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威脅
第458章威脅
沈臨風怒極反笑,把剛打開的車門重新關上,道:「哦,願聞其詳。請指教。」
夏小洛笑眯眯地道:「我記得,香港是一個法治社會,就是港督開車出來,也會遵守交通規則,我想沈少也一定是吧?」
沈臨風默然無語,不錯,這是事實,香港是一個強調規則的社會,如果你運用特權,不僅僅不會受到人們的尊重,相反只會遭到人們的鄙視。
「可是,為什麼你到了內地就這麼囂張了呢?剛剛你的車速有多快?這是在校門口啊,人流密集區,你沒看到那個減速慢行的標誌么?」夏小洛微笑著道。
沈臨風剛剛想說些什麼,夏小洛一擺手制止了他,目光有一些凜然地道:「因為,這是在內地,在內地就意味著特權可以超越一切,你們沈家在華夏在政治上經濟上有著很深厚的人脈關係,而且,我知道,最近你在內地密集投資,現在內地招商引資高於一切,所有人都尊重你。所以,你就忘乎所以了,似乎那些鮮活的生命也不會放在你眼裡了,對么?」
沈臨風臉漲得通紅,他覺得一下子被夏小洛戳中了自己的軟肋,這真是他內心深處的潛意識,對內地人有一種默然和輕視。
「沉默就等於默認。不錯,華夏是這個樣子,只要你有特權,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撞死個人對你來說都不是大問題,政府會幫你遮掩,會幫你抹平一切。不僅僅是你,華夏的很多大家族都是這個樣子,可是——」夏小洛一臉寒霜,逼視著沈臨風,道:「你這種行為和那些腦滿腸肥人格低賤以為有錢就有了一切的暴發戶又有何異?」
「你!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沈臨風氣得手微微發抖,恨不得把夏小洛挫骨揚灰。這是赤.裸裸的侮辱,他又想起楚秀菡和夏小洛一起親密的樣子,心如刀絞。新仇舊恨一齊湧向腦海,心裡僅存的一點理智也消失無蹤了。「我就是這樣!又怎麼樣?別說濺了你一身泥水,就是撞死你,又能怎麼樣?在華夏,有權有勢就是天王老子,就是能騎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你能把我怎麼樣?你這種無權無勢的賤民,就只能被權貴家族,奴役屠戮,尊嚴!哈哈,你也想要尊嚴?尊嚴要靠實力才能擁有的!」
「啪——」
夏小洛看著沈臨風那因為暴怒狂妄而變得扭曲的臉,再也忍受不住,上去給了他一個耳光。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你竟敢打我!你等死吧!」沈臨風捂著有著五個紅色指印的臉龐,指著夏小洛咬牙切齒地道。
「是,無權無勢不能獲得你的尊重,可是,可是,我們這些賤民要是不要命,也能掀翻你的寶座!」夏小洛惡狠狠地道。
夏小洛覺得自己已經被他氣得有點失去理智了。靠,自己怎麼算是無權無勢,怎麼就是賤民了?好歹也是市一級的子弟,更是和華夏十大權貴家族中的曹家關係密切。
可是,當他聽到沈臨風的狂傲的話語,還是情不自禁地對號入座。或許,前世自己艱苦的底層生活在自己身上打下的烙印從來沒有因為此生優渥的權貴生活而消退過。
是的,他忘記不了自己曾經是一個底層的打工仔,曾經受過那些權貴的欺壓,即使自己這一世獲得了權勢和財富,他依然是一個民粹主義者!
人民,那些所謂的賤民,從來都沒有低賤過,他們很多時候在這個社會處於弱勢,不是因為他們無能,只是因為他們太善良。不是因為他們無知,只是因為他們還保持著金子一般的良心。
而你們,這些權貴,真的應該得到你們所擁有的一切,並且心安理得甘之若素么?
用狄更斯那句話來形容這個時代最恰當不過——那是最美好的時代,那是最糟糕的時代;那是智慧的年頭,那是愚昧的年頭;那是信仰的時期,那是懷疑的時期;那是光明的季節,那是黑暗的季節;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我們全都在直奔天堂,我們全都在直奔相反的方向——簡而言之,那時跟現在非常相象,某些最喧囂的權威堅持要用形容詞的最高級來形容它。說它好,是最高級的;說它不好,也是最高級的。
是的,改革開放釋放了經濟的活力,但是,又有多少權貴通過高超或者拙劣的財技輾轉騰挪,把屬於人民的財產放入自己囊中?
竊國者諸侯!
沈臨風掏出手機,按了一串號碼,惡狠狠地道沖夏小洛,道:「你等著吧,你等死吧!等待你的是牢獄之災,你竟敢打我——」
「我等著,我才不等著,傻瓜才等著,我要溜的。」夏小洛氣也出了,心中暗爽無比,賤兮兮地道。
「你——無恥——」沈臨風看電話接通了,也不再和夏小洛瞎扯淡,沖著電話就是一同怒吼。「何書記,我很懷疑貴地的投資環境……怎麼了?我倒要問問你,我在新陽市高中門口被一輛車撞了,肇事者還動手打人。這樣的環境,讓我們沈氏集團怎麼敢來投資?笑話!原諒,怎麼可能?請你趕緊過來處理這件事情。」
說完,沈臨風氣急敗壞地掛斷了電話。顫抖著手指著夏小洛道:「你等著,我讓你們的最高長官來收拾你。」
「你丫的,你再指指點點一個試試?手指頭給你剁了!」夏小洛一臉驕橫地道,一揚手作勢要打。而刀鋒再次把那把閃爍著寒光的瑞士軍刀拎在手中,隨意地把玩著,一副視人命如草芥的樣子。
沈臨風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速度驚艷無比地鑽進了寶馬車子,被夏小洛嚇得不輕,後悔自己沒多帶幾個保鏢來。內地,民風太彪悍啊!
