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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擊水觀舞

  這日下午時分,長山島少島主楊都在嵩山下與羅雷分別後,疾步往距嵩山東部的汴梁城趕去,以期找到先前去汴梁的北方丐幫兄弟,等待羅雷趕到汴梁之後再介紹羅雷與丐幫幫主齊丐俠認識,促成齊丐俠加入江湖奇人白頭翁反元複宋北上刺殺元朝皇帝忽必烈的義舉之列。從嵩山到汴梁不到二百裏的路程,但楊都為了盡快到達汴梁,他選擇避開大路,專走路,施展“飛水掠步”的輕功步法,飛村掠城,隻用不到半個多時辰便趕到了方圓近百裏的汴梁城。楊都祖籍福建,出生在長山島,以前從未來過中原,但時候曾聽祖父講解過中原大地的風土人情,對中原大陸的曆史、地理也有些許了解,心中一直想到中原遊玩,順便結交江湖好友。汴梁在北宋時亦稱開封,設有開封府,是宋朝時期中原地區最為繁榮的都市。這汴梁城由外城和內城構成,外城周圍建有一道十幾米高厚達四米多寬的用青磚泥灰築成的堅固城牆,設有東西兩個城門,行人進出皆須從城門處通過。城內河流眾多,船埠密集,尤其是城中樓閣房屋的建築別有風格,大街巷人流如織,山南海北的客人紛紛慕名而來,或是遊覽觀光,或是進行商貨交易,讓汴梁這座古都更加名揚四海。宋末元初,汴梁城由武功高強的宋朝大將肖雄帶兵把守,忽必烈為了穩固中原統治,采取誘賞拉攏政策,並沒有攻打汴梁,而是繼續任用肖雄為汴梁守將。肖雄領兵五萬,軍紀嚴明,武器精良,戰鬥力強,自身擅長部署奇門陣法,故就連統領京城幾十萬鐵騎的王爺忽必雄都怕他三分,唯恐肖雄造反。忽必雄又服皇上忽必烈給肖雄撥付三萬持長槍的蒙古兵,名義上是充實肖雄軍力,增強汴梁城的防守,實則是為了暗中監視肖雄率領的原漢族將士,以防肖雄謀反。肖雄心裏明白,卻佯裝感激,欣然接受,從而獲得了朝廷供給的大量金銀和軍需物資,使自身勢力進一步強大。肖雄給外人的印象是個性沉穩,從不出頭露麵,看似與世無爭,自擔任汴梁守將以來很少與外界來往,故中原武林各派大多對肖雄的情況知之甚少,亦從沒有敢於到汴梁城內作惡者,汴梁也就始終保持了北宋畫家張擇端描繪的那種車水馬龍舟楫相連的繁華景致。


  但楊都疾步來到汴梁城西門處,眼見城牆圍裹,上麵崗哨林立,心知無法從城牆上縱入,隻好於路邊攤上買了一個魚簍用身上的竹竿挑著,假扮打魚的浪蕩公子,隨行人大搖大擺地來到盤查森嚴的城門處。城門分進出兩個出口,兩邊各站了十幾個兵將,著衣卻不相同,左邊的兵士頭紮青色方巾身穿漢服,而右邊的則是頭戴圓帽穿白色蒙服,每邊皆有一個帶隊的兵將站在那兒監督,由左邊的兩個漢族兵士對進城的客人進行盤查,發現帶刀槍棍棒的便一律攔下盤問並扣押,這種戒備景象與楊都經過的其他城鎮不同。待到楊都走到近前時,其中一個中等身材麵色螯黑的士兵看了一眼楊都攔下問道:“等等,看你子白白淨淨的,不像個打魚的,快報上名來,哪裏人?來汴梁城做什麽”?

