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我陪你同往
這話,在嵐音這裏她聽過無數次,但這一次好似帶著不同。
嵐音的危機感未表現出,卻還是讓相思感受到。
提到靳容修,韓離受了如此的重傷,那邊他是否安好?
相思自己也擔心。
嵐音掌心忽然出現那枚銅鏡,上麵還沾著相思的血,他以衣袖擦了擦,與靳眠影相看,將之對準相思。
嵐音手上結印,在銅鏡後背摸了摸。
那本帶著的暗色雲紋在頃刻間閃耀,發出璀璨的光。相思感受到這銅鏡變得不同了,照著她的容貌漸漸迷離。
嵐音口中輕吐幾句話,再加上靳眠影的幫助,很快如相思穿來時一樣,一片白茫過,她的眼睛什麽也看不到。
再睜眼,她還坐在錦秋閣的閨寢中。
螢光逐漸淡去,相思手中還握著那枚銅鏡,看向四周,好像時間停滯了一樣,似乎並沒有過多久。
這時,她的門外有敲門聲。
“進來。”
她快速將銅鏡藏在枕頭下,將身上的髒衣服脫下,裝作一副要換衣的樣子。
青兒推門進入。
“娘娘,府外有個自稱王爺身邊的兵士求見。”
“快請。”
相思隻覺眼皮一跳,似有不好事發生。她快速從衣櫥裏翻出一件幹淨衣裙,穿戴整齊這才出去。
剛進前廳,那兵士一臉急迫迎來,單膝一跪。
“鬱妃,這是儲侍衛讓小的交給您的,您還是快些看看跟小的走吧。”
相思接過信來看。
果不其然,還真如嵐音所說,靳容修這邊當真出事,韓離受了那麽重的傷,他便已經陷入昏迷。
相思來不及想太多,隻與那兵士說了聲,稍等,她收拾下東西。
她讓青兒與素兒幫她打包行李,她又將醫箱拿出,從中翻了翻,將一些她認為重要的工具拿走。
全部扔進她那個小包袱中。
前廳裏,等候的兵士剛喝了兩盞茶就等來相思。兵士馬上站起,瞧女子與他說:“走吧。”
兩人為了趕路,選擇一人一匹馬,日夜不停趕往靳容修那裏。
軍隊停歇的第三天,外麵便傳來將士的傳報:“回來了,他們回來了!”
儲寒歌與司詢將軍出去迎,隻見一匹雪白的馬上下來一個身影,雖然穿著裙裝但一點不影響她的颯爽,女子身上背著厚重的包袱,眉目不斜向裏麵走。
儲寒歌上前:“鬱妃。”
“他呢?”
“在裏麵。”
頓時,兩邊兵士全給她開道,相思匆匆進入一個營帳,抬眸就見躺在床上的男子。
毫無知覺,他的病還不知如何。
相思單膝跪地,扯過他腕子來看,身後是站著的一眾人。
她輕輕嗯了音,吩咐儲寒歌將她的包袱打開,從裏麵拿出她平時行醫用的一切東西。
儲寒歌照做。
緊接著,相思便當著眾人麵以匕首對著自己的掌心輕劃一道——這個方法還是之前嵐音教她的,那時她剛知道靳容修鬼君聞蒼的身份,在小謝軒裏,嵐音第一次說了,她的血可以救治他所有奇怪病。
她想韓離那邊嵐音已經治好,就是等他蘇醒而已。那麽這邊若她用血來衝,或許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死馬當活馬醫。
她將滴血的手對準他的嘴,往裏麵滴了些,又拉出他那帶著紅色痣的腕子。
與上次一樣,相思用血滴到紅痣上。
這一次她整個人抖了抖,一瞬間的事,直傳她大腦。
相思上次滴血發生了靳容修眉間金線蘇醒的症狀,這一次,她便出現幻聽。
一個男音似乎在喚她。
但這些都不重要。相思看到他腕上的紅痣吸收她的血,又形成一道血藤順著血液慢慢向四肢擴散,這次倒是沒有金線出現。
她一直在旁守候著。
不想讓其他人都看著,便與儲寒歌說:“儲侍衛,司詢老將軍,你們不用都在這裏,他這裏有我便好。”
“鬱醫正,老朽是信任你的,就是王爺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之前的老毛病,又犯了而已。”
