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誅心
第15章誅心
王建男想辯解,卻說不出話來,這對小元來說等於默認了,道:「兄弟們,忘記洛大是怎麼罩著你們了么?這會兒都給我軟蛋了是吧?」
幾個小子早對王建男恨之入骨,這廝打了多少小報告,心思太歹毒了,天天幹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一哄而上,一陣拳打腳踢把王建男踢倒在地。
王建男道:「我爸是衛生局副局長,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屈小元打得甚是沒勁,這廝也不反抗,好不容易聽他放出一句話,也沒聽清,一擺手道:「停下!」
幾個孩子住了手,他把耳朵靠近王建男的嘴巴,問:「啥?你說的啥?我沒聽清。」
王建男道:「我爹是衛生局長!」
「我爹!你爹!你就知道比爹!草你大爺,你爹算個球,不是一副科級小幹部么!給我打!」
他卯足了勁兒踢了王建男幾腳,專門踢沒有什麼保護的腹部,王建男像跳狗一樣嗷嗷直叫,聽上去都不是人類的聲音了。
打累了,他一把抓住王建男的衣領,道:「忘記你那天怎麼侮辱我們老大了嗎?你大爺的,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長眼的東西,你不是說夏小洛要考上第一高中,你特馬的爬到向陽中學么?給你爺爺我爬過去!」
王建男看他一臉驕橫兇狠之色,一雙大眼瞪得溜圓兒,手中拎著半截板兒磚,似乎自己要不爬他就要拍下來,一陣心驚膽戰。
他被打怕了,心理防線完全崩潰,渾身像篩糠一樣不停地顫抖,真拱起腰身,準備爬到學校。
屈小元大失所望,氣得手足無措,道:「草,真扯淡,看見沒?這孫子真爬了,媽的,說他是漢奸還真不虧他,一點骨氣沒有!還愣著幹嘛啊?走啊!沒意思。」
他們以屈小元為首,開始往回走,把王建男像一條狗一樣丟在那裡,這時候恰好看見夏小洛跑過來,屈小元自得地道:「草,看見沒?哥們剛剛為你出氣了。」
夏小洛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他知道自己要想做人上之人,一定要萬事穩妥,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不想得罪太多的人。
他走進一間商店,買了條毛巾,用水浸濕,又在隔壁藥店買了些藥水,把王建男攙扶起來,把他臉上的髒東西和淚痕擦乾淨,然後把傷口都塗了藥水。
他誠懇地對王建男說:「他們都還小,不懂事,其實,無論我們發生了多少不愉快,等二三十年後,回想起今天,都會覺得這段時光是最美好,最單純的,我替他們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們。」
屈小元大為不滿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夏小洛冷峻的眼神,立馬噤聲了。
王建男也不是十惡不赦之人,那日害人不成反害己,他已經開始反思自己的性格,想起和夏小洛一起的美好的童年時光。
自己和夏小洛一起偷幼兒園的向日葵,一起從樓上往過路人的身上吐痰玩,自己以前因為他學習差,就看不起他顯得太小家子氣,這會看夏小洛如此寬宏大量,比自己懂事多了,眼圈一紅,緊緊地抱著夏小洛,哭了起來。
屈小元在背後一撇嘴,道:「娘們!」
王建男被夏小洛安撫一番,紅著眼圈走了。
夏小洛問他們幾個:「你們幾個考得怎樣?」
幾個人一陣歡呼,屈小元幾個按照小洛要求研讀「秘籍」,命中了很多真題,全部考上了洛水縣第二高中,以他們原來的水平恐怕任何高中都考不上。
他們把夏小洛高高拋起,然後又接住,折騰了好大一會才罷休。
晚上的時候,洛水賓館二樓宴會大廳張燈結綵,賓客如雲,人人喜氣洋洋,眉開眼笑。端著菜和酒水的服務員來回穿梭,整個大廳籠罩在一種喜慶的氛圍之中。
夏小洛的謝師宴在這裡舉行,那時候人們經濟尚不富裕,一般紅白喜事才會大宴賓朋,像這種謝師宴在洛水賓館在洛水縣還是新鮮事物,但是錢局長親自點了題的,衛生局的幹部職工肯定要給面子。
緊靠主席台的那一桌是衛生局錢局長、曹副局長、王俊偉副局長以及教育局李國慶副局長,當然夏家一家以及班主任李娜老師當然也要在座,夏小洛坐在最下首的位置,有點不自然地享受著大家的交口稱讚。
夏小洛客氣著,從不居功自傲,反正一切功勞都大家的,老師教的好,教育局領導的好,大家不禁對他又高看一眼,心說,這小子,真成熟。
