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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59章

  那種痛,不會隨著他想得越多而減輕,反而隨著他想起她的話越來越多而越發沉重和糾結,暴怒的心情在他陰冷的面容上綻放一抹妖嬈刺目的殘酷笑容,迷人的空洞,洶湧的殺機! 

  飛鷹靜靜的隱藏在黑暗中,冰冷的目光中第一次浮現疑惑,王爺為什麼會有這麼痛苦的表情?憔悴痛苦糾結,這可不是一直冷酷淡漠所向披靡的冷麵王有過的情緒。是因為王妃房間中的那個男人么?大不了去殺掉那個姦夫,可是王爺為何明明看見了卻置之不理? 

  飛鷹泄露的殺氣另北堂弦敏銳的察覺到,募然驚醒,低沉怒喝道:「誰?」 

  飛鷹心下一驚,立刻閃身相見,恭敬的跪在北堂弦面前,渾厚的嗓音有種久不開口的沙啞,卻不難聽:「王爺,是屬下,驚擾了王爺,屬下該死!」 

  北堂弦暗中續力的手掌募然一抖,劍眉緊蹙,他竟然出神到忘記了飛鷹的存在,這個一直忠心耿耿的影子暗衛,薄唇民初一抹自諷的弧度,沉聲道:「不怪你,下去吧,等等!」 

  飛鷹一驚,恭敬垂首聽命道:「王爺還有何吩咐?」 

  「你都看見了。」北堂弦冷漠的問,卻很斷定,飛鷹永遠不會離開他超過十米,那麼他自己能看見安七夕房間中的一切,飛鷹應該也不例外。 

  飛鷹心下大驚,王妃『私會』情夫讓他看見,王爺會不會殺了自己?但他依然仰頭誠實回答:「看見了,但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王爺要不要屬下去解決了那個男人?」 

  北堂弦靜靜的看著飛鷹陰暗下的表情,似是確認了飛鷹話語不假,冷漠道:「就當沒看見,別動那人,本王自有打算,你下去吧。」 

  飛鷹一愣,而後恭敬道:「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說完,就如一陣風般,消失不見。 

  「飛鷹,你去休息吧!」 

  沉默了片刻,有個果斷的『是』字響起,而後就再沒有聲音。去休息吧,就是離開北堂弦,到一個看不到北堂弦所作所說的地方去,這是北堂弦要獨自呆著的表示。 

  打開窗子,冷冷的夜風接連不斷,吹散了他的思緒,也吹清了他陰霾的瞳孔。 

  那些記憶碎片是什麼?那麼糾結的心痛是什麼?那麼掙扎,想要得到卻又無能為力的絕望是什麼?聽到她那麼痛苦的童年寫實,他的心也被牽扯的肝腸寸斷的感覺又是什麼? 

  「這種感覺,模糊的記憶里放不下捨不得的感覺是什麼?你的淚水,我的失控又是為什麼?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如果不能殺了你,那麼牽扯我痛苦莫名的你,我該拿你怎麼辦?」北堂弦的聲音在夜空下飄渺的幾不可聞,但聲音里真切的哀傷迷茫卻字字泣血,聲聲感傷! 

  「若不愛她,那就放過她,給她自由,別讓無辜的她攪進你們那些罪孽的漩渦爭鬥之中,她該是純凈的快樂的,而不是安家與你爭鬥當中的籌碼!」輕柔的嗓音忽然降臨,又來去無蹤,神聖而不沾人氣,卻無形的威嚴! 

  北堂弦脊背一僵,驚呼脫口而出:「大師傅!」 

  「弦兒,你若不愛她,就放過她吧……」 

  「大師傅是您嗎?您回來了?」北堂弦眼中有驚喜閃過,然而那聲音卻再沒了蹤跡,彷彿從不曾出現。 

  北堂弦閃亮的眸光黯淡下來,耳邊塞滿了那輕柔的話音,若不愛她,就放了她…… 

  他怎麼會愛上她?這怎麼可能?他從不認識她,就算是腦海中那朦朧的破碎記憶,也不一定就是她,可是為什麼,『放過她』這幾個字旋繞進腦海,他的心卻疼到撕裂? 

  北堂弦朦朧的臉色蒼白無色,大手緊緊的抓緊窗沿,青筋脈絡根根分明,眼中有決絕的光芒,堅定而鮮血淋漓,聲音卻輕的充滿沉重:「我一定不會愛上她的,那麼,就讓她去與世無爭的地方做一個快樂的小傻瓜,和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她是愛他的吧?不然怎麼會在他面前還原本色?哭泣,怒吼,發泄?」 

  手指緊緊攥緊窗沿,語調斷續而逐漸絕望:「若不愛你,就放了你!安七夕,我給你一個自由,能不能彌補你那麼多的痛苦與上天的不公?我還你一份輕鬆,是不是就能令你從此快樂下去?我許你一個機會,可不可以讓你和夜空相親相愛白頭……偕老?」 

  手,募然撫住胸口,斷續的,幾乎消失在胸肺間的呼吸也彷彿阻斷了他心臟的跳動,北堂弦那深邃的眸子忽然閃過一抹純凈而張揚的明媚笑意,那笑意是少年沉積的愛戀與絕望,堅定的語調支離破碎:「小乖,我不愛你,不會愛你,絕不愛你!」 

  北堂弦身體在黑夜下漸漸倒下去,漸漸闔上那仿若年少時純凈眷戀的眸光,唇齒間話語低迷,直到消失:「我放開你,放你離去,所有的罪孽,我一人背負,只要你快樂……無罪……」 

  日升月落,新的一天開啟在金燦燦的陽光中,但再暖和的日光也溫暖不了宰相府後院,安初一閨房中的冰冷氣息。 

  安放這兩日心情可謂極其的陰霾,皇帝命他禁足一個月,還打了他板子,這一切都是拜他那個傻女兒所賜。安放心情煩亂的將自己關在房間中,命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準打擾。 

  於是,那群愚蠢的廢物竟然連大小姐一夜未歸這樣的大事都敢知情不報! 

  安放在得知安初一一夜未歸這令他臉色巨變的消息的時候,也是他知道安初一滿身是血被人抬回來的同時。 

  「你說什麼?」一貫沉穩陰狠的安放,此刻像一隻暴怒的獅子,那張臉扭曲了一抹駭人的弧度,一把抓住前來報信小廝的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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