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牽動
第644章牽動
夏小洛也沒有過多的為難他,畢竟,後面還牽涉這很重大的商業事件。夏小洛必須慎重對待,滿足一下裝逼的心態也就可以了。
想到這裡,他淡淡地一笑,道:「那,我們繼續談判吧?」
比爾喜出望外,他甚至給了夏小洛一個熱烈的擁抱,道:「謝謝您,夏先生,我們繼續談判。」
夏小洛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肚子,道:「我想,如果大家都吃過晚飯的話,談判會更愉悅吧,成功率也會更高?您說不是么?」
比爾這才想起來,夏小洛還沒有吃飯呢。熱誠地邀請道:「為了表達淡水河谷對貴公司的謝意,請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請您吃飯,好么?」
夏小洛當然不願意,和他一起吃飯,不嫌累?
笑了一下,他道:「這就不必了。其實,我並沒有給你任何幫助,我們都是按照商業規則,按照互惠互利的原則,在做對雙方公司都有利的事情,不是么?」
夏小洛和他約定好談判的時間,現在,比爾很著急,不想多生事端,不能讓夏小洛回國,就把談判的時間定在晚飯後。
夏小洛當著他的面,拿出手機,撥通了羅伯遜先生的電話,故意很大聲地道:「羅伯遜先生,請找珍妮小姐。」
一會兒,電話叫道珍妮手裡,夏小洛笑眯眯地道:「珍妮小姐,感謝您,您的電話很是有效果。現在,資產管理部的比爾先生,已經把我叫回來了。對的,嗯……是,他說,會給我一個談判的機會。這一切都要感謝珍妮小姐。如何表達謝意?我想……」夏小洛柔情蜜意地道:「只有玫瑰花和燭光晚餐了。」
夏小洛又和珍妮寒暄了幾句,說自己還有商業事宜要忙,就掛斷了電話。
比爾在一邊,早已經目瞪口呆,問道:「請問,您說的珍妮小姐,是伯利恆家族的珍妮小姐么?」
「嗯。我想,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比爾面如土色,扶著會議桌,才沒有癱倒在地上,天啊,伯利恆家族的比爾小姐,那位被譽為將要掌控未來五十年全球鋼鐵行業的半壁江山珍妮小公主?
她,怎麼會和眼前這個華夏的少年相識?!而且看上去關係很親密,甚至讓人聯想到情侶。
這怎麼可能?!
但是,事實上,這一切恐怕都是事實。其實,珍妮小姐的名字,只在美國上流社會流傳,而羅伯遜先生,更是深入簡出,鮮為人知。這少年斷然不是在裝腔作勢。
這,這,可怎麼辦啊?已經驚動了大股東。未來的淡水河谷的董事長!她以後要對自己不滿,不僅僅會把自己趕出淡水河谷,甚至能讓自己再整個南北美地區都無法立足!
比爾覺得自己很可憐,就像一隻小綿羊,前面是餓虎,後面是殘狼!橫豎都是一個死字兒!能選擇的,只是以何種方式死去!
比爾腦袋都變大了。可是,他還在思考,如何能保住自己的女兒和妻子的姓名,而又能讓公司上層滿意。
大家各懷鬼胎地吃完晚飯,又重新聚集在會議室里。
不過此時,夏小洛一方的代表已經處於絕對優勢的低位。從羅斯柴爾德銀行請來的那些代理人現在分外裝逼,裝腔作勢,高高在上的,又如同皇帝見了臣民一般的。絲毫沒有商業禮儀可說。
不過,這也是夏小洛願意看到的。這也是談判中的一種心理暗示,讓對方知道他的位置,是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氣勢上都弱了幾分。
可是,比爾依然沒有痛快地和夏小洛代表的黑三角簽訂合約。
很簡單,他用了一個很老套的招數——「拖」字訣。
他現在既要保住自己妻子和女兒的姓名,又要保住自己的職業生涯,在沒有更好的辦法下,只能這樣,以靜制動,以不變應萬變。
只要和夏小洛的談判沒有實質進展,妻子女兒的姓名就暫時無憂。
只要和夏小洛的談判沒有實質性的破裂,自己就不會被董事局掃地出門。
這是一個看上去很簡單,但其實也是最有效果的辦法。也是他的一線生機。
夏小洛當然明白他的伎倆,他也在等待著某種轉機。是的,他知道,比爾的軟肋在哪裡。只要刀鋒把里約第一司令部除掉,回過頭再來幫助比爾尋找到妻子女兒,情勢就會向著有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
所以,他現在很淡然。只等著刀鋒的表現。
…………
其實,夏小洛不知道的是,現在,華夏,乃至全球各方都在關注著夏小洛在巴西的活動。
河北,承德避暑山莊。兩位在華夏近代史上彪炳史冊的人物,正在坐在小馬紮上於湖邊垂釣,陽光並不算灼熱,有幾分暖洋洋的感覺。
