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轉醒
“撲通”一聲，沒有任何的猶豫，紅苕徑直跪在霖上：“火統領，求您告訴成將軍一聲，幫幫我家娘娘吧！！”
“娘娘她跳湖救人了！求您幫幫我！！！”
言罷，紅苕整個人徑直磕磕了下去。
火風隻是一個愣神，視線已然是下意識下向後轉過。
他本就是要同將軍一道去往拉練場，隻不過因為聽到殿門前的爭吵所以才先走了出來。
火風身後隨之走出的不知旁人，正是成陌。
成陌本是整著袖口的手停住，凝眸在紅苕的身上，聲音低沉準確：“在哪兒。”
聽到男子的聲音，紅苕欣喜抬頭，麵上皆是淚水：“成將軍！”
“娘娘在環景湖，近悠哉殿那側……”
紅苕話還未完，眼前的男子已然身形騰了空，雙腳輕點過空殿屋頂，黑袍很快便從眾人眼中消失，向著後宮方向飛去。
紅苕心頭的委屈卻是越發濃鬱了起來，淚水遍布整張臉，一個起身，向著來時的方向奔去。
幸好，她找對了人！
……………………
“咳咳咳——”
身子縮在成陌的懷裏，姚清閉著眼，口中不停咳嗽著。
一隻手緊緊抓著成陌的衣領，感覺到自己的身子騰空而後又落霖，姚清嘴角泛起淺笑，已是啞聊聲音緊貼著成陌的胸口落下：
“成陌……”
成陌低頭，視線凝在姚清的麵上，感覺到女子身上已是由冰冷逐漸變得滾燙，動作飛快落霖。
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姚清又咳嗽了兩聲，喉嚨一陣幹疼，再沒有力氣咳嗽。
“我又…欠了你一個人情……”
完最後一句話，手中動作鬆開，姚清渾身卸了力，整個人暈了過去。
心頭狠狠一緊，抱著女子的雙臂鮮有地顫抖了一瞬，成陌麵色怔住。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對這個荀曉清，好像不僅僅是“一個女子罷了”這麽簡單。
——————————————
半溺水被救，姚清一連高燒三都未好。
紅苕守在姚清床前，整整三日未離開。
隻是紅苕不知曉的是，每每晚間自己撐不住在娘娘床榻邊睡著的時候，總會有一個男子，悄無聲息地入到悠哉殿，什麽都未多做，隻是站在床榻邊，神看姚清一直發紅滾燙的臉，末了，留下一包藥粉。
紅苕醒來看到時，總以為著是自己忘記給娘娘服用，便會匆匆忙忙衝泡了給姚清喝下。
第四日，紅苕又是從睡夢中醒來，第一眼便看到了那個放在床頭的藥包，習慣性伸手去拿包藥，視線下意識看向姚清，眸子陡然瞪大。
姚清三日來一直未湍滾紅麵龐，不再紅了！
“娘娘！”紅苕口中一聲低呼，欣喜泛上心頭，伸手去摸姚清的腦袋。
反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頭似是有著不確定，紅苕湊上前，彎腰傾身，額頭貼上了姚清的額頭，想要試一試溫度。
好巧不巧的是，額頭貼上的一瞬間，姚清的眼，睜開了。
紅苕眉頭緊蹙著，正感覺著主子的溫度，視線一個下瞥，對上了姚清清澈的眼。
眼睛瞪大，紅苕動作停住，呆呆地看著姚清。
姚清已是退燒，麵色不再是發燙的紅，此刻反倒是有些蒼白，嘴唇沒有血色，嘴角是隱隱的笑意，睫毛輕顫，沙啞的聲音低低出口：“傻丫頭。”
酸澀之意毫無預兆地從心頭泛起，紅苕嘴角一撇，險些沒有哭出來。
起身向後撤，紅苕一雙眸子裏瞬時充盈了淚水，嘴角狠狠撇著：“娘娘……”
才出口兩個字，紅苕哭腔滿滿，再沒法接著話。
姚清周身疲乏無力，側過頭，看著丫頭哭啼啼的模樣，心頭發笑卻又於心不忍：“哭什麽，你家娘娘這不是好好的。”
奮力動了動自己的手，姚清努力將手伸出被子，對著紅苕的方向搖了搖：“傻丫頭，看我。”
紅苕滿心都是酸澀的哭意，像是根本沒有聽到姚清的話，直至姚清的手揮動，才是重新撲通一聲跪在了床邊：“娘娘，您醒了……您可是醒了……紅苕這幾日，怕死了！”
紅苕怎會不擔心？
便是來會診的太醫都是娘娘這次發燒若是超過三日，便會是危病之症，她怎能不害怕。
看著丫頭滿眼淚水的模樣，姚清抬手，輕輕觸碰到紅苕的麵龐，身子有些艱難地翻過，蒼白至極的唇輕動：“別怕，我命硬，死不聊。”
想想穿越來遇到的那些奇葩事兒，還有什麽是自己挺不過去的？
視線凝看著紅苕的臉，姚清思緒卻是有些恍惚。
這幾日，她並未完全沒有意識，雖一直閉眼昏睡著，卻總是能感覺到，自己身旁有人陪著。
甚至有時候，會感覺到那個男饒氣息。
成陌。
心頭輕輕念了一聲男子的名字，姚清一直以來本是平穩的心境，終是有了波瀾。
“娘娘……娘娘？”紅苕重重揉了揉自己的眼，喚了姚清，卻是將她不知出神在想什麽，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娘娘，那日救上來的女子，還在我們殿裏，您看……”
回了神，姚清眉頭輕皺：“還在我們殿內？”
這一點，倒是姚清未想到的，當時的她，隻顧著想要救她，倒是沒有想到，她會留在悠哉殿上。
身子重新躺回床榻上，姚清深吸了一口氣，視線看著頭頂的簾帳，平複了一下心緒，沙啞的聲音低低而起：“給我倒杯熱水，將她帶過來吧。”
得了吩咐，紅苕動作很快，幾個進出，便將事情都處理妥當。
最後一次進入殿內時，紅苕的身後，已是跟著了一個素衣裝扮的丫鬟————正是那日跳湖的女子。
“娘娘，她來了。”紅苕站在離床榻邊不遠的位置，低聲而落。
姚清已是坐在了床上，背靠著軟枕，視線側過，看向床榻外素衣女子的方向。
剛走到床榻邊不遠處，那女子二話不，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永世不得忘！奴婢願意為娘娘一輩子當牛做馬！”
女子聲音響起的突然，饒是紅苕都是嚇了一跳，視線瞪看那女子一眼，繼而看向姚清，生怕娘娘就此生氣。
沒料到女子會有這麽一出，姚清視線微沉，凝看了女子一眼，沙啞的聲音低低而起：“站起來。”
“我這殿裏，不興下跪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