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詭異的老人
“諸位一定記住嘍,出手一定要果決,不然紅刀子進,白刀子出的,就是那個跟蹤你的仇家了!”
“我等領教了,敢問兄台如此狠辣,想必在江湖上赫赫有名,還未請教兄台尊姓大名!”
“嗬嗬,抬舉抬舉,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黃岐山張大嘴!”
沒過多久,摳腳漢子又開始猛吸一口氣,接著言語。
“最近不知道怎麽的,這村裏的路變得邪門的很,方才我出去撒尿,越走腳跟子越冷,眼皮一直在跳,嘶,對對對,我回想起來了,在二十年前這裏還是一片荒地,曾發生過碎屍拋屍案,死的是名男的,殺人凶手是男人的妻子,聽說是因為男子在山村裏找了個寡婦進門,妻子乘著家裏男人熟睡時殺了他,然後碎屍給埋了。”
驛館裏的江湖酒客有些炸開鍋了。
“慢著,聽你口氣,這村子裏莫不是鬧鬼?”
“鬧鬼?我行走江湖鐵大膽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什麽牛龜蛇神沒砍過,隻有鬼怕我,哪有…媽呀,你這驛館子裏哪裏來的大耗子!”
隨後,摳腳大漢一臉嚴肅神情:“方才出去撒尿,我轉頭時看到他了!那東西…”
眾人頓時眉頭一皺。
“哈哈!”
“這你們都信!哈哈…”。
眾人立即跳起罵街。
吵吵鬧鬧的驛館裏,那摳腳大漢撇頭望向稀拉拉下雨的門外寒夜,眸子一眯,袖中緊緊按著一把毒刀。
眸光穿透黑夜,隻見村子裏是一地的,血雨衝刷的老人屍體。
老人身穿灰麻色的布袍子,粗略一數,地上起碼有幾十具屍體。
這無疑是頭皮發麻的一幕,但詭異的是,這些屍體不論是服飾、身高、體格,都是一模一樣,哪怕是親兄弟也不可能如此之像。
可這還不是最詭異的,比上麵這一地屍體更加荒誕詭異的,是那泥濘積水的地坑裏有一個身穿灰麻色布袍子的老者正從坑裏一具同樣是穿著布袍子的老人屍體裏刨開爬出來,那衣服、身高,完全一個模子裏刻出來,如假包換。
摳腳大漢眸子一寒,背後發涼。
而正當此刻的另一個方向。
大雨還在下著
荀屠一直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可每次轉身都沒有發現跟蹤的人,他有些慌了神,近日村裏又是小偷,又是死人的很不太平,他以為是碰到什麽劫犯飛賊了,隻想著趕緊跑回家最穩妥。
可就在他開始慌神跑時,身後的古怪腳步聲居然也開始明顯變快了,踩踏過一個個積水窪地,荀屠這次回頭一看,終於看到了跟蹤的人是誰。
那是名瘦骨嶙峋,穿著過大的,灰麻色布袍子的古怪老人,下這麽大雨也不打傘,就這麽淋著雨,灰麻色布袍子都濕透了貼在身上,那老人一邊跟著他,明明是像尋常老人一樣步履蹣跚,動作遲緩,卻偏偏能跟上他一個青壯年的步伐,一邊問他今天是不是子時夜半,有沒有看到他孫兒回來,他就快要斷氣了,在農耕忙活的孫兒答應過他會在夜半子時前回來見他最後一麵,可為何一直等不回來孫兒……
荀屠在雨夜裏凍得嘴唇有些發紫,自己一個正值壯年的身子骨尚且被雨水淋濕地如此,對麵一個滿頭騷首白發的老人卻仿佛渾然未決般,看上去有點像是腦子不正常的模樣。
所以他一時沒敢靠近過去。
這麽黑漆漆的瘮人大晚上,這老頭突然出現,一直悄然跟著他,總感覺心裏說不出的有些害怕,越想越覺得恐懼。
他匆匆忙忙左右看看,可這條道上除了他和眼前的布衣袍子老人,再沒別人的聲音。
“老,老人家,我不認識你孫兒,這村裏待了這麽些年,可我也根本不認識你,你…你可以找衙門的衙差,現在村裏到處都有,再不如,今夜您且先回家,外麵下這麽大雨,我把我自己的傘留給你,你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真不認識你孫兒。”
也不知是不是雨夜寒風關係,荀屠發覺自己的兩條腿隱隱在顫。
“現在過了子時了嗎?為何一直等不回來我孫兒……”老人家又一回開口重複這句話,仿佛充耳未聞荀屠的答應,一直在啪嗒啪嗒步履蹣跚的走近,聲音顫顫巍巍,在這寒夜裏不免讓人心生可憐。
倘若不是此時氛圍有些古怪詭異,這就是名風中枯木的可憐老人。
“老人家,我真不知道你孫兒去了哪裏……”這老人實在不對勁,荀屠此時真的害怕了,腳步連連後退,可他不敢轉過頭。
“現在的時辰不是子時嗎?我的孫兒去哪了?”形若枯槁的老人口中不停呢喃。
就在這時,一直走近的老人,吧唧,忽然毫無征兆的身體倒下,躺在了一片餘雨地泥濘,就這麽成了具冰冷的屍體,兩隻眼睛很不甘心睜大的直勾勾盯著不遠處的荀屠,人就這麽死了。
仿佛是在質問,為什麽我到死,都沒等到我孫兒。
“哎,我說老人家,你,你不要緊吧,你不要嚇我,來……”荀屠緊張,正要開口喊人,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嚇得他雙腿一軟,渾身發抖,差點也吧唧摔倒在地。
就在老人倒下後,從老人身體嘶啦刨開人皮,從裏居然又爬出名一模一樣的麻布袍子的老人,然後從泥地上爬起來繼續走近他,再次無望的開口問:“現在過了子時了嗎?為何一直等不回來我孫兒?”
荀屠頓時被嚇得失了魂了,娘啊!救!救命啊!有…有鬼!
我見到鬼了!
泥濘的雨裏,荀屠轉頭撒開腿拚命的跑,而身後麻布袍子老人一直跟著他,如追魂奪命的鬼使,邊追逐便口中重複著一遍又一遍問話。
老人一次次倒地,然後一次次爬起。
他總會走著走著,突然吧唧的倒地成為一死屍,然後從身體裏又一次次不停爬出一副新的老人軀殼,繼續問詢追趕,追著荀屠,不停問那句話。
吧唧在雨地泥濘裏倒下,
隨後就有身體從原先的軀殼上爬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