  楊都不想惹事,陪笑道:“嗨嗨,我這是剛剛開始學習打魚技術,民楊都,來自長山島,是到這汴梁城遊景的”。“長山島?沒聽過,不過你子來汴梁城不光是為了玩吧,我看你像個會功夫的人”,那士兵打量


  著穿戴齊整的楊都有點疑惑地問道,似是看出楊都是行走江湖的人,正想伸手抓住楊都的左臂暗試一下他的功力,不料楊都反應特快,隨手掏出一兩銀子塞進那士兵手裏,道:“請官爺多關照”。那士兵會意不動聲色若無其事地把銀子握在袖子裏臉色由陰轉晴,道:“好了,進去吧,汴梁城可好看了”。楊都笑著謝過,趕緊跟其他客人進了城門。隻見城內多是青磚灰瓦飛簷別致的樓房,店鋪相連,人頭攢動,處處古樹參,繁花爭豔,一條大路從西向東延伸開去,臨街巷皆人流如織,貨物琳琅滿目,叫賣聲此起彼伏,做生意的販有推著木車的,有用驢馬駝拉的,還有本地挑擔的,看起來如同一個熱鬧的大市集。不時有穿紅戴綠塗脂抹粉的青樓姑娘三個一群五個一夥的嬉笑著從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過,引得幾個富家公子上前搭訕。元朝時的汴梁城有外城和內城之分,方圓二百餘裏,北部和南部有京杭運河從內城通過,顯得相對開放,但防守更嚴,路上進出隻有從東西兩個城門通過,城牆以裏十幾裏之內皆為外城,居民大多為生活拮據的平民百姓,也是數萬汴梁守軍在此分散駐紮宿營的地方,這外城冶鐵作坊較多,建有練兵場和寺廟,街柳巷之中也有青樓戲院之類,尤其從外地來汴梁城的客人進城之後多在這些沿街飯館客棧中歇腳喝茶吃飯,故讓這兒的人流常年不斷,顯得熱鬧喧囂。但真正繁華的是內城,那裏的樓閣多是雕梁畫棟,琉璃飛簷,造型美觀,燈籠高掛,裝飾皆很奢華,是汴梁守將肖雄和一些達官貴人富商巨賈等居住的地方,當然更多的還是普通的本地百姓。內城因有河流穿過,外地商人多從水路乘船來汴梁交易,這讓內城的商貨交易更加繁榮之至。外城雖不如內城繁華,但亦有汴梁獨有的那種商貨交易的熱鬧場麵,幾與內城景象相差無幾。楊都從長山島獨自來到中原大陸後,經過遊覽了如福州、杭州、漢城、長安等很多座大城市,每到一處都對這些人流如織的城市羨慕不已,但真正讓楊都驚歎的卻隻有汴梁。但楊都隨南來北往的行人來到汴梁城內,看到城中熱鬧繁華景象,很是興奮,趕緊扔掉魚簍,把彩色竹竿插入背後,在路邊攤上買了一把紙扇,如一副風流闊少公子阿哥模樣在大街巷中悠閑觀景,伺機探查齊丐俠帶領的北方丐幫兄弟。想到丐幫的人好去飯館吃攤之類的地方轉悠,他便專找那些吃街查探。下午的氣更加悶熱,陽光雖不似中午時分那般炙烤,卻也曬得地上的房屋器物熱乎乎的,又加城內殿宇密集,外有高高的城牆阻擋,使汴梁城內沒有一絲涼風。街上的行人大多衣著單薄,汗流浹背,行色匆匆,卻皆眉開眼笑。這楊都腳蹬一雙青黑色的雲靴,腳步輕盈,膚色白皙,眉清目秀,與白衣少年羅雷一般高矮,頭紮一塊白色方巾,身穿一件雖不是上等布料卻也是整潔素雅的麻布青衣,一臉的純真和善良,看起來英氣十足之中還略帶一股書生味兒,不但讓走過他身邊的嬌俏姑娘們紛紛向他拋去媚眼,就連路邊叫賣商貨的攤販和閑逛的本地人也對這個身背一截光滑彩色竹竿的青衣少年嘖嘖稱讚。楊都走過了幾條大街巷,查看了數十個飯館,並沒有發現丐幫的人。楊都心知這汴梁城太大,要在這人流如織樓宇密集的汴梁城中找到他們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但他堅信齊丐俠他們並沒有離開汴梁。見大路邊有一個開茶攤的老漢,便上前抱拳作禮問道:“請問老伯,見沒見到一群提著打狗棍棒的叫花子從這兒走過”?

