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一戰成名
第376章一戰成名
電視里，畫面閃爍了一下，下面的畫面讓林長歌感覺很熟悉。
這是一個從俯瞰的角度，看到的一個辦公室的全景，一個留著扎著馬尾的男青年，正端坐在大班椅上，在和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談話。
聲音清晰地傳出來，男青年扔給梁玉一張銀行卡，語氣倨傲地道：「梁副市長，這是一千萬，在瑞士銀行。密碼是您的生日。作為交換，我們華夏經濟開發公司和金安、億邦要拿到這次新股認購證抽籤表的發放權。」
梁玉諂媚地對林長歌道：「林少，您開口，我自當照辦，但是，這次深圳來了一百多萬股民，要是這裡面出了什麼問題，可不好辦啊……」
「能出什麼問題？散兵游勇，烏合之眾！出了什麼問題我兜著！」林長歌一臉傲然地道。
「好。讓你們拿到發放權沒問題。深交所的工作我來做，劉文遠是具體負責這件事情的，我告訴他就行了。不過……」梁玉遲疑了一下。「還是希望林少爺給中小股民留點藏羹剩飯啊……不然……」
林長歌猛然轉過頭問夏小洛道：「你怎麼會有……？」
夏小洛也被畫面驚呆了，皺眉想了一下，弱弱地道：「林少，你可要堅持住啊……這好像是電視台在播……不是我在放錄像還是什麼地啊……」
林長歌臉色變得分外難看，面如土色，皺眉把目光轉向電視機。
畫面一轉，則是林長歌在和肖語談讓肖語放棄監管權，讓商業銀行和證券公司發放抽籤表的那段談話。
林長歌那段飛揚跋扈的話，曾經讓他得瑟無比，現在聽來，卻是分外刺耳。最後的畫面則是林長歌和張治國和關金生談他們的出資比例，以及如何分贓的談話。
林長歌在一陣驚愕之後，臉變得慘白，眼睛里憤怒的火焰幾乎要噴射而出，右手用力地捏著酒杯，骨節發白，整個人就是一頭髮怒的獅子。
他轉過頭看著夏小洛，惡狠狠地道：「洛少，這步棋下得妙啊！妙得很啊！高招！實在是高！」
其實夏小洛也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大姐幫的自己，這是他媽的多麼讓人爽歪歪的反轉啊，心裡雖然高興，但是可不願意把罪名攬到自己頭上，連連擺手，道：「林少你誤會了，真的不是我乾的！我哪有這本事啊？」
接著，他帶著幾分同情，語重心長地道：「我覺得，你還是要從你公司內部入手，我懷疑，是你們公司內部出了叛徒啊——」
林長歌微微一愣，探詢地看夏小洛的表情，真不像裝的。
而且，剛才夏小洛已經認輸了，如果有這張底牌，夏小洛也不會任由著他在這裡囂張放肆？
林長歌心中暗忖，難道真是公司內部出了叛徒？又會是誰呢？看這個視頻的角度，應該是在樓頂上裝了攝像頭——媽的！誰這麼陰自己啊？
夏小洛友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同情地道：「林兄，趕緊去救火吧，這事情可不是小事——」
林長歌冷哼一聲，心道，這小子真是陰險，這會兒裝的跟自己多好的朋友似的，恐怕其實早已經在心中放聲大笑了吧。不過，他不得不承認，夏小洛說的是事實，這些錄像是在深圳電視台播放，全市幾十萬人，還有一百多萬股民都在看著呢。這個錄像就像一個火把扔進一個乾燥的炸藥堆一樣，能把華夏經濟開發公司炸個灰飛煙滅啊！
此時，梁玉也在辦公室看著新聞，當他看到這部分錄像呢，立刻暴跳如雷，拿起電話，顫抖著手播通了電視台台長的電話，劈頭蓋臉的一陣痛罵，讓他趕緊去直播間去看一下。
台長迅速趕赴直播間，三分鐘后回來電話，直播間的幾名工作人員都被打暈了，本來準備好的新聞帶子不知道怎麼被換成了另外的錄像帶，不過，現在已經恢復了正常。
