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看望
司詢夫人句句淚目,將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全說了個遍,又指責大房當年在全族落寞之時為了一己私利,曾變賣過老爺子的東西。
那些東西都是老爺子的寶貝,是他曾交代過不準動的,可大房趁著他生病之時全賣了。
老爺子驚聞,質問到底有沒有這事。
司詢夫人仍不依不饒,又說她之前流掉的那個兒子,也是大房夫人一手而成,這麽多年,她知道真相後一直隱忍不說,就是想著都是一家人。
家,以和為貴。
一樁樁件事全都數落出來,大房自是不幹,大房夫人恨不得撕了她的臉,讓她別信口胡說。
你一句我一句,又演變成撕打。
司詢老爺子何曾覺得如此受辱過,一口提不上來,鬱結在胸,血汙噴了一地。
一場鬧劇,這才收場。
相思從靳眠影這裏聽了故事全貌,未做評論,心中有點愧疚。
那司詢老爺子是無辜的,也沒有惹到她,她想教訓的人也不是他。
奈何連累了他。
靳眠影講笑話一樣說著,後麵說到因為老爺子吐血鬧到他父皇那裏,他也去看了。
“你都沒見,我父皇那難辦的樣子。何曾有事能把他難倒,誰曾想竟是司詢家的兩個婦人。”
“哎,鬱相思,我說話你聽見了沒?”
“十爺,那位司詢老爺子,他現在所在何處?”相思問,倒讓靳眠影怔了神,想了想,脫口而出:“你該不會想要為他看病?”
“鬱相思,不行!爺的病還沒好呢,你現在哪裏也不能去。”
相思淡然道:“十爺,你何病之有?”
“就,就算爺是裝的.……那也不能去!好不容易安生兩天,你若是去了,皇後那邊定能用理由將你叫過去。”
“十爺.……這樣吧。”相思不想拂了他麵子,說道:“我去,你也去,就當你身為皇子,為了你父皇來看朝中柱石?”
“.……”靳眠影低頭思考。
她這樣說,倒是可行。一不會讓皇後懷疑,二他也能看著她。
一舉兩得。
他指著自己臉上:“那你來給本王易個容,要不然我這裝病要穿邦了。”
“沒問題。”
相思從隨身攜帶的醫藥箱中拿出了瓶瓶罐罐,她貼近靳眠影的臉,仔細瞧了幾分。
男子這張容顏俊美,讓她下手還真有點不忍心。
為了他著想,她便不將他畫的那麽醜了。
……
晉王府,此刻花衾正在長卿房中,兩人有些爭吵。
花衾拿給長卿看的東西就擺在桌上,林長卿拿不定主意,一直沉音不說話。
花衾卻急了:“長卿!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不信我?這就是證據,我在府中撿到的證據!”
她指著字條上所寫的事情,“你和王爺都被她迷惑了,我問你,若這東西不是她的,那麽為何上麵要將府中事情通報給睿王?!你和我都知道,睿王對王爺一直心有懷疑,百般提防,要不然當初也不能派她來!”
“花衾,你安靜點。事情尚未弄清楚,我們不能憑個字條就斷定。此事,需要報明王爺。”
“林長卿!我與你自小就在一起,你現在信她不信我?字證確鑿,你還要報於王爺?等王爺回來,一切都晚了!”
少女急躁地跺腳,捏緊手指。她凝著林長卿那雙冷漠的眼眸,又問一句:“你真的打算護她?”
“花衾,不是我想護她,而是她現在身份不同往日,王爺對她的情你我都看在眼中,我們不能越過王爺去質問她審責她!”
“好,算我看錯你了!”花衾失望,將桌上字條猛地收走一撕兩半,“我不管了!你們眼蒙心瞎,是我的錯,我就不該將這個給你看。林長卿,就當我什麽也沒說!”
少女負氣跑出去,長卿在後喊了幾聲,絲毫沒有用處。
他心中也忐忑,不知該不該相信花衾。
隻是那字條上的內容,讓他惴惴不安。
少女花衾跑到王府一牆角哭著,懊惱著誰也不信她,連長卿也不像兒時那樣。
少女一時氣岔氣,手拳緊握,她想起靳容修,想她守了他這麽多年,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
既然長卿不理她,她便自己去做,等到她將鬱相思那張狐狸皮扒下來,看到時王爺和長卿還能說什麽。
花衾揣了心事,抹了眼淚,獨自一人走出王府。
司詢家府在帝京城的東北角,府門高大,府外均由堅石砌牆,其中間還刻著柱石二字!
曾經榮耀的司詢府,也在經曆了風霜顯得有些陳舊。
留下的是沉澱。
相思與靳眠影到於此,在府前稟明來意,便由府中家丁領著進去。兩人一前一後,靳眠影頭戴鬥笠,將一張容顏隱在暗處。
一路行到老爺子所住之地,家丁指著麵前屋子:“十王爺,鬱醫正,將軍就在裏麵。”
“多謝。”
相思提著醫箱走進去,屋內燃著香,一進去便可見那掛在房中的金翅鎧甲,被擦的鋥亮,可見老爺子一生輝煌。
這屋內,卻是連個服侍的人都沒有,僅有一女婢,見人來,慌忙跪拜。
相思來到床前,喚了聲:“司詢將軍?”
床上的老者本在昏睡,被人叫起後睜開渾濁的眼珠,凝著相思容顏看了看,出聲問:“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