  那老者想了想道:“嗯,不瞞這位後生,我一早就在這外麵燒茶,凡經過這兒的客人我都有印象,半之前是有一群衣著糟蹋手持棍棒的叫花子從這大路上走過,好似去了城裏,不知你一個富家書生找那些外地的窮要飯的作甚”。楊都聽那老漢一確定那些人應是齊丐俠等丐幫兄弟無疑,卻又有點不解,那城門之處盤查很嚴,不知他們帶著打狗棍是怎麽通過的,念頭閃過,楊都對那老漢了聲謝謝,便沿著那條大路隨著前往內城的外地客人疾步向東趕去。約莫疾行了七八裏的路程,那大路被一座林木茂盛的城中山嶺擋住,在山下又被幾條河分割成幾條路,呈不同方向往遠處伸展。那山嶺有數百米高十幾裏長,雖不宏偉險峻,卻亦秀美陡峭,汴梁城因這座山嶺分為了外城和內城,山嶺兩邊低矮的地方隱隱約約露出一些亭台樓閣和山寺寶塔的建築。山下房屋店鋪亦很密集,皆依山勢而建,因有綠樹遮擋,流水淙淙,又加日已西斜,這片地方顯得優美而又涼爽。來汴梁的外地客人多在這山下歇息納涼,再趕往內城,偶爾有幾個騎馬帶刀的士兵走過,似是巡邏。楊都邊走邊打聽去城中心的路,見一個拄著拐杖的弓腰老者一手端著黑碗乞討走來,楊都同情貧窮之人,隨手掏出一兩紋銀交給那老者,那老者感激的要給楊都下跪,楊都趕緊扶起道:“老爺爺不必多禮,請問您知道去這汴梁內城的路嗎”?那老者伸手指了指麵前山下的一座六角涼亭道:“夥子,你真是好人哪,看起來你是外地來的吧,算你問對了,去城內的路有兩條,都要轉過這座山嶺走十幾裏才能到,若是走近路,那就從那涼亭子邊的山路下去,走過一座石拱橋,用不了半個時辰就到了,不過那山路陡峭,很少有人從那兒過的,你還是從山嶺南邊隨那些行人去吧,那城裏可熱鬧了,以前我經常去看船買東西”。


