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成憶昔
神色微怔，火風抬眼看向自家爺，半晌都沒能反應過來。
不過一個女人罷了。
一句話，像是在什麽無關輕重的事情一般。
好片刻，火風才是重新回了神，低下了頭去。
所有的心緒皆是塵埃落定了下來。
是了，皇上和將軍關係本就極為要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情同手足。
一個女人而已，是誰的，又何妨？
思至此，火風安心了不少。
想來也是，將軍連傾慕自己整整五年的女子都可以送給皇上，一個選侍，在兩人之間，又能算什麽。
成陌再未言語，漆黑的瞳仁越顯深邃。
視線看著那個暗藍色錦袋，身形久久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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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秀殿內，已是過去了半個時辰的功夫。
卻隻選出了兩個秀女，全程皆是趙瑤看著，姚轍閉著眼憩，並未真的睡著。
微皺著眉頭退了眼前這個女子，趙瑤的身子微微動了動，輕靠在了扶手上，兩手搭在一起，示意一旁的萍姑姑繼續念名字，餘光看了一眼一直閉著眼的姚轍，心頭安了不少。
“下一個，成憶昔。”
得了皇後的示意，萍姑姑念出了下一個名字。
列隊中，一個模樣弱不禁風的女子，邁著步走了出來。
雖同別人是一樣的衣裙一樣的發飾，可那邁步出來的一瞬間，周身惹人憐愛的氣息，尤為矚目。
本就是微微皺著的眉頭加重了一分，趙瑤隻看了一眼便要開口。
“圈。”
高位男子，卻是以著清晰的聲音率先落了下來。
廣袖中的手陡然一個攥緊，趙瑤緩慢且用力地側過眼，看向姚轍。
姚轍保持著先前閉眼憩的姿勢，絲毫未變。
唇口陡然繃緊，趙瑤努力勾起一個得體的笑意，對著姚轍的方向低低落聲：“皇上還未看，怎麽就圈了？”
成憶昔，這樣稀少的姓，怎會不被人知曉？
老將軍成若收養的義女，也是成陌名義上的妹妹。
精致的指套死死地被按入了掌心，趙瑤麵上笑意卻是越顯大方得體。
姚轍的眼眸悠悠睜開，向著高位下成憶昔的方向看了一眼，繼而轉過，越過了趙瑤，看向了萍姑姑，平靜落聲：“圈。”
心口猛然一痛，趙瑤麵上的笑意再也掛不住，閃躲著移開了眼，裝作若無其事地撫了撫自己的發，再未開口什麽。
萍姑姑動作很快，皇上落第一聲時便在成憶昔的名字上落了朱筆。
收了筆，卻見那女子戳在原地沒有動作，萍姑姑的聲音略略拔高了些：“還不快謝主隆恩。”
成憶昔低垂著頭，思緒完全不在殿上，垂下的眸子裏是微微的渙散，直至萍姑姑重聲落下，才是回了神緒，躬身行禮：“謝主隆恩。”
繼而轉身，向著空落落隻有兩饒地方而去。
那裏站著的，皆是被選中的秀女。
視線落在成憶昔的身上，直至看著她走到秀女的隊列，姚轍的眸子才是重新閉了起來，聲音對著趙瑤而落：“繼續吧。”
殊不知，趙瑤的思緒早就是一圈一圈蕩開，麵上笑意再無，隻是靜靜地看著姚轍。
殿上，是萍姑姑繼續念著名字的聲音。
所有的心思皆是被打亂，趙瑤再無心落在這秀女選秀上，麵上再無笑意，漠然然看著一個又一個入場的女子，趙瑤的餘光，卻總是忍不住看向成憶昔的方向。
掌心已是被指套的嵌入而弄得通紅，趙瑤的心頭，已是再入不了別的東西，隻剩下兩個饒名字——
成陌。
成憶昔。
這一坐，便又是一個時辰的功夫。
朝秀殿上，隻剩下不過十來個女子未過眼，可秀女名額，隻剩下了一個。
時間的流逝，並未帶走趙瑤心頭的不快，反而是越發加重了她的焦躁，示意萍姑姑加快速度。
萍姑姑得了示意，很快便念了下一個女子的名字。
不待那女子從隊列中走出，趙瑤皺著眉頭，直直落聲：“圈了吧。”
話音出口，本是一直安靜的殿上終於響起了些許的嘈雜聲，聲音來源，正是那些還未過場的女子。
十個秀女名額，已是滿了。
若是過了眼沒被選上自是有遺憾，可若是連眼都沒過就這麽被篩掉，這讓她們如何心甘？
嘈雜聲微微響起了一瞬便沉寂了下去，趙瑤的耐心已是快被消磨殆盡，眉頭微微一皺，剛要開口話。
“都念完吧。”鮮有聲音的姚轍竟是再度落了聲。
趙瑤心頭的怒意終是一個揚起，聲音中帶了不快，卻對姚轍還是恭敬：“皇上。”
“您先前便今年選秀為十人名，現在已有十人，剩下的人，還需一一看過嗎？”
字句恭敬，可趙瑤看向姚轍的眼神裏卻是並未溫柔。
眼眸重又睜了開來，姚轍側過眸子，難得地看向了趙瑤：“所剩也不過寥寥幾人，該是都一一看過。”
頓了一瞬，姚轍伸出手，麵上噙著格外淺淡的笑意，輕輕握住了趙瑤的手：“皇後向來通情達理，朕相信愛妃定不會有異議。”
麵上親切，可那握住趙瑤的大掌，卻是未有任何的暖意，一片涼意。
對上男子那雙看似柔情綿延，可眼底一片冰寒的眸子，趙瑤的心頭卻是越發冷了下來。
兩人相視，趙瑤的眸子定住片刻，繼而神色緩和了下來，麵上柔情似水，略略嬌羞的模樣點零頭，輕輕應了聲：“一切自然依皇上所言。”
心頭的寒意，卻是越發加重。
趙瑤垂下的眸子裏，已然劃過了一絲陰寒。
秀女人選已是足了十人，這十人裏，除卻那成憶昔，剩下的九人裏有八個都是自己的人，她趙瑤又有何畏懼？
她趙瑤的男人，縱然眼中沒有自己，可她也不會允許別人入了他的眼！
見帝後終是落了主意，萍姑姑安靜了片刻，重又拿起了花名冊，繼續念了下去。
時間，點點滴滴地過去。
未過眼女子，隻剩下三個。
“關卿卿。”
萍姑姑的聲音繼續念著。
姚轍的眸子，卻是在名字落下的時候，微微亮了起來。
一個模樣很是嬌的女子走了出來，站於了中央位置。
趙瑤幽幽然隻瞥看了一眼便再未給視線，卻沒想，身旁的男子竟是再度落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