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看你做的好事兒
第二十三章看看你做的好事兒
一路上，夏曉雨被湛天沐拖著前進，他的步子邁得極大，夏曉雨需要小跑才能勉強跟得上，但是由於步調不一致，她一直在趔趄著，好幾次險些摔倒，都被湛天沐給強行拖起來。
路上的丫頭小廝很多，都指指點點的看著夏曉雨和湛天沐的組合，口中的議論亂七八糟——
「這個正妃娘娘可真慘，從來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是啊，聽說王爺都沒有碰過她呢……」
「還聽說，其他院子的娘娘們都是聯合起來欺負這正妃娘娘呢。」
「不知是造了什麼孽！」
「不是被關在曲深院中了嗎？怎麼現在有被王爺拖出來了？」
「難道王爺連曲深院都不肯給她了嗎？要將她趕出府去了嗎？」
議論聲音不斷，眾口一致說著蘇莫莫的凄慘，說著她在王府中過的生不如死的生活，都充滿了同情和憐憫。
「通通住口！」湛天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終於忍不住怒喝了一聲，王爺的怒氣總算才讓所有的議論平靜了下來。
不過，被一通議論之後，湛天沐雖然怒，但卻放慢了腳步，好讓夏曉雨能跟得上，捏著她手腕的手，也算是放鬆了一些。
「看見了，聽見了？」夏曉雨突然笑了，笑得很放肆，在湛天沐耳邊道，「看看大家是怎麼評價你對我的態度的？大家是怎麼形容我的凄慘生活的？」
湛天沐抿緊了嘴唇不語，還是繼續朝著一個方向而去，雖然他不說話，但是夏曉雨的每一個字都撞入了他的心中。自從那日，和韓瑾若去看了蘇莫莫，聽到她那一番歇斯底里的話的時候，他就知道，他這些年來，不肯面對蘇莫莫是為什麼。
因為，他真的對不起她，她不過因為是蘇家的女兒，便被他如此棄如敝履，被各種的歧視待遇，他一直刻意迴避了她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會有感情，也會痛也會哭也會難過。
所以，那一日，他知道了，他是對不住她的。
也正是因為他心底有了這個想法，才沒有直接讓蘇莫莫去死，而是讓她去看看「她做的好事兒」。
「不說話，是不是覺得很愧疚？」夏曉雨繼續道，她就是要勾起湛天沐心中的那一絲被他死死壓制住的愧疚感，「多少日子，我獨守空閨，以淚洗面，連幻想你會來我門口一下都不敢。遠遠的看著你，便覺得是滿足，將笑容呈現給你，把所有的委屈的淚都咽下去，便以為你會多看我一眼，其實我錯了。是我太痴……太痴……」
「夠了，不要再說了。」湛天沐道，沒有憤怒，反而是一股離奇的平靜，甚至有一絲倦怠。
夏曉雨也沒有再說下去，有些話，只有說那麼多就夠了，再多，就過了，引起的不是同情憐憫，而是反感。
她之所以要說這些話來刺激湛天沐，是因為，要她去看的，絕對不是她「做的好事」。想來想去，今日便是蘭妃來過她這裡，吃悶虧，灰溜溜的走了，所有，多半是蘭妃用的什麼小手段。
是什麼會讓湛天沐大發雷霆呢？很簡單，她肚子裡頭的孩子。如果她現在不為自己樹立一下常常被人陷害的形象，那待會，她大約會被湛天沐直接給怎樣了吧。
湛天沐這麼多妃子，卻沒有一個子嗣，他一定也是很鬱悶的，瞧著他剛剛衝進來激動的樣子，便知道了。
直到，夏曉雨覺得她的手都要被湛天沐給捏斷了，才到了蘭妃的小院，院子裡頭種滿了蘭花，芳香四溢。
「好痛啊！」剛剛進了院子的門，便聽到蘭妃的大聲＃＃＃，「痛死了，王爺，你在哪兒呢！」
湛天沐拖著夏曉雨進去了，蘭妃躺在一張貴妃榻上，捧著自己的肚子，臉上真實的痛苦表情，口中道：「王爺……你……你怎麼把姐姐給叫來了，不關姐姐的事兒。」
所以，這事兒該是蘭妃的丫頭不小心透露給了湛天沐的了，夏曉雨真是想笑啊，一個丫頭也能讓湛天沐衝過來直接將她拖來蘭妃院子里，是因為湛天沐太白痴，還是他對蘇家的恨太深，深得讓他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湛天沐看向夏曉雨，「蘭妃的丫頭說是你踹了蘭妃的肚子一腳，回來之後，她便一直腹痛不已，你存心要本王沒有子嗣么？」
「我只有一句話要說，她肚子痛，為什麼不請太醫？」夏曉雨冷靜的道，「我又不是醫生。」
此話一出，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本王叫過太醫了，還沒來么。」湛天沐倒是這般說道，剛說著，便有門口的人通傳有太醫來了。
「我，我沒事兒了。」蘭妃立刻道，也不叫痛了，有些慌亂，「只是剛才有些痛而已，沒事的，沒事的，不用麻煩太醫了。」
湛天沐看著蘭妃忽變的臉色，卻是冷靜下來了，吩咐道：「給蘭妃悄悄，情況如何？」
「王爺，臣妾真的……真的沒事，不用太醫看了。」蘭妃躲閃著，「只是痛了一小會，很正常的，就不用……」
太醫看了看湛天沐的臉色，不由分說的上前，細細摸過蘭妃的脈搏之後，才對湛天沐道：「回稟王爺，蘭妃娘娘的脈象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嗯，你退下吧。」湛天沐也沒有多說什麼只道。
太醫恭敬的離開了，蘭妃在貴妃榻上，一張俏臉蒼白，嘴唇也跟著發白，愣是不知道怎麼對湛天沐解釋，顯然，這下誰都看得出，蘭妃是在裝痛，為的就是讓夏曉雨受罰。
如果按照以前，湛天沐應該是不由分說的狠狠責罰的才對啊，王爺一向是非常喜歡有責罰蘇莫莫的借口的，可現在，卻……卻沒有罰，而是帶來對質，這是為什麼？難道，王爺對蘇莫莫……
「剛剛是你說正妃娘娘踢了你家娘娘一腳的？」湛天沐指著其中一個瑟瑟發抖的丫頭道。
「奴婢……奴婢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
「住口，拖出去杖斃。」蘭妃厲聲道。
湛天沐也沒有說話，只是掃過蘭妃：「本王最恨別人欺騙本王，蘭妃，這是最後一次。」
「我看過我做的『好事兒了』，我該回去了吧？」夏曉雨道，站起了什麼，也沒有和誰行禮，在眾人的目光中，自顧自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