  楊都笑道:“嗬嗬,這麽老爺爺您是本地人了,晚輩楊都多謝您指點,告辭”!罷,急步隨推車騎馬的行人往那涼亭而去,待到走過幾棵大樹時,趁行人不注意,楊都施展輕功騰身躍起縱上山前的涼亭,腳尖貼著鬆樹的樹頂往山上掠去,片刻功夫便越過了山嶺,落入那老者的一座石拱橋上。站在橋上便可望見汴梁內城的全貌,隻見數千米處的樓宇之間,有一條南北走向的明晃晃的河流穿行於城中,能隱約看見在大河中停泊的舟帆,整座城池籠罩在一片落日餘暉前的雲霧朦朦中,顯得宏大而神秘。楊都走下橋去,沿一條土路往城內走去。這內城的房屋樓閣比外城更加高大密集,大多造型精美,間有寶塔,青綠高大的樹木間雜在大街巷之中,把內城裝飾得如同人間仙境。楊都很快進入城內,這時也不知該往哪去,隻隨著擠擠攘攘的人流無目的地閑逛,眼睛卻留意著臨街的飯館和吃攤,期望與齊丐俠等丐幫兄弟相遇。推車挑擔的販憋著嗓子在人群中叫賣商貨,男女老少無論窮富皆笑容滿麵,悠閑歡樂,酒館茶樓比比皆是,但裝飾皆比外城那邊上檔次。見有茶鋪,楊都走過去又買了一碗涼茶喝下,頓感清涼舒暢,心想即使找不到丐幫的人,也要在這汴梁城中玩兩,等待那叫羅雷的兄弟前來。他轉過幾排青磚灰瓦房頂斜寬的店鋪,來到一條七米寬的大街上,見每隔十幾米便有一個燒炭的鐵匠鋪,每個鐵匠鋪都有倆個師傅輪流用鐵錘擊打燒得火紅的鐵具,發出叮叮當當的敲擊聲。楊都所在的長山島也有打造兵器的冶煉坊,對冶鐵的工藝有所熟悉,但對汴梁城內的這種特殊的冶鐵方式還是感覺好奇。這些鐵匠鋪多是為本地百姓打造家廚用的菜刀鍋鏟及農耕用的鋤頭鐵犁之類的工具,也給官府兵將打造刀劍。聯想到進城門之時遇到的盤查,楊都對汴梁城內允許打造刀劍器具的緣由有點不解,實際上,外人隻知道官府嚴查進城之人帶刀劍兵器是為了防備江湖俠盜之流混入汴梁城內作亂,卻沒人知道這是汴梁守將肖雄守城的一個計策。肖雄原為武林中人,年輕時曾拜龍虎山莊莊主金雲豹為師,練有世間威力無比的大力黑煞掌,會布奇幻恐怖的邪門陣法。金雲豹在一次閉洞修煉中因不慎走火入魔,導致瘋癲異常,渾身潰癢無比,痛不欲生,但功力還在,沒有人能靠其近前,肖雄當時為金雲豹的二徒弟,為了奪取莊主之位,竟趁金雲豹蓬頭熟睡之時,用大力黑煞掌砸死了師父金雲豹,並告訴山莊的其他人師父是因受不了痛苦折磨而自斷肝腸而死,且留言讓他執掌龍虎山莊,眾人雖有疑惑,卻因畏懼肖雄的毒辣武功隻能忍氣吞聲,並不情願地推舉肖雄坐上了龍虎山山莊莊主之位。後來,肖雄為了更大的圖謀,打著抗擊金軍南侵保護中原百姓的義軍旗號,帶領手下參加了朝廷抗擊金軍的戰鬥,屢獲奇功,被南宋朝廷封為將軍,讓其駐守汴梁。肖雄依靠朝廷資助,招兵買馬,訓練兵將,勢力不斷壯大,短短幾年,手下兵將便達到數萬之多,然而肖雄盡管當上了汴梁守將的官職,但內心卻無時無刻不在為親手殺死了師父金雲豹而鬥爭煎熬,且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心中的恐懼和膽怯愈來愈重,擔心有一自己會被武林人士刺殺,更怕被喜怒無常的蒙族皇帝忽必烈派鐵騎大軍圍困汴梁廢了他的兵權,肖雄這才在汴梁城牆上和城門處設置崗哨,布設暗箭機關,嚴加防守,而對於本城之內的平民百姓、達官貴人,肖雄卻是相對寬鬆柔和,不允許手下兵將擾民,這讓肖雄的威望在汴梁城百姓中越來越高,百姓安居樂業,將士遵規守紀,南海北的商人紛紛慕名前來進行商貨交易,使本就繁華的汴梁更加名氣大振。然而,沒有誰知道肖雄除了內心有一種莫名的自責和恐懼外,還有一個更加隱秘的帝王計劃,那就是坐上皇帝之位,最也要當上中原武林盟主,當然,他老謀深算,沉穩不露,很少在江湖中顯山露水,故無人知其內心。


