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一切終將會過去,有天我們也變成了回憶。
——陳勇
打聽了之後,常萍和姚木蘭知道了一個很驚人的事實,那就是李煒被傳問,是因為一個販毒團夥的問題。當常萍和姚木蘭聽到這些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李煒是不是參與了販毒。姚木蘭也還魂似地想著難道李煒讓陳勇去接的包裹難道是毒品?和常萍稍微的討論分析了一下,兩個人得出了一致的答案,那就是陳勇那天接的包裹一定是毒品。姚木蘭有些後怕,開始和常萍嘀咕陳勇會不會也有事情啊。常萍覺得應該不會吧,然後兩個人越討論越害怕,迫不及待地在中午放學去找陳勇,看到陳勇平安無事沒有被警察帶走,兩個人才鬆了一口氣。接著兩個人和陳勇說了這些事情。陳勇聽完之後也是滿臉驚訝,很不相信,李煒這個人怎麽會幹這種勾當呢。姚木蘭還抱怨著說,這樣做豈不是把陳勇也卷了進來。常萍在分析了這些之後,對於李煒也是很生氣。陳勇卻很樂觀說李煒不是那種人,不會隨便就把朋友告出去的。姚木蘭和常萍都沒了話。三個人都沉默了。
晚上晚自習放學之後,常萍和姚木蘭兩個人垂頭喪氣的出了學校。剛出校門,姚木蘭就看見了李煒站在馬路對麵的路燈下,向這邊招手。常萍低著頭隻管想自己的,也沒有注意,低著頭就準備上私家車。“常叔叔,今天我們家沒人,爸爸媽媽都去上夜班了,我有點害怕,能不能讓常萍陪著我啊?”姚木蘭靈機一動對著司機車裏的常萍的父親說道。常萍聽姚木蘭這麽說,一臉錯愕,今天自己沒讓姚木蘭幫自己脫身啊。可是容不得常萍說什麽,姚木蘭已經搞定了常萍的爸爸,然後拉著常萍走開了。看著私家車遠去,常萍力不從心地問:“幹嘛讓我去你家啊,煩死了,要是我去你家你今天晚上可別指望睡覺了,陪我聊天吧。”姚木蘭看著無精打采的常萍笑了,然後拍了拍常萍的肩膀讓常萍回頭看看。常萍和姚木蘭轉過身,不遠處路燈下,李煒正傻傻站在那裏。
常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不到李煒竟然還能像很久以前那樣站在路燈下等著自己放學。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夢境。常萍竭力讓自己保持清醒,才發現這不是夢境,確實是李煒。常萍突然就很高興,邁開步子向李煒走去,可是走了兩步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李煒被警察突然帶走。於是常萍的心情在一瞬間又黯淡了下來,變得無精打采,停在了馬路邊。“怎麽傻了啊,他來了你怎麽沒反應啊。”一直在常萍旁邊的姚木蘭輕輕提醒著常萍。常萍不說話隻是傻傻看著路燈下那個修長的身影。姚木蘭對著李煒擺了擺手,示意李煒過來,然後李煒跑了過來。常萍竟然在一瞬間覺得有些厭惡,轉身拉著姚木蘭就走。留一臉難過的李煒呆呆站在身後。“怎麽了啊你,發神經了,李煒來了,你走什麽啊。”姚木蘭拉著常萍的胳膊說著。“我現在討厭他,不想見到他,他和我已經沒有關係了。”常萍很決絕地說著,聲音很大,李煒一字不落的聽到了耳朵裏。然後常萍拉著姚木蘭要回家。“常萍,真的嗎?你真的要離開我?”李煒在身後說話的聲音很微小,但卻字字清晰有力。常萍轉過身,衝到了李煒的麵前,沒有說話。
三個人來到了酒吧。在包間裏坐著。姚木蘭和常萍坐在李煒的對麵。常萍喝了一口酒,然後說道:“解釋吧,我需要你的解釋。”李煒歎了口氣,糾結了半天,還是開了口;“他們在我的酒吧裏進行毒品交易,我給他們介紹下家,也給一些吸毒者介紹毒品貨源,然後從中間收一定的錢。我知道這樣做很不好,幹了沒一陣子我就不願意了,就讓他們離開酒吧。於是就有人去威脅你們,希望以此控製我。還有讓陳勇接的包裹,的確是毒品。警察來傳問我,就是問我知不知道這夥人的去向底細。”李煒下了很大的決心說完這些,然後喝了滿滿一杯酒,重重歎了口氣。還沒等常萍和姚木蘭要說些什麽的時候,李煒又開始說:“我知道你們有一大堆道理要給我講,但是現在我想說我都明白了。我不會再幹這種事情了。請你們相信我。我當時之所以這樣幹,是想讓酒吧的利潤能夠大一點,這樣我爸就不會讓我回北京了。這樣我和常萍也能夠在一起,未來也就更明朗一點。”常萍聽到這裏,已經忍不住安靜讀流下了眼淚。姚木蘭歎了口氣問李煒:“你這樣陳勇也脫不了幹係啊。還有,那夥人會放過你嗎?警察會放過你嗎?”李煒又到了點酒喝,然後說:“放心,這些事情絕對不會和陳勇扯上關係,沒有任何人知道陳勇。那夥人的犯罪證據掌握在我手上,所以他們不敢怎麽樣,關於我的事情,也隻有他們老大知道,警察來傳問我就說什麽都不知道就行了。事情就算是這樣了。以後我會好好的。”姚木蘭和常萍聽到這樣的解釋都放下了心。兩個人都祈禱著這一切就這樣過去吧,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沉默了一會兒,李煒又問起了常萍。常萍顯然是有點不知所措,李煒剛剛好像沒問自己什麽呀。“你真的要離開我嗎?”李煒又問了一遍,剛剛在學校門口的馬路上自己已經問過常萍一遍了。常萍很快搖搖頭,然後對著李煒露出了微笑。兩個人站起來,李煒把常萍擁抱在了懷裏。“求求你以後千萬再說那麽傷人的話了,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能好,能幸福,如果你要離開我,那我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了。”李煒抱著常萍小聲地嘀咕著,常萍在李煒的懷裏重重的點頭。