他可憐巴巴地向梁玉道歉，梁玉敷衍了一下，掛斷了電話。
恢復正常，有屁用！梁玉在心裡暗罵道，他感覺到一陣陣的驚恐，媽的，好想＃＃＃！現在深圳有將近200萬人，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著電視啊！即使有一個人看到，好事不出門惡事行千里，恐怕到明天也能傳遍全城，更何況這事情還在電視台里公開播放了！他無法想象，憤怒地股民會把自己怎麼辦！說不定就被人撕碎了吃了。他想跑，可是跑哪裡去呢？官還當不當？
正在猶豫間，秘書飛速地跑進來氣喘吁吁地道：「不好了，梁副市長!剛剛被疏散的遊行群眾，又重新聚集起來了！」
「什麼？！」梁玉愕然站立，望向窗外，他想到股民看到這些錄像會出離憤怒，但是，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的匯聚起來，反應這麼迅速。
透過辦公室的玻璃窗，他看到外面烏壓壓的憤怒的人群，他們舉著火把，吶喊著整齊劃一的口號，打著「懲治腐敗，還我公平」等橫幅，一臉的悲憤。
你可以欺負我，你可以壓榨我，但是不能欺騙我，妄圖剝削我以後還讓我感恩戴德。這是對我智商的侮辱！
……
李景書記不得不出面安撫，答應一定會嚴肅處理深圳抽籤表舞弊事件，憤怒的股民只到凌晨五點才慢慢散去。
當晚，林家上層大佬，林家遍布中央各個部委要害部門的二代子弟乃至一些遠在各地做封疆大吏的族人，幾乎都沒有睡覺。他們聯繫新聞主管部門，封殺相關報道；聯繫人行、財政部主管領導，打好預防針，希望不要引起高層震怒。
為了救火，為了林家在這一次政治大洗牌中不被淘汰，林家所有人都被搞得焦頭爛額。
當第二天的陽光再次鋪灑在華夏的每一個角落，昨天黑夜中的一切骯髒，一切規則，一切血腥再次埋藏在了光風霽月下。對普通人來說，昨天的夜生活跟平常沒有多大的區別，可能在夜店裡又遇見了某個對他們這些月薪撐死也過不了萬的白領來說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極品尤物，或者是昨天搓了一夜的麻將又贏了多少錢，又或是跟老婆逛街花了多少錢，永遠是生活中如同白開水一般的瑣碎談資。有些東西對他們來說不啻於天方夜譚般的存在，也許這輩子他們再怎麼的專營攀爬，那些層面對他們來說也是他們仰望般的存在。對普通市民來說今天的華夏跟往常並沒有絲毫的差別，一樣的車水馬龍，一樣的燈紅酒綠，但誰又知道這裡昨天上演了一場讓整個華夏都震動的大事，一個在歷史長河中看似一朵小浪花一樣的時間卻讓整個華夏上層來了一次暴風雨般的大洗盤。
今天，華夏凡是能上得了檯面的人都得到了一個對他們來說不亞於唐山大地震的大事，那就是深圳因為抽籤表舞弊事件，副市長梁玉被雙規，華夏經濟開發公司被財政部宣布解散，金安證券被深圳市政府宣布整改，億邦證券宣布收縮戰略，只專註於上海市場，張治國和關金生被司法機關以單位行賄罪提起公訴。
新的500萬張新股認購證抽籤表，由華夏最大的民營證券公司麒麟投資和幾大商業銀行承銷。並且由人民銀行、中紀委、監察總局成立聯合督導組，現場監管，杜絕徇私舞弊事件。這也是高層不得已的選擇，那時候，很多高級領導尚未認識到民營企業的重要性，骨子裡還是有一種歧視心理。但是，三大國營證券公司全軍覆沒，能承擔這個業務的，只有華夏最大的民營證券公司，麒麟投資。
據說，為了為麒麟投資能獲得承銷資格，證監會的准主席李景為之說了不少好話。
還有一條消息登載在《人民日報》經濟版的頭條，消息稱，中央正式把成立證監會提上日程，已經成立籌建委員會，原深圳市委書記李景擔任籌建委員會主席，據一些深諳華夏政治潛規則的大佬猜度，李景很可能擔任首任主席，並認為李景之所以能從一個地方領導，擔任如此要職。很可能和李景前段時間在《人民日報》發表的那篇關於加強股市監管杜絕徇私舞弊維持公平正義的文章有關。
