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要一根發絲
靳眠影將身一橫,在相思的軍帳內躺著閉眸休息。他雖然不知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她回來,但他也不是多麽擔心了。
此時司詢月從外麵進來,沒料到裏麵有男子,一驚,到嘴的話也沒說出。
靳眠影猛地從床上翻身而起,定睛看來:“司詢.……姑娘?”
“十爺。”司詢月見靳眠影尷尬,想起之前兩人還是叔嫂關係,更是不知要如何自處。
司詢月福了福,問道:“鬱相思呢?”
“.……她被七哥叫走了。”靳眠影如實說,瞧她一副有心事的樣子:“你找她……?”
“我隻是想來問問她.……阿九,靳容修如何處置?”
“九夜?沒事的,她替他擺平了。”
“擺平?靳容修不怪他了?”
“嗯……應該是吧,總之是她讓爺去傳的話,七哥當時也沒有太為難他們。”
司詢月好似舒了口氣。
靳眠影何曾看不出這種貓膩,有些奇怪的問:“.……你,你擔心一個奴仆做什麽.……九夜他與你.……?”
司詢月被問的臉色通紅。
快速將頭低下,也不便說,頃刻與他道謝了一番,又說道:“沒影的事十爺不要瞎猜。”
匆匆跑走了。
靳眠影更加稀奇。
怎麽就沒影的事了,照司詢月那一臉的紅暈也不像。
真是奇了。
靳眠影回轉身,正要繼續躺下,頭頂便傳來一聲虛空音:“阿影。”
嵐音在叫他。
靳眠影哎一聲,在帳中找尋一番,見不到人影,“何事?”
“你幫我個忙。”嵐音如今虛弱的哪裏也去不了隻能在帝宮裏養身體,所以這凡塵的事隻能靠他。
靳眠影輕眉一蹙:“什麽事,莫非墨穢又作妖了?”
“不是。”嵐音答,“是小殿下,煩你找個時間從鬱相思身上取件東西給我。”
“你要什麽?”
“她的發絲。”
“就這兒?”
“嗯,我要一根她心甘情願贈予你的發絲,必須是誠心誠意親手由她扯下的。”
“.……額.……讓爺想想。”
靳眠影起初覺得這事好辦的緊,誰想又被嵐音交代出這後麵理由後就蔫了。
他各種思慮來,以他這個身份,他要如何正大光明的問她要。
還能不引起她懷疑。
嵐音虛弱的喘了喘。
“行行,你快養著吧,這事交給爺了。”靳眠影實在不忍心,聽嵐音那動靜,他都覺得胸悶。
虛空中嵐音笑著同他道謝。
可,他是一點高興不起來,屏蔽了嵐音後,他就在屋中想,到底要如何問相思要發絲。
北漠戒嚴的第七日,一切正常,及到夜晚軍營中篝火灼天,鬥誌昂揚的將士們聚集在一起唱了家鄉的歌。
相思去軍醫所看了那些受傷的將士,問診了幾個傷勢過重的,又與那些輕症的說了些鼓舞士氣的話。
從軍醫所出來,她瞧見那些唱歌的將士興致勃勃,遠遠就喊住她。
想讓她也唱一曲。
相思搖頭與這些人說算了。
她五音不全可是不行。
這時好久未見的童梁靠過來,神情不如前些日子高興,他耷拉著腦袋與相思說:“鬱醫正,與我一個營帳的人死了。”
相思驚眸:“死了?是那天晚上?”
“嗯,他在王副將隊伍中,被派去查看守戰點任務……”
相思感到惋惜。
童梁歎道:“我與他可是住了好久的同帳,就在他沒走之前的晚上,他還給我看過他鄉下娘做的平安符。”
“.……”
“誰知道啊,就那樣沒了。”
童梁說的傷感,又不掉一滴淚,末了衝著相思實誠一笑,從懷中掏出東西給她。
“鬱醫正,你瞧咱們在軍營中也相處了些日子,我們將士們都敬佩你的,但便如世事無常,你這腿……這個是他娘做的符袋,上麵一針一線都是親手繡的,鬱醫正,你收下吧,也算是雙重的保佑.……”
“我想,就算是他也是同意的。”
相思看到男人的手是粗糙的,上麵青紅交加,一瞧就知是凍瘡。
她微微心酸,從他手中接過那符袋,點點頭。
她知他是一片好意,而更是這樣的舉動讓相思更加堅定心中想法,一定要讓靳容修穩定心性,不造殺孽。
若上周與南燕必有一戰,她寧願用最少的傷亡來換兩國的穩定。
童梁走了,相思一個人坐著輪椅望著兩旁將士,火光將她臉映照生輝。
靳眠影手拿著兩瓶酒壺過來,遞給她一個,與她碰了碰。
“你還沒告訴爺到底如何了?”他那眼瞄她,相思笑了笑,往自己嘴裏倒了一些酒。
瞳孔中有火苗蔟蔟。
“他還是靳容修,沒有變的。”
“那東離……?”
“我試過了,東離好像是個旁觀者,雖然也會出現,但他仍然不會太幹預他,所以隻要給他足夠的愛,我相信他會穩定。”
“那個鬱相思,你能給爺一根發絲嗎?”靳眠影借著酒氣說,“沒有別的想法,就是爺突然想到若是以後你,你恢複記憶……我留個做念想。”
“十爺,你什麽意思。”相思不解。
靳眠影擰眉,心想他要編造理由好困難,可他也是被逼無奈,嵐音突然要她發絲,想是那邊那個胎體有了什麽異動。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當初嵐音那麽早將胎體從相思體內取出,之後雖然以東離蓮身養著,但相思才是它的母體,這發絲,可謂她精‘’血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