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大叔是斯文人,不宜動粗
衛承見慕念皺著眉頭,又補充了一句。
“不過,最少明麵上的仇人,隻有這一個。”
慕念靠著牆,將雙手枕在腦後:“親人走到這一步,大叔心裏也不好受吧?”
衛承沒有說話,一直以來他都旁觀了父子倆變成了仇人的經過,但是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雲澤景的心裏會不會不好受。
慕念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想都沒想伸手將門推開了。
雲晏鐵青著臉瞪著慕念:“怎麽又是你?”
“好說好說,就是我。”慕念擋在雲澤景的麵前,拍掉了雲晏揪住雲澤景衣領的手,“大叔是斯文人,不宜動粗,你想打架,我奉陪。”
雲澤景伸手在慕念的頭頂輕輕的拍了拍。
抬頭看著雲晏:“下周一,交回所有從公司拿走的錢。念念,我們走。”
雲澤景拉著慕念就往外走。
雲晏追到門口,扯著嗓子嗬斥:“我現在還是這間公司的大股東,你有什麽資格命令我?”
“很快就不是了。”
雲澤景拉著慕念走進了電梯,衛承擋在電梯門口,不讓雲晏跟上去。
“你隻不過是雲澤景的狗,你有什麽資格擋我的路?”
衛承淡淡的說道:“就算是狗,也是護主的狗。”
“你……”
雲晏氣得轉身就走。
雲澤景將車開得很快,在鬧市中飛快的穿行,慕念隻是安靜的坐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
近一個小時的車程,他們開到了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雲澤景下車,隻是抬頭看著前麵的大門,也不動。
慕念打開門走下去,抬頭看了看,晴穀精神病院。
她轉頭看著雲澤景,他的唇角緊緊的抿成了一條直線。
雙眼如蒙薄霧,雙手緊握成拳。
他在那裏站了好久,最後,有些僵硬的轉身上了車。
也沒發動,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看著很無助,很痛苦。
慕念猶豫了一下,將手覆蓋在雲澤景的手背上。
雲澤景轉頭淺笑:“讓念念看笑話了。”
“這不是笑話,可是,我認為,拿別人的錯來折磨自己,這是錯的。大叔這麽聰明,不可能連我能想到的道理你都想不到。”
“可他不是別人……”
“大叔真的覺得血脈親情能夠大過天?有的人生下孩子,隻不過是為了姓氏傳承,就算是親人,講的也是一個緣份,未必所有的親人都能夠相親相愛。”
雲澤景怔了一下,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做的事,不是忤逆,而是因為沒有緣份。
慕念轉動著手裏剛剛從路邊摘的狗尾巴草,眼睛突地一亮:“大叔現在心情不好,最適合做壞事,不如我們去搶人吧。”
“……”
雲澤景按照慕念指的路,將車停在一個私家醫院的門口。
門口站了很多的保安,這和一般的醫院不太一樣。
“秦樹的兒子?”
“大叔真聰明,我不清楚你和秦樹之間還有什麽事,能夠讓你花那麽多錢幫他治病。但是我想,真正能夠幫到他的,是讓他的親人平安的活著。”
慕念又一想:“而且,他和我還勉強可以扯上一點親戚關係。”
雲澤景哭笑不得:“他是你同母異父的弟弟。”
“我媽在我三歲那年就把我扔了去嫁人了,如果不是我師父正好收破爛經過撿到我,我這麽一個大美人,在三歲的時候就香消玉殞了。所以,隻能算是親戚,不能算是親人。”
慕念像是在說著跟她無關的事情,抬頭看著守衛森嚴的醫院。
雲澤景的眼神微微一動,他就沒能像慕念看得這麽開。
其實她一個人想要闖進去救出一個人來,並不難,但是她就喜歡看到慕宏修臉上陰謀得逞的成就感。
“大叔的臉太有名氣了,你在後門等著我,我去搶了人給你扔下來。”
“……”
那孩子還能活嗎?
雲澤景伸手拉住慕念:“我有辦法可以進去,明天我陪你來搶人。”
慕念想了想:“也好。”
“可是,我每次心情不好,打打架就沒事了,大叔現在心情不好,要怎麽辦呢?”
“今天晚上的酒會,不會無聊。”
“也好。”
今天晚上的酒會,是範市長主辦,來進行慈善籌款的。
以前這樣的活動,雲澤景都交給衛承,直接去送錢就行。
一來是因為他不喜歡應酬,二來,這就是一個逢迎拍馬的場合。除非是必要,否則他一般都不參加。
今天跟以前的內容有一點不同,這次的籌款,是因為一個叫於望舒的女人。
於望舒是在離帝都不遠的一個鎮上,鎮長的女兒。
因為家鄉鬧旱災,她父親向範市長求援,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後來,於望舒自己跑來了,便有了這個慈善晚會。
範市長不過是巧立名目,為的是討美人歡心。
這些事情本來和他無關,但是今天範市長派人把請帖送到他的辦公室,還要求他一定要親自出席,正好,他可以借此機會帶慕念去湊個熱鬧。
在路上的時候,雲澤景就把這些事情給慕念說了。
慕念聽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這位於小姐,是出賣了自己,換取了當地的籌款?”
“這個,我也不清楚。”
慕念嘖嘖連聲:“如果是我,我就找帝都最有錢的人,就不用再進行籌款這麽麻煩。”
“……”
念念看事情的重點,還真的是與眾不同。
雲澤景在路上的時候接到衛承打來的電話,他什麽都沒說,掛斷電話後,轉頭看著慕念:“念念為什麽要對江景賢手下留情?”
他隻知道慕念給江景賢留了活命的機會,但是不知道原因。
慕念認真的想了想:“一個人知道自己明天就會死,和一個人知道自己死期將至,卻不知道具體日子,哪個更煎熬?”
雲澤景懂了,看來這個小東西,還真的是在光明正大的當一個壞人。
“他想殺我和大叔,可是卻失手了,那他就得每天都在煎熬裏麵受苦。最主要的是,殺人犯法。”
雲澤景失笑,心裏的濃霧已經漸漸的散開了,有處角落裏,如有陽光灑入,很暖。
剛才衛承的電話,就是說他那邊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準備就緒。
江景賢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對他動手,就不能留了,更何況,慕念說的,他耳根子軟,也就是說在江景賢的背後,還有人在指使。
現在這個人,他已經查到了,江家,不用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