相思編造著說,與儲寒歌要了個厚點的毯子,“有什麽事我自然會與你說,這些日子天氣寒冷,他的保暖一定要做到。”
“鬱妃,屬下會注意。”
“嗯,都下去吧。”
相思揮了揮手,找了個小凳子坐在他身邊,用毯子裹緊身上。她在等反應時間,若是她血這次起效,那麽靳容修應該很快就能醒。
頃刻,帳內便剩下她一個人。
她自穿回現世,又被嵐音匆匆送回來,也沒落到休息,再加上之前情緒波動厲害,這突然靜下來便有些不適應。
她歪了歪身,貼著他身邊閉上眼。
帳外寒冷,雪後初霽,到處都在化雪。
帳內雖溫,卻並不是多麽暖和,畢竟這是臨時搭建的,一切物資還未到位。
相思在他身邊打著瞌睡,時不時抬眸瞧向帳外,順著風吹的痕跡能看見那一抹雪。
靳容修有了反應。
先是手指動了動,又是睫羽晃了晃。他隻覺心口一陣舒暢,並不似之前那般難受。
側首時,他看見女子的臉頰與他近在咫尺。
肌膚雪白,眉眼都是最好的恩賜。她睡的迷糊的樣子可愛極了。與他貼的近的鼻尖恰蹭著他下頷。
靳容修眸光一緊,不明白相思怎麽會在這裏。
他本想起身去瞧,奈何他覺得渾身無力,便連翻身都是困難。好不容易抬起一隻手,撫上她的發絲。
女子嚶嚀一句,又向小貓一般往他脖間靠了靠。
這樣動作瞬間將他心撩起。
靳容修眉眼都帶著柔和,輕勾了唇,他吭了聲。
相思是被他吵起來的。還有些不甘,卻在看他醒了後大喜,站起身看:“你現在還覺得渾身哪裏有不適?”
“誰讓你來的?”他問,相思眼珠一轉,“靳容修,若沒有我你便醒不來了知道嗎?”
“本王.……又那樣了?”
他以前也有過這樣,無憑無證,毫無關聯的就那樣昏了,偏這病奇怪的很,隻要相思能治。
女子點點頭。
緊隨著,他將目光從她臉上投到她身上,這才看見她那綁著繃帶的手。
他一緊,問道:“你手怎麽了?”
“這個麽,沒事。”相思笑:“我之前與你說過,我的血能救你命,這下,你相信了嗎?”
“.……”靳容修隻覺怎麽可能。
但相思那綁著繃帶的手似在無聲證明。
他抿緊唇角,發自肺腑的:“下次不要這樣。”
“你放心,我也不會總是這樣的。”
相思笑著將手背到身後。又彎身去為他掖被角:“你當真全身都沒事了?”
“嗯,好多了。”
靳容修感受女子柔情,瞧著她側顏完美,又見她的小耳垂軟軟的,好想捏一把。
男子抬起手,輕輕碰了下。
相思頓時嚇到。
她剛想喊,你幹什麽,又看見靳容修眸光含情,似笑非笑觀看她的反應。
相思嘟囔了一句:“一醒來就不老實。”
“相思。”
靳容修喊住她。
她側首看,見男子用手撐了撐床兩邊,似要她扶他起來。
她忙去他身邊將軟軟的靠墊都堆到他身後,一使勁,將他拽起來,
男子病容清冷,低頭咳嗽了幾分。
他拉住相思手,目光灼灼的說:“既然你來了,那麽本王也不會將你送回去,從今日起,便跟著本王去北漠吧。”
“.……你肯帶我去了?”
“嗬,看來本王這個身體,也隻有你才行。相思,本王將整個人都交給你,你可要,好好對待啊。”
“靳容修你這話說的,好像我會虧待你一樣。”
“思兒,北漠所去可就不比帝京,無論環境還是其他,本王之前不讓你去是為了你身體著想,那種粗糙之地,於你這樣的女子還是太艱苦。”
“你也知道,本王不想你太辛苦,總要寵著。”
“.……這你可就想錯了。”相思笑顏開:“照我的性子,想必不出半天我便能將那地方如履平地,發掘出樂趣,更何況就算我跟在你身邊,才最踏實不是嗎?”
靳容修輕笑。
她說的也對。
他的確是踏實的。
隻要有她在,他連睡覺都能多睡幾個時辰,更不用說其他。
有她在,他每日都是愉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