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現在正在休息, 你們且小點聲,都什麽節骨眼兒了淨說些這個……”
瓊娘此時在床上卻猛地睜開了眼。
前世裏……那個班主也死了,但是卻是在京城裏表演快接近尾聲,在戲台上表演時,誤吞了真刀片而死, 據說是他們戲班子有人不慎, 將道具弄錯了……
當時她還深為遺憾,覺得自己未能細看那等子表演, 卻傳出這般噩耗。
此時午後的陽光投射進來, 原本正是溫暖時,瓊娘卻覺得骨頭縫裏往外冒著涼意。
很明顯,這位班主今世的命運也發生了驚人改變, 雖則最後都是一死, 可死法卻截然不同。
總不能一個人上輩子身體堅朗, 這輩子突然莫名多了心悸而死吧?
那麽會不會是她、柳萍川、或者是尚雲天這三者中的其中一位, 讓班主的命運發生了改變?而這班主為何有這般改變?
瓊娘突然有些後悔, 今世得了票還是沒去,沒能仔細看清那戲班子的表演。
不過她起來時,卻有人主動上門答疑解惑了。
來者正是琅王那個自詡的紅顏知己——雍陽公主。
她來這裏是想要告知瓊娘,那十皇子暫時無虞,讓瓊娘莫要替琅王太過擔心。
這次琅王誤傷的乃是皇子, 按理說皇室之人為表手足同心, 都得做出個樣子來, 應該跟琅王避避嫌。
就連一向跟琅王交好的二殿下,也不曾露麵。可是這位昏頭昏腦的公主卻沒有管那個,隻覺琅王被軟禁,琅王妃定然是彷徨無措,自己一向與她私交甚好,怎可假裝視而不見?
這才主動上門探訪著瓊娘,想要安慰一番。
可是瓊娘又不是心裏沒數的,自然分析得開這些彎彎繞繞。當下便跟雍陽公主委婉提及,暗示著她這時不宜與自己太過接近。
可是雍陽公主卻滿不在乎,隻撿了瓊娘零嘴兒盒子裏的軟糕吃,一邊吃一邊道:“雖然是兄弟姐妹,但是也有親近疏遠,那位十弟,可輪不到本宮心疼,平日裏學足了溪貴妃的勢利,可看不上本宮這等失了父皇寵愛的姐姐呢,現在倒好,戳破了脖子,圍得都沒法低頭,倒是如了他的意,可以天天鼻孔衝上了!”
瓊娘搖了搖頭,心知她這等子心直口快的毛病,可能就算重活也是改不掉的。
不過瓊娘倒是借機會問她有沒有看那戲班的表演。
雍陽公主笑了:“你可算問對了人,其實那戲班子久負盛名,在入京前,本宮便聽聞了那戲法的精妙,所以趕在他們入京時,叫人將他們傳入宮中,又邀約了眾位皇兄幼弟一同觀賞,那班主可是表演了許多他在戲台上不曾表演的絕活,可真叫人開眼呢。其中的‘隔空控物’真是一絕,竟然能號令滿桌子的碗碟筷子騰空而起。尤其是那筷子,若箭矢一般在空中飛梭……,遠處桌上的茶壺茶杯也能緩緩升起,慢悠悠地飄到他的麵前……”
瓊娘聽著她眉飛色舞的講述,心內卻是泛冷:“既然能隔空控製茶壺,想來控製羽箭也能做到。十皇子受傷莫不是此人做下的?”
想到這,她又問道:“太子有沒有同公主一同欣賞?”