去年第一高中有個學生考上了北大,市電視台的記者採訪他,他沒句話開頭都是「我今天的成功」,那記者也是年輕人,暴脾氣,最後一摔話筒,扛起攝像機走了,道:「你才考上大學,成功個屁啊!」
把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男生糟踐了一番,一時間傳為笑談。
夏小洛心道,上輩子自己哪兒受過這待遇,看來要儘快學會裝逼,對一切安之若素。
他纏著父親也給自己小兄弟擺了一桌,夏近東心情不錯,爽快地答應了,這會兒屈小元正用手抓起幾個大龍蝦,津津有味地啃著。
吃完飯,夏小洛老老實實地跟著父母站在門口送客,眾人都道了幾句祝賀的話,散了,李副局長和李娜老師一起說說笑笑地走了出來,李娜老師含羞帶笑的,眉目含情,夏小洛以自己前世閱女無數的豐富經驗,就看出來這倆人絕對有戲。
他悄悄問夏近東道:「老爸,李國慶結婚了沒?」
「沒啊,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了?」
「沒事,隨便一問。」
夏近東一看兩人離去的姿態,趴到兒子耳邊道:「你小子,可比你爹強多了,你爹我大學畢業才談戀愛呢!」
嘿,看老爹那一臉壞笑的樣子,怎麼那麼像前世那些猥瑣的怪蜀黍同事啊,既然看明白了自己兒子所思所想,還不批評教育,這不是鼓勵青少年犯罪么?
送完了客人,三人一身疲憊地回到家裡,不過許小曼還是很高興,道:「擺這謝師宴,累也舒服,別人想累還沒有機會呢!」
父子倆報以微笑,現在女人已經失去了理智了,咱們老爺們多擔待點也就行了。
許小曼把一個布包拿出來,裡面都是紅包,道:「唉,這擺酒花了好幾百,也不知道能不能賺過來。」
「嘿,咱都說了不要人家禮錢了,按說都不該收,這禮錢收了沒辦法回啊。」夏近東道。
中原省講究一個禮尚往來,有來有往,收禮可不是白收的,那是要還禮的,比如,自己子女有嫁娶之事,別人來送禮,到別人來子女結婚的時候,自己要還禮的。
這謝師宴也就他們一家擺,別人都沒擺,這可不是沒辦法還禮錢了么。
「那怪誰啊?有本事他們兒子也考個全縣第三名啊。」許小曼驕傲地說。
她一五一十地點起錢來,看得夏小洛心裡一陣心酸,唉,得趕緊想辦法富起來,讓自己母親過上好日子。
「啊呀,沒有虧,收了一千禮金啊,本錢才四百,還賺了六百呢!」許小曼眉開眼笑。
夏近東好像沒聽見一樣,他根本沒把錢當回事,除非囊中羞澀的時候才發現,我草,這錢有點少了。
夏小洛趴到自己母親耳邊道:「媽,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賺錢么?」
「為啥?」
「因為錢局長,現在大家已經看出門道了,錢局長現在刻意栽培我爸呢,再說了我爸最近表現不錯,人氣很高啊。」
許小曼很為兒子的聰明高興,笑著點了一下他的腦袋道:「你這腦袋是什麼做的啊?」
夏小洛走在無所事事地躺在家裡的小床上,無聊啊,無聊啊,鬱悶啊……前世自己雖然是個宅男,可是那時候有電腦、有網路、有日本愛情動作片、有蒼老師有小澤老師,各種蘿莉、###,可謂後宮佳麗三千。
「蘿莉!」他一下子想到何詩韻,從考完試到現在自己還沒有見過她呢?想起她那可愛的摸樣他
接到喜報之後,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近幾日他一直在思考如何攫取第一桶金,他心想,一定要抓住商機,1990年,整個工商企業界先冷后熱,上半年整個華夏以打擊假冒偽劣為主題的治理整頓活動此起彼伏,東部沿海的民營企業半數關門,經濟從過熱轉入平穩,下半年因為亞運會又重新啟動開放與發展的主題,但整體還處於低潮,直到1992年鄧公南方講話后,經濟出現井噴現象,出現一個個投資熱點,大宗商品,海南房產,資本市場全部飆升,90年91年正是抄底的好時機。
他心想,這兩年,自己無論如何要積累夠原始資本,去大大地抄底一把,但是父母都是工薪階層,沒有多少錢;即使有點存款,以他們謹小慎微的性格,也不會把錢給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進行投資,即使這個孩子因為中考突飛猛進已經獲得了「神童」稱號,所以這第一桶金一定要自己的能力賺到。
他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想起何詩韻那可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