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上
希望我們都能夠堅強樂觀地去完成自己的人生。
——常萍
從那之後,姚木蘭真的沒了陳勇的消息。似乎在七月一切都已經隨著灼人的溫度蒸發掉了。而陳勇,也沒有再找過姚木蘭。在姚木蘭的記憶裏,那次在自己臥室的爭吵成了永別。自己和陳勇之間似乎真的已經告一段落。
而此刻的陳勇,雖然在外地遠隔千裏,但是仍然想著姚木蘭。自己的心裏始終沒有放下姚木蘭,陳勇也在想著是不是木蘭現在恨透了自己,不然為什麽在自己臨走的時候沒有來送別呢。但是曾經那麽深刻的感情,陳勇怎麽也不能相信姚木蘭就這樣把它給忘記了,或許姚木蘭也有苦衷吧。兩個人到了那種地步,或許隻有分開才是最好的辦法。
不知不覺來到北京已經有一個多月了,生活並沒有多麽容易,闖蕩也不是特別順利,陳勇可以說是吃盡了各種苦頭。剛來時的信念和目標一點點黯淡,遙遠,沒有知識和能力想要在北京立足真的是非常困難。剛剛來到的時候,還可以看著報紙上上網遊山玩水挑揀工作,但是隨著口袋裏的錢越來越少,選擇的機會和時間也隨之變得越來越少。一開始的雄心壯誌在現實裏變得可笑,隻能像很多人一樣從最低處做起。陳勇住進了便宜的地下室,吃著泡麵,成了北漂一族的一員。跑業務,賣保險,送報紙,送快遞,一個月裏陳勇做著很多兼職,努力地想讓自己的收入多一些,好積累更多的資本,讓自己有一定的經濟能力和投資成本。很多事情都可以忍,但是最讓人無法忍受的是住在地下室裏,房間隻有巴掌大的地方,放下一張床就再放不下什麽了,沒有窗戶,還很擁擠,一條大走廊住著幾十上百的人,氣味很是難聞,通風又不好。每天吃飯,在陳勇看來根本就不是吃飯,隻是為了活下去而已。這樣的生活很讓人覺得無望,沒有安慰,沒有朋友,連個可以傾訴的對象沒有。心裏唯一的念想就是站住腳,好讓自己能夠換個條件好點的地方生活。
即便是這樣,陳勇的心裏還是會時常想起姚木蘭,想起過去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在校園裏無憂無慮的日子,想起第一次牽手的怦然心動,想起第一次接吻的甜蜜幸福,很多次,陳勇都想給姚木蘭寫信,但是想著自己沒有資格再給她寫信了,她已經選擇放棄了這份感情,或許對她來說現在的一切很平靜很滿足了,自己為什麽還要去打擾她呢。
又一個清晨,鬧鍾刺耳地響起,陳勇睜開眼睛,關了鬧鍾,慌忙洗漱,準備開始新的一天的工作。在這個喧鬧的城市東奔西走,疲憊不堪,沒有抱怨,沒有眼淚,因為這個城市從來都不會憐憫同情任何人。這個道理,陳勇是知道的。終於到了中午,陳勇已經饑腸轆轆了,擠到公交車站,陳勇準備回去住的地方吃些東西。泡麵,鹹菜,就是這些東西了。正午的光線很刺眼,陳勇抬手擦掉了眼角的汗水,搖了搖頭,讓自己竭力保持著清醒,可是一種疲倦的感覺還是湧上全身。
公交車還沒有來,陳勇在站台上隨意張望,目光在看到身邊女孩的一瞬間,變得僵硬,陳勇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邊的女孩背著一個旅行包,看上去竟然和常萍有些相像。陳勇又掃了兩眼,才發現像極了。陳勇有一種想上去打招呼的衝動,可是想著這是在北京,常萍怎麽會來呢。她此刻應該和姚木蘭正一起放學回家呢,兩個人或許正有說有笑。這樣想著,陳勇露出了一絲苦笑。記得就是不久前,自己也是這樣,看到了一個像極了姚木蘭的女孩子,一直跟在她的後麵,跟了好久才發現根本不是木蘭。或許是自己太過想念她們了吧。想到這裏,陳勇有些微微的難過。她們現在到底怎麽樣了,過得還好嗎?陳勇這樣想著。不自覺地就有些出神。公交車緩緩地開過來,陳勇往前麵走了兩步,準備上車,就在剛邁上上車的那一瞬間,陳勇突然被拉了下來。陳勇有些奇怪,回頭一看,竟然是剛剛那個自己掃了兩眼的女孩子,她真的是常萍。
陳勇顯然是有些不知所措,撓撓頭笑著,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常萍笑著看著陳勇,兩個人都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最後,兩個人在一家快餐店坐了下來。
“怎麽樣啊,來北京也有一段時間了吧。”常萍笑了笑,喝了一口冷飲。兩個人在這裏見到有一種莫名的尷尬,又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惺惺相惜。
陳勇不尷不尬地笑了笑說:“能怎麽樣呢,混口飯吃吧。希望多掙點錢。”
這樣無關痛癢的談話讓兩個人都覺得有些虛偽,但是好像現在除了能說說這些也不能再說些什麽了。畢竟時過境遷,在經曆過那麽多之後,每個人都變了。常萍清楚地記得從前自己和陳勇說話的時候從來都是有什麽說什麽,很爽快,從不拖泥帶水婆婆媽媽。可先現在竟然也會這樣坐在一起,彼此禮貌的問好,常萍心裏有些微微的難過,在想起了姚木蘭之後,就更覺得痛心。兩個人好好的,怎麽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