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皇帝的任命書

  這個案子.……已是許久未有人提及。


  龍椅上的皇帝麵如死灰，看著目下所有人，已是不知該說什麽。


  這案子當年做的多隱蔽現在就有多隱晦，它就像一個死釘子，釘在南燕國曆上，無人能提。


  而今他的兒子再次提及。


  大理寺關的那個人，想必都要發臭了吧。


  皇帝龍威還在，冷聲問道：“朕為何要開？”


  “父皇，兒臣在慶陽莊內發現的東西表明了此事與皇後一族，與太子都有關係，兒臣雖然現在不是大理寺執掌，但兒臣還是希望能徹查當年案子，若真是冤案錯案，那父皇身為一國之君，難道要放任不管？那樣，是昏君所為。”


  “放肆！！”皇帝一拍桌案，“靳素燁，朕還沒死，你野心可昭？！”


  “父皇！兒臣冒死諫言，還請父皇應允！”


  靳素燁將身一跪，決心可見。


  皇帝沉了音。


  頃刻殿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無人幫靳素燁說一句話。


  而皇帝也在觀察靳素燁。


  片刻後，皇帝問：“你都掌握了什麽？”


  “父皇，兒臣除了慶陽莊的證據，還有來自青未的證據，若是父皇信，便可在等兩日，想必青未皇帝會給父皇去一封信講明。”


  “靳素燁，你這些日子做了不少事啊。”皇帝語氣怪異，似斟酌了什麽：“還有呢。”


  “還有一個人。”


  靳素燁停頓了下，說道：“她現在就在殿外，若父皇傳召，她便可進來。”


  “誰？”


  “鬱相思。”


  皇帝驚訝了會兒。


  想起不久前靳素燁還在大殿上說鬱相思是巫女，說她來曆不明，怎麽就變的那麽快，這次大殿，他就極力推薦她了？

  皇帝疑心病犯，看他這個兒子越發不簡單。


  問道：“你讓她來做什麽？”


  靳素燁答：“父皇，城外亂葬崗，鬱相思可驗。”


  皇帝更是震驚。


  城外亂葬崗的事靳素燁都已經知道了，那麽這個案子他查的差不多了。


  到了這個份上，他若是阻攔也不可了。


  皇帝一揮袖，“宣鬱相思進殿。”


  旁邊閹人聲音尖利：“宣，鬱相思進殿！”


  相思很平靜。


  走的也很穩。


  對於勤政殿她很熟悉，跨進來時也很自然跪下，說道：“小女參見皇上。”


  “嗯。”


  皇帝將目光射向靳素燁，示意他繼續說。


  靳素燁來到相思身邊，唇邊含笑：“本王已將事情明稟，但還需問你，城外亂葬崗埋了多年以前的屍體，你可能驗？”


  相思答：“回王爺，縱然是死了二十多年以上的小女都可驗。”


  “好！”


  靳素燁回眸看皇帝：“那本王現在就將忠勇侯府一門當年被坑殺的屍體交於你，一定要不負所托，還原當年真相。”


  “王爺，小女接旨。”


  皇帝沒有阻止，那就是默認了。


  而隨著靳素燁說出，在殿上的皇後顯得越發局促，心早已亂如麻。


  她明白，不能讓皇帝查下去——但她也無法阻止皇帝。


  睿王這一番說辭，早將她的路堵得死死的，慶陽莊失手，便是最大的失誤。


  而她還擔心那莊子裏的東西被睿王知道了多少。


  皇後左思右想，無法脫身。


  偏在這時，皇帝還喊了她一聲：“皇後。”


  她抬起頭，努力平靜地說：“皇上有何吩咐？”


  “方才睿王所說一切，你有什麽辯駁嗎？”


  “皇上，臣妾是冤枉的。”


  “那好，那朕就做主了，既然牽扯出一樁舊案，那便稟呈祖訓，有冤查冤。睿王，朕重新恢複你大理寺卿職務，與另外兩司合並翻查當年案宗，以十日為限，向朕來報。”


  “兒臣謹遵聖旨。”


  “晉王聽旨。”皇帝忽然又叫了靳容修：“朕命你為刑部協查，在旁監督睿王一切職責，若他有任何不當行為可直接向朕稟告。”


  靳容修躬身：“謹遵父皇聖旨。”


  “鬱相思，朕命你為大理寺仵作，協同大理寺其他仵作將此案所有涉案屍體勘察清楚，不得有誤。”


  “小女聽命。”


  皇帝一連發了三個任命。


  這一動作也是從未而有。


  一時間殿內回聲不斷。


  而最後，皇帝睨了眼靳弘旬，隻說了句：“繼續禁足，無朕命令不得出！”


  靳弘旬睜著陰鶩的眼看向皇帝。


  不多久就被宮人帶下去。


  皇帝有些難受。靠坐在龍椅上，深閉了眼，輕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吩咐身邊太監：“都走，讓他們都走。”


  太監做了個諸位請回的姿態。


  想必皇帝打擊不小。


  本就病著，還來這樣一出，他現在隻想靜靜。


  片刻後，勤政殿內空無一人。


  皇帝這才睜開眼。


  目光透過大殿望向外麵，空蕩蕩的，隻有寒風呼嘯。


  歎了聲，不知在對誰說。


  “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嚴芩。
……

  相思與靳容修坐上了回程的馬車，她格外安靜，隻望著他微側身的容顏，覺得他整個人有點不對。


  似乎有什麽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