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一口血井
地圖詳細詮釋了軍機重臣的躲藏地點,還有一些撤離跑路的指引點,倒是想的周到。
沈良此刻所在的閣樓上,在經過和地圖上仔細比對後,距離他所要護衛的軍機重臣躲藏之地,相距很近,約莫不出百步。
這剛好能展現出他落在高處的優勢所在。
嗙當……
一塊磚瓦碎裂滾落。
沈良輕輕縱身一躍,從房頂跳下之時,已經到了。
目的地就在他右前方幾步之外。
捷徑就是捷徑,如果是步行,就要穿過一個分叉小路口,從後街走到前街道。
但直隔空直行就方便多了,就一個簡單跳樓的事。
小鎮裏的夜色透著古怪,沈良點的火把無法照亮出太遠,隻能借眉間天目去穿透黑暗,即便如此,沈良也隻可勉強看到砂石路邊對麵那間地域圖上勾畫出的破爛荒廢的柴火房。
那裏便是他所要護衛撤退的軍機探子的藏身地點。
沈良準備穿過街道,他正欲拔出剁椒,想了想,握刀殺氣太重,打草驚蛇也不太行。
還是用道符好了。
於是,沈良捏住幾張紙符,小心翼翼穿過街道,走進柴火房中。
與之同時,腦海中開始回憶起,關於這些軍機臣的一些背景。
共十一人。
還有一名帶刀侍衛和侍女。
當初這隊人,因為已無法與內探通報,最後是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商隊,才帶回的消息。
也幸虧了那商隊能在邊關混亂前一天,用通關文牒離開。
啪嗒!
當沈良一腳踏入柴火房,他的敏銳感官,立馬在空氣中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陰冷氣息。
他冥冥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柴火房裏漆黑一片,滿地的木屑殘渣還有牙印,似乎有什麽居然把內屋的木門給啃了個稀巴爛。
這不由在沈良心頭,更添了一分陰霾。
哢哢…
踩著滿地碎渣殘骸,沈良慢慢走入後門,還發現隔壁的泥巴院子裏,也同樣的狼藉一片。
忽然,他鼻子輕輕聳動,有濃烈血腥氣味。
沈良臉色一變。
莫非來晚一步?
他細細感知,當找到血腥氣味傳出的方向時,他輕舒一口氣,是隔壁那院落裏傳來的。
但不久後,沈良一圈轉下來,心情馬上沉入穀底。
當他來回找了好幾次,卻看到這柴火房裏空空如也,地上有些削尖的木枝,還有走動的痕跡。
唯獨一個人都沒有。
重新走回柴火房。
沈良蹲在地上仔細搜尋線索。
以及感受著空氣中正在慢慢消淡的血煞氣息。
這柴火房裏,應該曾經躲著人,不過在約莫三個時辰前離開了。
也就是說,早在他還未到之前,那些個軍機臣們已經不見了。至於為何消失,沈良也已猜測出來,肯定是與發生在這柴火房附近的靈異怪事相關。
沈良目露沉吟之色,原本蹲下的身子,重新起身站起。
因為他聽到,從一牆之隔的隔壁有噠噠水聲傳出,於是他縱身跳入進隔壁泥巴院。
一進入隔壁低矮的泥屋子,立刻就能察覺到,這裏比別處要陰冷許多,空氣中帶著一絲不同尋常的刺骨寒氣與壓抑。
眉心睜開天目環視一圈,吞噬一切的黑暗中隻能看到一些壓抑的模糊輪廓,再遠一點的牆根、牆角、角落位置,就完全沉淪於黑暗陰影之中,空氣透著股令人不舒服的壓抑。
啪答……
啪答……
黑暗中,有水珠滴落的聲音時不時響起,沈良一路循著聲音,抬頭便發現了一口青石壘砌的老井。
井口上往泥地流淌著濃稠血跡。
而滴水聲,正是從井台下發出。
沈良走近後,很快發現到井底的詭異,明明暗無光亮,井底卻反射出了一輪如玉澤的猩紅血月。
越是細看,越覺得這血月…更像是一顆巨大眼珠。
天目發出的金光往井底一掃,他驚悚的發現,在那井底之下,居然沉澱著一堆快沒出井水的陰森白骨。
斷腿、殘手、破裂的骷髏頭……
沈良目露思索。
這應該不是他要找得那些人的骸骨。
這些骷髏已經十分久遠,古老…在井口長滿青苔的內壁上,還有一個水漬沒幹的骷髏腳印,似乎是從井裏爬上來的。
這些骷髏,是活的。
沈良望向井口的眼眸子眯了起來。
井底的血紅眼珠似乎察覺到什麽,赫然間消失不見,這令井底再度陷入深黑之中,那麽,那個爬出來的東西跑哪兒去了,井口上殘留的水漬,一直爬到了泥地才消失,剩下的隻有半幹的血跡在井台的磚石縫隙裏流淌。
眉頭一蹙。
沈良伸出一根手指。
當指尖與血跡觸碰,指尖立刻有種黏糊溫熱般的惡心、本能抗拒的氣息傳達過來。
沈良嘴角一揚,指尖驚雷觸動,啪嗒閃滅,立馬將這股陰邪之氣焚燒殆盡。
他已經肯定,發生在這的鬼邪誌異,便是出自這口古怪的血井!
柴火房裏的人全部消失,肯定和這口井裏出來的東西脫不了幹係!
任何的蹤跡,都有可能幫到他找到那些不見的軍機臣,沈良細細勘察,接下來他又注意到地上有一層薄塵的男子腳印,似乎有來回走動跡象。
先是走到屋子,又走回到井口,又走到泥牆下晃悠。
難道這個人,是被井裏爬出來的東西侵蝕了?
根據腳印的朝向,沈良一路沿著走過去,這個男人最後是站在牆跟下不再移動,似乎在偷聽窺探泥牆另一邊的柴火房。
而那邊,正是柴火房有藏人痕跡的位置。
根據地上腳印所留的泥土痕跡比其它地方更深來推測,似乎這名男人…在原地停留有一段時間後,最終走出了泥院。
根據沈良接下來發現的蹤跡,他已能大概揣測後麵發生的事情。
這被從井裏爬出來東西上身的男子先是走出屋院,然後開始在街道上徘徊,去敲打,如野獸般啃咬附近的木頭屋門。
不斷尋找…活物。
沈良繼續循著線索,走到一處散發刺鼻血腥氣味的宅屋。進門就踩到地上的大灘黏腳血液,還有奮力掙紮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