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派出去的暗衛找了一天的男人此刻出現,一身清冷,又恢複那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靳容修腳步平穩,身形挺闊,錦衣如墨,一雙眼沉靜看著前方。
走了幾步,他聽到有細微的喊音,很雜,但一辯,又讓他熟識。
蓮心?還有儲寒歌?
他靜悄悄行來,離著四人有十多米時停下,瞧著四人在樹下的胡鬧。
也不出聲,他就那樣看著。
有壓迫的看著。
林長卿恰好從另一間暗室出來,當時就看到他,一喜,又瞧見儲寒歌他們,咳了聲,給他們警告。
“王爺。”林長卿將音拉長,儲寒歌本在躲蓮心進攻,一愣,回身看去。
三人頓時單膝跪地,將頭垂下!
惟有白庭舟站的筆直,呦嗬一聲,說道:“為情所傷的人回來了?”
一道目光射來,冷的讓人打顫。
白庭舟自是不怕,勾唇笑笑,卻將目光轉移到跪地那三人身上,他們主子心情不暢,他們方才又做出那樣舉動……
自求多福吧。
然而,靳容修並未責怪他們,而是問道:“進行到何處了?”
“回主子,下半場已開,榜首.……是青未世子,不過,方才鬱姑娘她,將那默室毀了.……”
“哪間?”
“就是您設置機弩的那間。”
他眉梢有一瞬顫動,臉上表情未見變化,吩咐道:“寒歌,你與我進屋,將我易容。”
“.……君上要易成誰?”
“假鬼君聞蒼。”
“.……”
前庭,在慢慢等待中,所有從上半場勝出的人都完成了下半場。
除了相思外,其他人都做的很好,全身而退。
台上花板貼出一張紙,上麵有兩場所得分相加的成績,相思已經懶得看,早在方才她就被通知說她毀壞工具,下半場成績作廢。
江慕辭經曆了大起大落後,連連歎氣。
此時,一道輪椅音傳來,重新被推上來的老鬼君,當著眾人宣布:
“經曆兩場比試,本君宣布,南燕景公子,拔得頭籌,獲得蒼術令!”
嘩!
頓時滿堂寂靜,眾人羨慕的看過去,那書生打扮的人頷首,上得台前。
便見一枚小小令牌出現在鬼君手中,老者用布滿皺紋的手凝他,聲音渾厚:“景公子,從此我鬼君一門為你所用,見令牌如見.……真人。”
“多謝。”
蒼術令多麽珍貴,就有多少人眼紅。
小謝軒每個人都盯著那枚令牌,如欲望的出口,叫囂著宣泄著。
一夜,整整一夜。
蒼術令已出,這天下,也定了。
江慕辭複雜的盯著目下所有,眼中最後一縷光消失了。
他回眸,望見相思在看他。
“行了行了,今晚最後一夜,小美人辛苦你了,本世子在此謝過。”
他滿不在意起身,裝作一副笑表情,“小影兒,隨你小舅舅浪了這麽久,該回去了。”
“我就說她是個草包,你偏偏找她?哼。”裴影還不忘奚落她,然而江慕辭眸中一變,便是揚手不留情麵的打了她。
裴影睜大眼睛。
男子從未有過那般計較,他對裴影說話的音都變了,變得讓小丫頭害怕。
“女子在外,你是代表我青未滿國,不可在如此信口胡言!”
“.……”
“裴影,若你還想跟著我,就給我改了!聽見了嗎?!”
“.……聽見了。”
女子捂著半邊臉,委屈地落淚。
相思不明白江慕辭為何會發這樣火氣,若是因為她沒拿到蒼術令,那他大可以衝她來。
她會與他解釋清楚。
裴影與靳風汐很像,都是自私傲慢的大小姐,瞧人都是用鼻子的,所以她說什麽她從來不在意。
隻當狗放屁。
但江慕辭這一巴掌,似乎就有點嚴重了。
她在旁看著,絲毫未管。
收拾了下,三卷考則已完,便沒有什麽在吸引了,專為蒼術令而來的各國名門們自然該走的走,該散的散。
留下的,就是正經光顧青樓生意的。
相思隨江慕辭下了樓,在一行人經過花台時,突然,一抹男音響起。
是為鬼君推輪椅的男子。
他笑道:“這位小公子,請稍等。”
小公子,喚的是她。
相思回眸,見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物件,遞給她:“小公子,這私人的物品還請您妥善保存,您之前靠著這枚手釧贏的彩頭,就以這東西償還了。”
相思:“.……”
她心緒複雜,在看這枚珍玉手釧,笑道:“不了,我不需要它了。”
“那小公子,你這是要錯過與鬼君最後一麵了?”
“什麽意思?”
她將眉一擰,話說他們都要走了,為何又要以手釧為名來見麵?
男子淡笑不語。
此刻,江慕辭聽的清切,喜道:“要與我們見麵?那老頭難道又反悔了?”
男子將身一斜,為兩人讓出道來,誘惑道:“一簾之後,靜等兩位公子光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