片刻之後,幾輛警車嗚嗚地鳴叫著,飛快地奔了過來,其後,是一輛黑色的桑塔納。
葛峻峰一馬當先地沖了過來,一看夏小洛,又看見那輛撞在了樹上的寶馬車子立馬就明白了怎麼回事。走到夏小洛身邊,道:「洛少爺,何書記來了。」
看警察來了,沈臨風壓抑多時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像打了雞血一樣一蹦多高,指著夏小洛,道:「葛局長,是吧?趕緊把這個人給抓起來,他剛剛毆打我,請你把他送進監獄。」
說完,冷笑著看著夏小洛,心說,你就等著瞧好吧!
「沈先生,你不是說笑話吧?公安機關沒有司法權,把人送進監獄與否,要看法院的判決,而且,這還沒有經過調查呢,就這麼武斷恐怕也不合適吧?」葛峻峰皺著眉頭道。「你要知道,現在內地提出要依法治國,可以說,內地也是一個法治國家啊。」
沈臨風好像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以前要出現這種事情,當地警官都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安慰自己,同時七手八腳地把惹了自己的人抓起來,今天,內地的警察怎麼這麼有法律意識了,怎麼回事?再看夏小洛,卻一副安之若素的樣子,臉上沒有一絲波瀾,跟沒事人一樣,抬頭看著——路邊一棟居民樓陽台上迎風飄揚的女士內衣。
內地警察,不是一直是最善於選擇性執法的么。某個小日本丟了一輛自行車,一個城市的警察出動幫他找到;而華夏有那麼多被拐賣兒童,忍受著骨肉分離的凄慘生活,也沒見他們怎麼著急。
「峻峰,怎麼回事啊?」新陽市委書記何京生邁著大步走了過來,冷冷地看了一眼夏小洛。
「事件還在調查中,還不能下結論,要聽雙方供詞。」葛峻峰也學會了踢皮球。
沈臨風他知道,最近市委市政府一直在圍繞沈臨風轉著呢。沈臨風最近在內地投資很多,很引人注目,新陽市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邀請沈臨風來新陽市考察投資事宜,沈臨風前幾日在何夏二人面前誇下海口,要在新陽市投資幾個企業,投資規模超過兩億人民幣,可把何夏二位高興壞了。所以,沈臨風是財神,不能得罪。
可是,洛少爺更不能得罪啊,就憑他是夏市長的公子這一條就夠了。再怎麼說,沈臨風他也是外人,而洛少爺可是打著骨頭連著筋啊。
今天這事兒啊,難辦了。葛峻峰暗暗腹誹。我的洛少爺啊,你真是惹事精啊!
何京生走到沈臨風旁邊,一把握住沈臨風那冰涼的小手,道:「沈公子,受驚了。」看了一眼撞壞的寶馬,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他,那個小子,撞了我的車,還打了我!你看看,這臉上的紅印,他打的,還有,我的手下,也被他打了!」沈臨風氣急敗壞地指著夏小洛道。
「他,敢打你?」何京生驚異地道。
「對,我以沈家的人格做保證,絕對不會有一點假話。所以,我要求新陽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視這件惡性事件,嚴肅處理肇事行兇者!不然,我有理由懷疑新陽市的投資營商環境,那兩個億的投資協議,就此終止!」沈臨風一臉嚴肅地威脅道。
「兩個億——,好多啊?」夏小洛笑眯眯地道。「嚇死我了。沈少爺,好有魄力!」
「你閉嘴!」何京生滿面怒容地看著夏小洛,心道,這小子長得越來越帥了,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怎麼我也是這樣啊?
「沈公子,你放心,我們一定嚴肅處理這件事情。」何京生信誓旦旦地開出了一個空頭支票,跟真的似的。
沈臨風心中得意無比,看來,還是自己的話有用啊!有錢,在內地這個國度,就是有用。這會一得瑟,權貴嘴臉又來了,一臉傲然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情啊?」
「按照法律規定,從嚴從快處理。放心,您沈公子是我么新陽市的財神,能讓您受委屈么?」何京生何許人也,如果說夏小洛是個小狐狸,這老傢伙絕對是狐狸精,官油子了那麼多年,糊弄人那不是看家本領么?
「我要他至少在監獄了呆五年以上!」沈臨風惡狠狠地看著夏小洛道。「小子,五年以後,你再出來報仇吧!」
夏小洛懶得搭理他,看在何京生的面子上,我不打你。趕明兒我追到香港打你。
沈臨風又轉過頭對何京生,一臉寒霜地道:「何書記,如果做不到這一點的話,你知道,會是什麼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