幾個一身休閑裝扮的老人在那邊垂釣邊閑聊,他們明顯是享受自得其樂的閑暇時光多於釣魚本身給他們帶來的樂趣。幾人歲數都在70開外,但精氣神上佳,有一種大開大合的攝人氣質,顯然都是年輕時居上位者長期養成的底蘊。
他們都將釣竿固定住,躺在遮陽傘下的由粗毛竹做成的躺椅上,懶洋洋的看著波光浩淼的水面,嘴裡哼著不知名的調子,悠閑而寧靜。
「老林,聽說你家那小崽子帶了個洋媳婦回家,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曹平川笑著朝旁邊一個略有些瘦的老人道。
「哼!那個小王八蛋他要是敢將那個洋女人娶回家我非打斷他的腿不可,好好的華夏女人不喜歡偏喜歡那些洋鬼子,真是家門不幸啊!」瘦削的林驚風憤恨道。
想他林家一門俱是先烈之後,他的家人參加過抗日戰爭,抗美援朝戰爭,參加過西藏麥克馬洪線的對印自衛反擊戰,也是參加過抗美援朝,對越反擊戰的老軍人,而他自己也是親自參加了對印的自衛反擊戰,所以他王家幾代人都是根正苗紅的紅色血統,由於這種近乎古板教條的家族教育使他尤其反感外國人,按他的思維不管是吃的糧食用的布匹當然還有傳宗接代的女人都是中國的好。所以他對他兒子竟然想娶一個外國女人那是相當的厭惡和排斥的。
其它幾位老人聽到林驚風的話都是善意的笑了起來。
又有一位看起來頗嚴肅,身上透露出一種將門特有的果斷殺伐氣質的老人沉聲道:「上個月我到昆明去看望一個老戰友,在機場看見幾個中國人像個孫子一樣跟在一個外國人的後面,一臉的逢迎拍馬奴才相,要是擱在頭幾年我非斃了那幾個畜生,中國人的骨氣傲氣都被他們給敗光了,真是世風日下。」
曹平川唏噓不已的感慨道:「確實啊!這些年雖然生活水平上去了,日子比我們那時候強的不是一點半點,可以說是雲泥之別,但是現在這班年輕人素質是越來越差,當年我們在兵荒馬亂,在死人堆里還隨身帶著毛,主席語錄,帶著資本論,而現在的年輕人看的是什麼書,都是些風花雪月,情情愛愛的垃圾,再堅定的黨性覺悟怕也受不了這種侵蝕啊!最近我看上面在搞什麼學習型政黨,我怕初衷是好的,但就怕那幫官老爺不是學習如何又紅又專走理論和實踐結合道路,而走進了歪路被那些糖衣炮彈給蒙蔽了心。」
林驚風有點氣憤的道:「上次我那在上大學的外甥來看我對我抱怨說他們那學習的什麼毛概和馬哲枯燥的要死,還說教育部是不是腦殘了什麼年代了還學那一套老古董的東西,當時聽到這話把我氣得半死,連中午他們帶來的窖藏了20多年的茅台我都沒喝。」
「哈哈」幾人聽到這都大笑了起來,就連那個一直手攥著一個明顯有些年頭的紫砂壺,很少說話的曹平川也是笑了起來,弧度很輕,但很有京劇那種積澱千年的厚重。
老人只是靜靜的看著眼前的湖水,偶爾拿起手裡的紫砂壺輕抿一口,茶是剛炒出來的春茶,是他專門去找一個老茶農買的自己家種,自己家炒的普洱茶,下嘴后那清冽的略有些甘甜的清香便瀰漫了整個口腔,讓老人深深的迷醉。
老人不顯得蒼老,渾身透露出一股歲月沉澱的睿智和達觀,如弈盤上的黑白兩子,簡單卻充滿玄妙。
老人看著湖水時不時的陷入了追思中,眼睛里充滿了種種奇妙難明的光芒,如玉龍雪山下那棵生存了幾百年的普洱茶樹。
對於曹平川的寡言少語,其他幾位老人早就見怪不怪了,他們相識也算是有幾十年了,彼此的性格也都是知根知底。
幾位老人坐在一塊聊得都是一些家長里短的話,對他們來說權力、金錢現在都是一些過眼雲煙的東西,人生一輩子什麼都見過了,那些東西他們曾經也擁有過,現在退休了過去再大的野心,再不可一世的抱負都化成了眼前湖水的一汪淡泊心態,平靜無波,寵辱不驚。就像他們釣魚一樣,釣上了立刻又扔到水裡去,魚不是他們的目標,他們享受的是那份人生的風景和過程。
曹平川依然躺在竹椅上,過了一會突然他輕輕的哼起了傳唱遍整個八百里中原厚土的蒼涼豫劇,那具有歷史縱深感和悲涼感的調子在老人略有些沙啞的聲音下,竟然有了一種沙場秋點兵,壯士馬革裹屍還的蕭瑟和肅殺。
唱了一會老人的聲音漸漸的變小,直到消失。
曹平川微眯著雙眼,雙手不斷的摩擦著手裡早已冰涼的紫砂壺,看著夕陽不斷的慢慢沉入遼闊的護盾回中。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曹平川淡然地一笑,裂了裂嘴巴,笑道:「不知道那小子在巴西的併購會不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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