  且楊都在城中邊探查北方丐幫兄弟,邊閑遊觀景,見此熱鬧繁華景象,對比自己生活的長山孤島,不禁對中原大地的文明盛世產生了一種由衷的向往和崇拜,暗暗決定回長山島後勸父親楊海帶領飛水派的人遷來汴梁居住,但念頭也就是一閃即逝。楊都自知這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因為這次離開長山島來大陸並沒有征得父親的同意,是偷偷施展飛水神功掠到遠離長山島的一座礁石之上乘別人的漁船來到大陸遊玩的,身為島主的楊海得知兒子楊都去了中原大陸後非常生氣,故派了飛水派的兩個老頑童真好奇和假聰明前來大陸找尋,以便帶回去管教懲罰。楊都自然明白父親會派人來大陸尋他,但並不怎麽擔心,因為茫茫中原大地,飛水派的人要找到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決定玩夠了自己再回去不遲。正行走思慮之時,忽見遠處大街上人群騷動,馬蹄急驟,從這條大街的北部拐角處馳來五匹駿馬,每匹馬上各坐著一個手持長槍的兵士,身體前傾,一手牽著馬繩,目無他顧,策馬經過十幾個鐵匠鋪邊往南疾去,卷起一陣塵土,很快越過大街盡頭的一座臨河拱橋消失,看起來有什麽急事,路上行人紛紛躲避,有反應不及的就被撞翻了菜攤水果。隻聽附近的一個個子較高膚色螯黑的打鐵師傅吐了一口唾沫氣憤地道:“呸!這些當兵的真是缺德,騎馬騎的那麽快,也不管路上的人,這汴梁的口碑就是讓他們給破壞了”。另一個身材略瘦臉色有點黑紅的的中年漢子接話道:“是啊,有什麽急事也不能在大街上隨意亂竄,汴梁城以前不是這樣子的,近來不知怎麽了,不過,聽咱汴梁城的肖將軍今到了運河邊察看水運情況,難道那些當兵的接到了任務,是去護駕的”?“有可能,不過據傳肖將軍的武功很高,一般的武林高手都靠不得他,他在汴梁城中遊觀還用得著讓那麽些士兵跟著,肯定是有別的事”,那高個師傅邊邊朝遠處看了一眼,同時掄起鐵錘砸下,尺寸卻分毫不差。楊都心想,這汴梁守將出遊運河,那運河邊一定很熱鬧,興許丐幫的人聽到消息也早到了那裏,便決定跟在那騎馬的幾個兵士後麵去運河邊看看,心念急轉,楊都也顧不得街上行人注意,突然就地騰身躍起七丈之高,施展飛水掠步的輕功步法越過大街兩邊高低錯落的樓閣店鋪往大街南端的那座拱橋掠去,眨眼消失不見。正在打鐵的兩個漢子和街上行人皆被這個身背竹竿的青衣少年的功夫驚得半緩不過神來。


  再楊都循著急驟的馬蹄聲腳尖在房頂樓簷上隻那麽輕輕幾點,很快追上了那五個騎馬的兵士,那五個兵士並沒有注意到有人跟蹤,隻是策馬疾行,待穿過十幾條街巷,又越過一片假山竹林後,那五人才打馬停了下來。隻見五個兵士下了馬穿過一條曲徑回繞的連廊走進一個富麗堂皇的四合院,一個官員模樣的中年人迎上來與那五個兵士了幾句話,六人一起又往四合院外的一條坡路跑去。


