯窟,她已經盡量天天找水洗臉了,可賴不住這裏就是髒,她能有什麽辦法?
而且她天天還得想辦法治療幾個孩子,可沒法像淩遠一樣有空愛幹淨,她想不通淩遠在窯窟裏,竟然都能找幾盆野花野草擺在屋裏。
也是窮講究。
說到孩子們,顧童趕緊下了床。
趁著天沒黑,她得去看看幾個孩子的情況。
先前已經將狗剩身體裏的源蟲給清除了,按理說對方已經在自愈中了。
當然,淩遠也跟了上去,他可不想她再為了治療自殘,先前他就不在一會兒,對方就給自己劃了幾刀。
還沒走到門口,顧童的心便安了下來,因為裏麵傳來輕輕的鼾聲。
這些孩子先前身體被透支了,如今好不容易清了蟲,自然會有疲憊不堪之感。
進門後,看著孩子們的潰爛口有愈合的反應,顧童終於會心的笑了。
她們這些天除了清蟲外,還給孩子們擦了治療潰爛的藥,所以蟲盡的同時,他們的皮肢也在自愈中。
淩遠一直靜靜的看著顧童,看著她開心的模樣,他的心中竟也會生出淡淡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