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姐姐，我們一起洗好不好

  上車以後，阿星一臉的新奇，像是第一次和媽媽外出坐公車的小孩子一樣，看著車上的一切都覺得新鮮，東摸摸，西看看，直到初曉叫他坐下來，他才開心地在初曉的身邊坐下來，且一臉的開心的表情。


  可是沒過多久，他又開始像個多動症兒童一樣不安分起來，不是拿腳踢前麵的乘客，惹得對方頻頻回首，就是晃動自己坐著的椅背，讓坐在後麵的人怒目而視。


  等到初曉發現了前後座的人不滿的神色才回過神來，怒斥了阿星一聲，他才稍微收斂了許多，然後像個小媳婦一樣無限委屈地望了她一眼，嘴巴嘟得老高，孩子氣十足。


  在初曉的瞪視下，阿星乖乖地坐在公車的座位上，手放在大腿上，坐姿端正，目不斜視，很像幼稚園排排坐吃果果的小朋友。


  初曉看他安分地坐好了，就把視線轉向了車窗外，任風兒吹亂了她的頭發，突然聽得座位上一陣似孩童般純真的咯咯笑聲。


  初曉詫異轉過頭，望向發聲來源。


  隻見坐在他邊上的阿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連臉上的汙漬和額上的傷痕的疼痛似乎都忘記了。


  初曉疑惑地看著阿星孩子般稚氣的表情，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以及肆無忌憚漫出來的笑意。


  感覺到初曉的凝視，阿星忍不住摸摸鼻子，不敢再笑，白皙修長的手指指了指她剛才隨風輕揚起來的幾許發絲，然後摸了摸鼻子才道：“癢！”，頓了一下，又咯咯笑起來。再趁她不注意，輕嗅幾下，姐姐的頭發真香，有淡淡地雛菊的味道呢！

  初曉無力地歎氣，剛想警告他幾句，可他顯然沒覺得自己有什麽地方不對。


  隻一會兒功夫，他的注意力又被車上的其他東西吸引去，視線緊緊盯著對麵座位上的一名正在吃水果布丁的七八歲小女孩猛咽口水。


  阿星扯扯初曉的衣袖，“姐姐，阿星也要……那個！”


  小女孩身邊打扮時髦的媽媽聽了這句，立馬投來鄙夷的視線，罵了聲：“白癡還帶到外麵來，也不知道丟人現眼。”


  “你……”初曉立馬變了臉色，本想回罵過去，可想想這樣可能會更加引人注目，讓人對阿星指指點點。


  初曉氣憤地瞪了那個時髦媽媽一眼，無聲地鄙視她。


  初曉坐在座位上生悶氣，邊上的阿星似乎意識到了她的不高興是因他而起，故隻能低下頭，難得安靜得乖乖坐在一邊不出聲。


  阿星異常的言行以及他身上的髒汙，引得車上的人一片異樣的眼光，甚至有人的目光不自覺飄向他們坐著的位置，開始竊竊私語。


  還在生氣中的初曉在車子裏掃視一圈，大半的人接觸到她的視線都故作無事地閉口不言了。又瞪了邊上這個罪魁禍首一眼，而阿星一直低著頭，小媳婦一樣絞著衣角。


  半天，悶悶憋出一句：“阿星會乖乖的，不會要姐姐亂花錢給阿星買吃的！阿星不吃也沒關係。”


  初曉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把頭撇向窗外，再不看他。阿星看情形不對，再不敢做出過分的舉止，安安靜靜地坐在座位上。


  公車開開停停，時不時有人上車，又有人下車。很快，到達了目的地，初曉把他帶進了自己的那間破舊的小公寓。


  初曉先給阿星放好了洗澡水，讓他先去浴室洗澡，把身上的髒汙洗幹淨，然後自己跑出去和對門在飯店當服務生的王大寶借衣服。據她目測，他的身形貌似和阿星差不多。


  當初曉哼著歌，拎著從隔壁的大寶家借來的T恤，運動褲回到家，發現浴室的門還是緊閉著。但有清香似雛菊的洗發水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


  過了那麽久，那個人居然還在洗澡，初曉一下子想到那人會不會淹死在裏麵了，趕緊敲門，卻不見回應。


  “阿星，你還在裏麵嗎？阿星……”


  初曉慌了起來，再拍！那不結實的門框明顯有點搖搖欲墜。


  不知怎麽，裏麵的鎖一個鬆動，初曉整個身子向裏麵跌了進去。


  站穩，抬頭，見到了卻是一副裸男沐浴圖。


  初曉看到滿地的沐浴乳和洗發水的香味，地板上蔓延的水漬，以及滿滿一缸的熱水。那個心疼是不用說了，自來水，沐浴乳，洗發精……那都是錢哎，好不好！可是這些用花花綠綠的鈔票換回來的東西現在都被這麽糟蹋了，想到這裏一股怒氣騰地一下往上冒，看著那還在浴缸裏玩耍的阿星，眼睛都快冒出火來了。


  “泡泡好好玩哦，這個瓶子裏的東西香香的，味道和姐姐頭發上的味道一樣呢！阿星好喜歡，所以在浴缸裏倒了好多好多…………香香……”說完，赤裸著著上身的阿星，睜著純真無邪的墨色眼睛看著她，手心裏掬起一把白色的泡沫，放在胸口的地方，淘氣地一吹，

  白色的泡沫在初曉的麵前飄啊飄，飄啊飄……


  正好掉在初曉的頭發上，然後洗發精的泡泡化成一灘水狀物，順著她的劉海滑了下來。


  那人居然還不知死活道：“姐姐，我們一起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