雍陽公主遺憾道:“大皇兄已經不是太子了,哪裏心情來看?倒是二皇兄來給我捧場了……”
瓊娘也無心再跟公主說些什麽,又是閑聊了幾句,便恭送公主回宮了。
可是她可以肯定一點,那個能隔空控物的班主,應該差不多跟琅王的箭失了準頭有關。可是這輩子的太子,似乎沒有跟這戲班的班主有什麽交集之處。
她想了又想便喚常進來,叫他秘密打探那位班主家人的下落,再順便探聽下那隔空控物的蹊蹺所在。
忙碌了一天下來,瓊娘的困意又上來,才想起了自己先前心內的猜測,便喚了郎中來診脈,那郎中一搭,便品出了喜脈,當下便是賀喜著王妃。
瓊娘心中雖然早有準備,等真聽到時,也是百感交集。沒想到終於等來孩兒的時候,自己卻是這般彷徨無助時。
她慢慢躺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小腹——就在這裏有個小生命正在孕育,她要撐起眼前的爛攤子,決不能叫自己的孩兒還未出生,便失了父親。
想到這,她決定先睡一覺,萬萬不可叫眼前煩亂的=
琅王剛過了生日,正滿二十歲,便是對迎接自己生平第一個孩兒有著無限熱忱,自然是興奮得亦如少年,好似孩兒明日便能出來一樣。
瓊娘卻知道他上一輩子或許是當初被廚下下藥,毒性甚重的緣故,一輩子始終無子,所以看他興奮如斯,倒是有種說不出的心疼勁兒,隻心疼這個上輩子沒有當成父親的男人。
“王爺喜歡小王爺,還是小郡主?”她偎在他懷裏問。
琅王不假思索道:“哪個都好,反正也不是隻生一個,本王喜歡王府裏熱鬧些。母親生我時,傷及了根本,以至於以後始終沒有為我生下弟妹,小時便羨慕叔伯旁係的家中弟妹成群的樣子,現在你可為本王多生些!”
第127章
琅王立下的這等軍令狀, 瓊娘不置可否。不過這般憧憬著稚嫩嬌兒的到來, 倒是一時衝淡了現實裏夫妻二人分明的淒冷。
琅王到底是偷跑出來的,久留不得,便是跟瓊娘溫存了一會,叮囑了她需要注意的種種事宜,於是便離開了王府。
瓊娘在心中一向拿琅王當個傲橫的青年來看的, 隻是後來入了軍中, 看著他嚴謹治軍的做派才改觀。
現在他說不用擔心十皇子那邊的事情,那麽一定是有所安排, 瓊娘便試著讓自己放寬心, 暫時不去想那些個煩心事,隻安心在府裏養胎。
琅王府出事的事情,崔家也知道, 劉氏心知王爺被幽禁在了皇寺裏, 便徑直來看女兒。
一入門便看見瓊娘正讓侍女往屋外搬著她養的牡丹芍藥。
劉氏隻當女兒心煩, 不喜見這些個花草, 便自歎了口氣道:“這傷了皇子, 也不是故意的,咱們多賠些銀子,皇帝可能放人?”
若非時機不對,瓊娘是會被母親這一句逗笑的,隻說到:“娘, 王爺這又不是將村頭富戶人家的孩子弄傷了, 可以賠銀子私了, 那乃是天之驕子,弄破了皮,便是殺頭的重罪。”
劉氏唬了一跳,道:“那這可如何是好,王爺為大沅朝立下了這等軍功,難道也不能抵罪?”
瓊娘也不想母親劉氏太過擔憂,便是說出了皇帝也是考量了王爺的軍功,隻是暫時關入皇寺中,撐了個場麵,大約也是會放出來一類的話。
最後便又說了搬運那花草的原因,是因為懷了身孕,怕腹內胎兒嬌弱,不耐著花香氣。
劉氏一聽大喜,一直緊鎖的眉頭竟是舒展開了。隻張羅著要給瓊娘扯布做些月子裏嬰孩的衣裳來。
其實瓊娘說之前還有些顧慮,擔心著劉氏會勸她與王爺和離避禍,誰承想劉氏竟然連提都沒提,反而勸慰起了瓊娘道:“雖則你嫁之前,娘還擔心著那王爺的人品,可是現在看,雖然以前是個浪蕩慣的,這婚後也是能受得住心的,你這房裏幹幹淨淨,連個通房的都沒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