  楊都隱身於竹林中觀察了一會,見此地方地勢較低,方圓幾百米內看不到行人,周圍皆是青鬆、杉樹、紅楓等樹木,似一精致園林,不覺有點納悶。等那幾個兵士跟那院子中的中年漢子走後,楊都覺得好奇,便縱身躍到那百米之處的四合院門前的一棵枝繁葉茂的紅楓大樹上仔細觀察,隻見大門上方牌匾上赫然寫著“將軍府”三個黑色大字,院內四麵皆是琉璃飛簷帶有欄杆立柱的二層廂房,院內靜寂無人,看起來非常神秘詭異。“這兒莫非就是那打鐵師傅的汴梁守將肖將軍的府衙?可這偌大的將軍府又怎會沒人把守呢?難道設有暗哨?這不可能”,楊都更加不解,但他又有點自嘲,心想,人家將軍府有沒有人把守關自己什麽事,自己有點杞人憂了,不過,既然那幾個兵將去了土坡那邊,一定是去運河邊護駕去了,不如跟上去到坡外麵看看再。念頭閃過,他施展輕功,悄悄縱離紅楓樹,如飛燕掠波往四合院東麵的一道土坡疾去,很快閃落於一座綠樹掩映的涼亭之上。眼前的景象讓楊都再次驚歎不已,隻見坡下樓閣林立,房舍錯落,一條寬約十多米的河彎彎曲曲從北邊的山嶺下緩緩流來,河中水波蕩漾,蓮葉相接,幾條彩船來回穿梭,河上每隔百餘米便有一座造型別致的石築拱橋,橋上站滿了觀景的男女,河邊全是古色古香的房屋店鋪,外觀與土坡那邊的樓閣店鋪相差無幾,但看起來似乎又有自己的特色,河邊遊人真的是人頭攢動,摩肩擦踵,好似汴梁城風景最為優美的地方。楊都感歎汴梁城之大,心知在這茫茫人海的汴梁古都找到齊丐俠等丐幫兄弟的確不易,趁眾人不注意,他輕輕縱下涼亭,混入來來回回的人群中,沿河邊往兩邊觀望,卻沒有發現那五個原先騎馬的兵士去了哪兒,不禁有點奇怪。聯想到時候聽爺爺講述的大運河的熱鬧景象,楊都判斷這條河並不是運河。此時色漸暗,落日的餘暉投射在河水中,使河邊的綠樹房舍蒙上了一層橘紅色的光暈,正是傍晚前的涼爽時刻,楊都雖到現在還沒有一點丐幫的消息,但心情卻格外舒暢。臨河的店鋪中還沒有亮起燈火,但已有到這兒遊玩的客人進去吃飯喝茶,大街上飄滿了酒香味。楊都抬頭看了看,打算在這風景如畫的河邊玩一會後找個客棧吃飯住下,待明日一早再去城南的運河不遲。


  楊都猜的不錯,這條河的確不是那水務繁忙的大運河,隻是運河的一個分叉,京杭大運河流經汴梁城北邊,從外城與內城交界處的山嶺北端之下分開一條河汊並匯聚山上清泉流經內城,約有二十餘裏後,在汴梁城南端與大運河再次相接,形成了幾個較大的碼頭,那個地方是外地商人進入這汴梁內城必須要走的水路,但帶有商貨的大船到了那碼頭時都得卸下貨物然後雇傭車馬或是船再輾轉運到汴梁城內買賣,楊都看到的這條風景秀麗的河一般過不來商船,在河中穿梭的也隻是城中有錢人家觀景閑遊的幾條遊船,故此這條河就顯得格外水清而富有詩情畫意。正觀望間,隻見河麵漸漸寬闊了起來,河邊垂柳倒掛,野鴨閑遊,河水幽藍,河邊蓮葉相擠,偶見鯉魚遊動,河對岸的斜坡鬆林中隱約露出一個紅瓦紅牆的寺廟,加上晚霞的照射使這兒的景色更加美輪美奐。楊都疾行了一,加上熱,感到臉上有點倦色,此時見到如此清冽河水,便決定到河邊洗把臉,他從麵前的一座石橋上走到河對岸下的幾塊青色岩石上,伏下身子伸手捧了一把清水洗了洗臉,頓感精神了許多,又拔出竹竿隨意撥弄起蓮葉下的河水,想起自離開長山島來到中原大陸已有一月之多,竟有點想家的感覺,不禁悵然若失。正欲起身走回去找個客棧住下,忽聽附近的高空中傳來有人練劍的聲音,楊都抬頭一看,隻見有一紫裙少女隻身站在距自己幾十米處的一棵高高的獨木橋上全神貫注地舞劍,那獨木橋實際上是一棵彎曲橫架在河之上的半米粗細的老榆樹,根部從楊都所在的河邊斜坡的岩石中長出,呈弧形往人流湧動的河岸傾斜,離水麵足有三十餘米,看起來非常驚險,在這麽高的獨木橋上練劍,沒有上乘輕功的人是沒法做到的,但看河邊的行人似乎沒有誰注意到那練劍的少女。楊都練有飛水神功,擅長使用竹竿做兵器,但對用劍也有一定了解,觀那少女劍法精奇,柔中帶剛,心知這少女一定是使劍的武林高手,一種莫名的敬佩之情從心底升起,讓楊都萌生縱上橋去與那紫裙少女一較高下的念頭,但此想法瞬間即逝。盡管相距很遠,但仍能看出那少女身姿高俏,膚色白皙紅潤,鴨蛋臉,一頭秀發用銀簪盤於頸後,宛似一上仙女下凡,令人怦然心動。


