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回到最初
嵐音知道他從來都改變不了鬱相思的想法，正在猶豫間旁邊的靳眠影出音：“這樣，我同她去！上一世她為了我，這一世我就當還情，嵐音，有本殿在，你總該放心。”
“還有我！”
軟糯的孩子高舉手也要參與。
嵐音微歎，事到如今他還能說什麽——為了帝君，他們所有人都在努力。
墨穢喊道：“今日若不分出個勝負你們休想離開！”
“哎！！墨穢，你到如今怎麽還是如此執迷不悟？”恒山老者微歎息，走上前來：“你糾纏了帝君的兩世，有些事我們都知但唯你不知，難道你非要老朽將他們都說出來嗎？”
墨穢冷笑：“你們這幫老家夥又想說些什麽廢話？”
恒山老者沉吟片刻，搖頭：“天意啊，天意難為.……當初雙生蓮降世，天界便知必有一劫要渡，但念及你們皆是天地最初的仙靈產物，天帝仁慈，親讓西王母去了菩提請聖尊來點化你們，墨穢，你常常說天界偏心，說為何東離能做得了那帝君的位置偏你不能.……但你可想過當初你們菩提仙境受其點化發生了什麽.……帝君又為了你做了什麽？”
“天界眾仙，芸芸能者數不勝數，唯獨東離是那三界共主，是便連天帝也欽佩的人物.……你當真以為這其中就是聖尊欽點那麽簡單？墨穢……多少年了，你也該放下心中事去好好尋找一下當年的路，你與東離，你們自小在一起，本該是分不開的兄弟情，緣何到了這一步？”
“.……哎。”
恒山老者欲言又止，將心中話都說出後又看了眼墨穢。
這些事曾是前塵往事，是帝君千萬叮囑的事，他們身為帝君部屬遵守帝君命令便也將這些事壓在心底，再也未提及。
但事到如今，墨穢這一步步錯，似要將天地都毀滅。
他陷得太深，在隱瞞必然要釀成大錯。
墨穢眉心一蹙。
針對這老頭說的一切他都覺得可笑，兄弟情？嗬.……東離何曾將他當成過兄弟？他們這些天界人又何曾將他當過人看？當年都知天界有個震懾三界的帝君，但未有一人知道還有他的存在？他在東離身邊苟延殘喘當最低下的仆人，為他處理人間事，東離何曾與他說過一句謝謝？他每每照鏡子時看到這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便覺得惡心，每每看到他俾睨地受到萬人朝拜時便心有不甘。
若命運是相同的也就罷了，憑何世間有了他，還要有一個他？
他這些年都在幹什麽，都過的什麽日子有誰能懂？
墨穢壓抑了又壓抑。
怒吼道：“我憑什麽要去知道那些久到快要忘記的往事？！！你們，還有這天下，你們，都該死！！”
“我就算今日不成也有來日，總有一天，我會看透東離的破綻與他一戰！我要一雪前恥，既然這蒼生從未善待過我，我便要這蒼生陪葬！！”
“墨穢——”
突然之間天空震蕩，雲層之中千裏傳音，不知誰在說話。
但墨穢僅憑聲音就知是誰，一抖，不可控製地抬頭仰望。
天空之上，一抹光芒耀世，逐漸現出一個仙影。
“師父？”
墨穢收了所有張狂，雙膝跪地。
隨之而來便是恒山老者拉著靳眠影等人全都跪地伏拜……
“聖尊.……”
這位可是向來不管三界事多年，隸屬於佛的三尊之一。
誰知竟然驚動他？
“墨穢，緣因有果，這三界已因你變成這個樣子，萬不可再造蒼生，跟我回去吧.……當年東離為你所受三十三天劫，這一賬他不說，你也該還了。”
“師父？！”墨穢震驚，他在說什麽，什麽三十三天劫？！！
不容他想，身影抬手一拂便在墨穢身邊形成一道光洞，瞬間，將之吞噬不見！
嘭的一聲，天地發出一陣悶響。
身影收了墨穢，卻並未與留下的人說什麽，唯獨獨特的看了相思一眼。
相思一顫。
不愧是神佛，她在他眼中索頓無形，差點現出真身。
相思猜度，這一眼代表什麽？他身為東離的師父，難道有什麽要交代她的？
想歸想，她並未得到他的指示。
隨著墨穢消失眾人沒了威脅，便也準備處理後事。畢竟是在靳容修繼位典上發生了這些事，不能就這樣讓這些凡人看了。
恒山老者說：“你們先自行離去，剩下事交給老朽，需偷得他們一日記憶來改變這一切。”
“老頭，那我們現在是回帝宮還是？”
“自然是帝宮，帝君這世已曆劫完，凡間諸多已與他沒任何事情。”
“.……”
……
曆經兩世，她終於回到那帝宮來。
一如夢境中的情景，連綿不絕的黑海發出嗚咽的聲音，永遠白晝的極光照射在帝宮簷角一隅，走進去這裏每一個擺設都是當年的樣子。
仿佛東離還在。
麟趾將靳容修馱回來，當嵐音推開東離寢宮房門時，便見靳容修化為一個光點倏然進去，回歸到一直在沉睡的東離仙身上。
如此，神魂歸位。
相思頗有感慨地站在東離榻邊，凝著那個看了百年的容顏，倏然笑了。
探手撫摸，她似在回憶兩人種種。
“娘親。”小孩子跑來，靠著她腿邊問：“娘親可是想父君了？孩兒向你保證，父君會沒事的。”
“沒……娘親是感歎.……感歎終於一切.……回到最初。”
“娘親是說曆劫的事？”
“嗯……”
“那娘親以後就不走了？會一直陪在孩兒身邊？”
“.……嗯.……”
“太好了！”小孩子拍手稱賀，將小腦袋貼上她懷，雙臂抱著：“娘親，你都不知道孩兒之前有多想你.……在孩兒還是蓮兒的時候便想得娘親的疼愛，後來還是音叔將娘親的一根發絲交給了孩兒，這樣孩兒才能記得你的味道，記得你的一切.……”
“娘親的身上……有孩兒喜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