而且一些能夠接觸到一些絕密消息的人還聽說這次事件牽扯到十大家族的博弈，同時一個叫夏小洛的年輕人逐漸的在華夏的上流社會裡傳開，據稱，這次曹林兩家之間的博弈，曹家的首席高參就是夏小洛，此人年僅十七歲，金融奇才，少年作家，長得還蠻帥——讓萬千豪門千金心動不已啊。
何止一個小小的深圳，整個華夏都還沉浸在這種震撼中沒有回過神來。
讓華夏年青一代的翹楚林長歌在深圳鎩羽而歸，讓華夏證券業排名前三的大佬關金生張治國，鋃鐺入獄。而且場面是呈現一邊倒的絕對壓制，在這其中，夏小洛所體驗出的大視野、大布局、大手腕，無不讓知情者有一種極其驚艷的感覺！
這是何等的跋扈，何等的妖嬈。
在某種層面上，這已經不是年青一代的博弈，而是十大家族間爭奪華夏更大話語權的博弈，雖然表面看起來勝了也只是在深圳獲得了一個無關輕重的先機，大環境，大局勢並沒有多少影響，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曹家一次事關全局戰略的一次逆襲，贏了便有了再次獲取華夏頂尖豪族的資本，輸了會比之前更慘，而且是永遠不得翻身。
雖然曹家這些年名義上仍然是十大家族中排名第五的，但是稍微能接觸到那個層面的人都知道，這僅僅是表面上的排名，曹家要不是有一個老而彌堅的曹平川在軍隊系統佔據高位，在中央地方都有令人不可小覷的龐大關係網的話，還有就是中央為了平衡個別家族的勢力避免他們過度膨脹一直在制衡他們的話，曹家早就在十大家族除名了。
這些年曹家的政治、商業版圖在不斷的萎縮，尤其在金融，能源，農業，電子這一塊完全被林家，陳家和周家壟斷，原本的產業在他們四家的打壓下也是岌岌可危，現在就只有通訊產業，醫藥這一塊尚還沒受到多少影響。
曹家二代上，也就是一個曹致遠能拿得出手。而且在第三代上，十大家族的差距更是明顯。林長歌和林鳳城被認為是在華夏都算是驚才絕艷般的俊彥，而曹家的第三代曹偉業，更是被認為一個極品混混。被認為是爛泥扶不上牆。雖然，現在在家族的蔭蔽下，獲得了工業與信息化委員會副主席的高位，但是依然改變不了別人對他的看法。
而其他家族的第三代不是女人，就是成績平平，雖然在普通人看來已經是令人仰望了，但是同其他家族的年輕人比卻是不那麼耀眼。所以這次曹家以夏小洛為軍師以摧枯拉巧般的強勢擊敗林家是那麼的令局外人震驚和難以置信。習慣是一個可怕的東西，當你長時間束縛在某個思維和範式中時，你會對挑戰你長時間養成的習慣的東西感到恐懼，進而想方設法的去毀滅踐踏那種挑戰。顯然，夏小洛像一條鯰魚般攪動了華夏這汪很少流動的死水。
很多受益於眼下這種勢力分佈的既得利益者不希望出現一個變數會打破眼下平衡的局勢，所以他們都在考慮如何將夏小洛這條鰱魚扼殺在搖籃之中。而許多素來與曹家交好的勢力開始重新煥發了打破陳家和周家等幾家對他們這些年的壓制的野心，他們想借著這次微妙的局勢重新布局，渴望能在某些領域作出突破。而一些失意的保持中立的家族也開始重新權衡站隊的問題了。所以，一方面華夏風起雲湧，但是各方勢力卻保持著足夠的平靜。
但是無論如何這次在夏小洛的帶領夏曹家真正的在華夏留下了自己的風采，讓林家林長歌這位極品公子在深圳，在金融行業的布局功虧一簣，讓曹家再一次露出了猙獰的獠牙，讓華夏來了一次大洗盤。從此以後，在金融領域，林家只能蜷縮在銀行系統，非銀行的業務，從股票到未來逐漸興起的商業保險等領域，曹家已經開始佔據了巨大優勢。
這一夜，夏小洛名動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