  但楊都蹲於那青石之上,觀此如夢如幻的汴梁城中美景,不禁觸景生情,隨口吟詞一首,名曰《擊水觀舞》,輕輕唱道:“水長流,荷葉清,獨木橋上劍如風,劍如風,誰家俏女樂從容;我心動,自多情,竹竿撥水配曲聲,配曲聲,何時閑坐笑人生!”,他一邊吟詠,一邊以竹竿擊水撥出優美的水波旋律,引得河對岸的行人紛紛駐足驚讚。此時,那正在獨木橋上舞劍的紫裙少女早停止了練劍,心知那用竹竿撥水的青衣少年吟唱的是給她聽的,不禁臉上一陣緋紅。她聽得發呆時,竟假意忘記是在高高的獨木橋上,信步往楊都這邊的低矮石橋上走來,不料腳下踏空,那紫裙少女“哎呦”一聲就要失足落入三十多米高的河水中。河邊眾人皆驚呼起來,眼看情形危急,正在撥水的楊都飛身掠起,瞬間飛躍於那獨木橋前下的半空中一把抱住那紫裙少女,又瞬即帶那少女飛上獨木橋上。那紫裙少女故作嬌羞道:“嚇死我了,多謝公子相救,公子的功夫很高啊”。。


  楊都回道:“姑娘不必客氣,在下楊都,來自長山島,來中原大陸遊玩,順便拜會中原武林朋友,今來汴梁城一是遊覽汴梁景色,二來也是找上午早先一步來汴梁的丐幫朋友,隻是剛才有點失態,還請姑娘見諒”!那紫裙少女笑道:“楊公子客氣了,我叫肖蕊,剛才多虧你啊,楊公子不但吟詠的詞曲很美,武功也很高強,令肖蕊佩服”。楊都道:“肖姑娘過獎了,其實肖姑娘的功夫也並不差,隻是以後在這麽高的獨木橋上練劍要心啊,現在已晚了,在下要到城裏找個客棧住下,肖姑娘也應該回家了吧,告辭”!楊都完就要告辭而去。隻聽肖蕊道:“楊公子,你初來汴梁城人生地不熟的,今我的命又是你救的,肖蕊理應感激不盡,不如這樣,咱們一起到城裏找個飯館先吃了晚飯,我帶你逛逛汴梁城的夜景,興許也會和你那丐幫的朋友相遇,如何”?

  “這,好吧,若是肖姑娘非要請客,那楊都就隻好從命了”,楊都半推半就地道。肖蕊見楊都答應,差點高興地跳起來,笑道:“就這麽定了,楊公子,咱們走”,罷,不容楊都拒絕,大方地牽起楊都的手,施展輕功帶楊都一起縱下獨木橋,往城裏的一條燈籠高掛人頭攢動的大街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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