李煒的事情,好像就這麽告一段落了。常萍每天又是開開心的和李煒在一起。兩個人都幹幹淨淨認認真真地為了酒吧的生意想辦法,努力地去經營。姚木蘭和陳勇說了事情的一切經過,陳勇聽完後說:“我就是說李煒是個善良的人。”轉眼五月已經悄悄來到,夏天的氣息越來越濃,高二下學期已經過了一半還多了。
然而姚木蘭的煩心事並沒有就此結束,距離和陳勇的那一夜已經兩個多月了,自己現在還是沒有拿定主意到底要怎麽辦。可是小肚子已經覺得比以前突出了,慢慢的感覺肚子有些胖了,牛仔褲的拉鏈變得有些緊了。姚木蘭知道事情變得糟糕了,現在自己不得不開始考慮到底要怎麽辦。常萍和陳勇一直建議者自己去醫院做掉這個孩子,可是姚木蘭不知道怎麽就是狠不下心,內心的感覺很矛盾,對肚子裏未知的生命,姚木蘭現在又變得有些眷戀。甚至有時候自己會想到底是個男孩還是個女孩。可是這一切隨著身體上的變化都成了可怕的事情,未婚先孕,高中生媽媽,早戀,不正當關係,這些名詞讓姚木蘭一想到就不寒而栗。無論是在同學的眼中,還是在老師的眼中,抑或是在家長的眼中,姚木蘭永遠都是一個學習好聽話端莊高雅的女孩,可是如果大家知道了姚木蘭肚子裏有了孩子這件事。姚木蘭不敢往下想大家到底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姚木蘭開始擔心,心情經常是糾結煩躁的。常萍看著姚木蘭這個樣子就說,很簡單讓陳勇帶你去醫院做掉,不就行了嗎。姚木蘭也知道隻有這一個辦法是最簡單的,最能解決問題的,可是姚木蘭就是不忍心,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因為感覺愧疚,內心除了有種犯罪感,還有很多其他複雜的感受。
陳勇也覺得這樣拖下去,事情會越來越多,終於忍不住拉著常萍一起去勸姚木蘭。三個人在一個小公園裏坐著。雲淡風輕,陽光明媚,空氣裏彌漫著花草的清香。三個人坐在長椅上,誰都不知道應該先說些什麽,姚木蘭坐了一會兒,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你們倆還傻坐著幹什麽啊。起來走走啊。”姚木蘭從長椅上站起來,對著低著頭的常萍和陳勇說,“這麽好的風景和天氣不能浪費。”陳勇和常萍也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三個人並肩走在了一起,姚木蘭走在中間,陳勇和常萍走在姚木蘭的左右。姚木蘭的手抓上了陳勇厚實的手背,陳勇習慣性地把姚木蘭的手緊緊握在了掌心。姚木蘭轉臉對著陳勇笑了笑,陳勇隻是低著頭。“木蘭啊,咱們還是去醫院吧,不然你的肚子可就越來越大了。”常萍說得很直接。姚木蘭沒有接話。“木蘭,你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想怎麽辦呢。”陳勇也接上了話,問起了姚木蘭。姚木蘭隻是緊緊抓著陳勇的手說:“你別擔心我了。”“你不是說你需要時間好好想一想嗎?這都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說說你到底怎麽想的。”陳勇的聲音很平穩,有種暖暖的感覺。姚木蘭恍惚覺得兩個人像是婚後在一起散步談心一樣。“我知道你在擔心我。”姚木蘭笑笑說。“那就聽我一句吧,跟我去醫院。”陳勇接著姚木蘭的話說。“是啊,木蘭,我都替你揪心,你的肚子可就要顯現出來了。”常萍在一邊勸著姚木蘭。“你們倆都勸我去醫院,”姚木蘭淡淡地說,像是在征求兩個人的意見,陳勇和常萍都猛點頭。“可你們知道不,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和心愛的人的第一次結晶。我甚至都不知道肚子裏的那個生命是男孩還是女孩,就要那麽殘酷地去醫院做掉。我會是什麽感受你們了解嗎?”姚木蘭輕輕讀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我不想給任何人找麻煩,也不願意給自己找事情,我不膽小怕事,我和陳勇做了錯事,我也要承擔責任。可是我心裏就是莫名很難過,感覺是自己人生的第一次。你們誰都不知道那種感覺,那種帶著欣喜,帶著點期待,又有一點害怕的感覺。還有肚子裏能感受到生命的感覺。我是個女人,我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的這些情緒。我覺得很難受。”姚木蘭語無倫次地平靜表達著內心的感受。陳勇沒說話,隻是更加用力握緊了姚木蘭的手。
“我差不多能理解你,木蘭。”常萍笑著對姚木蘭說,“可是我們現在隻能這樣了。”姚木蘭點點頭說:“沒什麽,人生中還有很多未知的美好等著我們去經曆。做掉就做掉吧。”陳勇笑了,說;“我去醫院預約好了周日的手術,那天我陪著你去。”姚木蘭看了一眼陳勇也笑了,對著常萍說:“你也得陪著我,沒有你這個好姐妹給我壯膽不行!”常萍笑著答應好好。
那一刻,陳勇在心裏默默發誓,自己一定要讓姚木蘭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