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散步
陳有良臉色煞白的直起身,看著麵前的張美英,嘴唇蠕動了幾下,終是沒有說出話來。
如果董紅山真的要報複他,就不會提醒他,所以董紅山的目的,不是要把他告進監獄,而是想讓他搬出溪水村。
這又是為什麽呢?
“看你臉色這麽難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張美英發現陳有良的臉色白得有些嚇人,忍不住問了一句,雖然她一點也不想關心這人。
“沒事,沒事。”
陳有良慌亂的把箱子蓋上,拉著張美英就往前院走。
“你幹嘛這麽慌慌張張的?”張美英被陳有良拉的腳下一個踉蹌,氣急敗壞的甩開了他的手。
陳有良低著頭往前走,隻感覺到手腕一麻手裏一空,心口上有些失落。
“後院黑燈瞎火的,萬一你再摔倒了怎麽辦?咱們回屋吧。”
陳有良這會兒心裏亂成了一團麻,隻想趕快回到房間裏,安頓好了老婆,仔細盤算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哪裏黑燈瞎火了?咱們後院也有燈的,你去把燈打開,我在後院散散步。”
張美英奇怪的看了陳有良一眼,開口說道。
本來兩人是打算在門口散散步,消化消化剛吃的飯,結果因為董紅山這一通道,散步的事兒就被忘到了腦後。
既然來了,後院這裏又種了那麽多花花草草,在這裏散步也是一樣的。
張美英非常看重自己的身材,就算懷孕了也得保持身材,所以飯後散步對她來說至關重要。
陳有良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到屋簷下,打開了後院的燈泡。
這燈泡隻是陳有良閑著沒事時,從屋裏扯出來的,一根電線找了兩根竹竿架起來的簡易路燈。
農村住宅和城裏的樓房不同,大多數人家的房屋隻占了住宅麵積的一半,另外一半兒作為院子。
院子裏可以開墾土地,種些瓜果蔬菜,也可以鋪上板磚養花弄草。
陳有良家裏院子一分為二,前院不大,專門乘放車子,農作用工具。後麵的麵積略微大了些,原本是用來盛放雜物,後來被陳有良收拾出來,做了幾個簡單的架子,用來晾曬草藥。
這些草藥在晾曬的過程中會散發出濃鬱的中藥味兒,左鄰右舍有些不滿。
陳有良無計可施之下,便在院子的牆上種了許多花,這些花兒的香味兒,掩蓋了一部分藥味兒,左鄰右舍這才停止了抱怨。
“老公,這是什麽?你怎麽空了一個花盆兒,裏麵種了什麽東西嗎?”
張美英目光落在一個小小的花盆上,花盆上麵光禿禿的,沒有花也沒有草,和周圍那些鮮豔的花草格格不入。
陳有良順著老婆的視線看過去,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糟了,他忘了把龍涎草收起來。
“這是我剛剛播種的中藥材,還沒有發芽,等它長出葉來給你入藥,對你的身體有很大的好處。”
陳有良說話的時候手心都在冒汗,明知道老婆不懂藥材,可他還是忍不住緊張。
“原來是這樣呀,那對我有什麽好處啊?能不能幫我保持身材?”
一聽說對自己有好處,張美英想到的就是身材方麵的東西。
“不是,這是固本培元的藥材,你現在這個年齡生孩子多少會傷身子,這藥材就是給你補身子用的。”
陳有良終於明白了那句話,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從剛才開始,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在欺騙。
“這樣呀!”
張美英失望的調轉目光,看向旁邊爭奇鬥豔的鮮花,很快就把這小小的花盆忘到了腦後。
經曆這個小小的驚嚇之後,陳有良猛然間想起他已經很久沒有照看過龍涎草了,也不知道這龍涎草有沒有發芽。
後院裏的燈泡已經亮了,陳有良便把手裏的手電關掉了,這會兒他忍不住想打開手電,看看那盆上的土。
最後還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走了差不多了,咱們回去吧。”張美英伸了個懶腰,開口說話的功夫,轉身朝著屋子走去。
陳有良跟在張美英身後把燈關掉,隨後打開手電快速的照了一下小小的花盆。
巴掌大的小盆裏土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絲毫變化,可是在正中央的位置,陳有良眼尖的發現那裏的土鬆了。
看來這是要發芽的節奏!
忍下心頭的激動,陳有良轉身回了屋子。
現在他該犯愁的是,要如何才能把這些箱子放回原處,如何打消董紅山想要為難他的念頭。
說到董紅山,其實他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並不知道那些箱子的價值,隻是找個借口為難陳有良罷了。
回到家裏的,他還被自家婆娘撓了個滿臉花,說他是忘恩負義的賊人。
一想到這件事他就憋屈。
作為一個村頭,他又怎麽可能不知道這麽害人不對。可眼看著自家小崽子就要上大學了,學費還沒有著落。
趙毅來找他,也找得巧。
在他正缺錢的時候,拋下那麽大一個誘餌。董紅山哪裏抵抗得了這個誘餌的吸引力。
都是做父母的,為了孩子什麽做不出來?
想到錢,董紅山直接打電話給趙毅,這都跑前跑後的,忙活了好一陣子,怎麽著也得給自己點辛苦費吧。
趙毅正在和同事喝酒,接到董紅山的電話還以為是事成了,沒想到隻是為了要錢,口氣就有些急躁。
“董紅山,咱們當初可是說好了的,你把陳有良趕出村,我才能把錢都給你,你現在來跟我要錢,這算怎麽回事兒?”
趙毅拿著手機在酒店的走廊裏氣急敗壞的質問。
而在走廊的盡頭,一到身影一閃而過。
“你別跟我廢話,你可是跟我做了保證的,一定會把陳有良趕走,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總之這事兒你得給我辦成了,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非常手段…”
趙毅說完這段話,不等董紅山反應,直接掛斷了電話。
董紅山聽出趙毅的口氣不好,就沒再給他打電話,心裏琢磨著趙毅說的非常手段是什麽…
趙毅轉身進了包廂,沒有看到在拐角處一道身影安靜的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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