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3章 江慕辭番外歡喜債25
淨染開始四處尋找。
她不知自己為什麽會聽到江慕辭聲音，若遠若近，在她的腦海中縈繞回旋。
她與那些兵士說：“快！快去尋找，宮內上下都要找一遍！”
“公主，我們都盡力了，可真的沒尋到啊。”
“不，我知道，他就在宮內。”
她篤定的說，用心聆聽，想迫切知道到底江慕辭在哪裏。偏那聲音剛才還清晰現在便越來越弱，她不知該怎麽辦，隻好對著四周喊道：“江慕辭！！”
江慕辭，你在哪裏？
淨染的眼前浮現一個奇怪的元神時，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沒有前世記憶，不知道自己曾是魔族公主，但這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元神出現，她還是不可置信的向後退了一步。
元神漂浮在半空中，身穿飄逸的衣裙，長發披肩，麵帶微笑。
她問：“你想找到他嗎？”
淨染問：“你是誰？”
“我便是你啊，淨染.……”
“.……”
元神抬起手來觸碰她，又問了一句：“淨染，你本是魔君最寵愛的小公主，今一世曆劫，自然會碰到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淨染，你隻要用心，便能重啟魔的力量，你，想找到他嗎？”
淨染一怔，一時難以消化。
她問道：“什麽叫我的力量？我真的擁有常人無法得到的力量嗎？”
“是的。”
“好，我要找到江慕辭。”
她堅定點頭，元神笑了笑。
眼睫一顫，語重心長地與她講：“現在，閉上雙眼默念你想尋找的人，利用你的心，仔細來聆聽。”
元神再教她如何做，淨染聽話的閉上眼，用盡一切力量來感受，她心中想到很多，想到與江慕辭的點點滴滴。
片刻，她似感到耳邊風聲響動。
那是一種超脫的力量，她從未像如此一樣，仿佛世間都是她的感應，都在她的鼓掌之間。
眼前追尋溯源，在整個宮中走蕩，每到一處都能看見極其深的景象，所有都難逃她的雙眼。
淨染尋找了一會兒，終於在一處宮殿頂端看到了江慕辭。
她猛然睜開眼！
“跟我走！”
她與身邊的兵士說。
淨染心想，她終於找到了他！！終於找到！
……
江慕辭被人抬下時渾身已經冰冷，沒救了。
淨染喚了太醫來，將他抬回寢宮，進行救治——
她握緊江慕辭的手，半刻沒有分開。
後來太醫說，“公主殿下，您請節哀吧.……慕王他.……已經逝了。”
“不可能，你們到底有沒有好好看他！”
“殿下，臣們真的盡力了。”
“滾！”
淨染發了脾氣，摔了很多東西。寢殿內女皇也已來了，抱住她身說：“染兒，雖然不能接受但已是事實.……母皇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
她心境複雜。
說哭嗎，她並沒有掉一滴眼淚，但說難受，她卻感到心間好似空了一塊。
淨染凝著躺在床上的江慕辭，除了臉色灰白外，他與活著時沒有半點區別。
“不。”
淨染推開女皇，使勁搖頭說：“他不會死的。”
“染兒——”
“你們都出去，我要問問他，他一定是在與我開玩笑……江慕辭，青未疫病你我都挺過來了，你怎麽可能會死！”
“你給我起來！”
她衝著他喊，可床上的那人手腳冰涼了很久，是真的死了。
淨染將所有人都趕出去，隻一人坐在他身邊，直勾勾看著。
她的元神再次出現，滿眼寫滿了惋惜，在她耳邊說：“凡人命短，縱然他沒有如今災禍日後也會擁有其他的死法，你身為魔族公主，需要看開些。”
“我不會讓他死的。”
淨染驀然說，眼眸寫滿了決定：“你既說我是魔族公主，那便擁有能起死複生的能力，他是為了我才到這地步，我要將他的陽壽還給他。”
“.……”
元神沉默，片刻後她問：“你真的想救他麽？”
“是。”
元神忽然指了指心窩處，“這裏你看到了嗎，身為魔族，不論修為能力高低，都有一個聚晶鎖元的地方，長期修煉會凝結成一顆元神丹。
“此丹便如人的心髒一般重要，而這枚丹.……是可以剖開的。”
淨染倒吸一口涼氣。
元神繼續說：“他身為凡人，死過後本應是進入世道輪回，但若是你在他魂魄還未到達地府之際將元神丹分給他一半，或許能強烈召回他的魂魄。”
“剖丹？救他？”
“是。”
淨染手心皆是汗，她隻覺太過玄幻心中糾結，但她的元神都在麵前，還有什麽能比此時還要玄幻的嗎？
淨染低頭看了眼心口處。
她需要做個決定。
這個決定或許能關係到她與他的一生。
……
淨染的手中此時多了一個匕首。
用燭火烤過，匕首的尖端還泛著紅，她盯著匕首很久，又看向江慕辭。
她問元神：“我現在也是凡人，真的不會有事嗎？”
“你雖身體不是你，但你的元神是我……至於剖丹……除了疼些以外……不會傷性命。”
淨染眼中有了光。
她心底打定了一個主意，一個不可更改的主意。
坐在江慕辭身前，她將衣衫一件件脫去，閉上眼，用盡全力.……將匕首狠狠刺入心口！……
過了很長時間。
如此寂靜的宮殿內，女子用沾滿鮮血的雙手捧著一枚似珍珠般的珠子送到江慕辭唇邊。
原來……剖丹之痛，痛的如此徹底。
她差點疼昏過去。
好在她真的將元丹取了出來，將之一分為二，將之送到江慕辭嘴邊。
掰開他的嘴，淨染虛弱的將這顆珠子送了下去。
匕首掉落，她胸腔難受，口中湧出腥甜的血來。淨染擦拭幹淨，以手在他身前試探。
手心泛出微弱的光，她利用最後一點力量讓元丹在他身體裏融化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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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辭身死又複活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上周皇宮。沒人知道那日發生了什麽，隻道三公主在慕王殿下身邊待了一晚，第二日慕王殿下的手指便動了。
呼吸重新回來，脈搏也正常。所有太醫診過後都驚呼奇跡，感到不可思議。
女皇正愁該如何同青未皇帝解釋江慕辭死在這裏的事情，聽到他死而複活的消息也是開心不已，忙帶人去看。
淨染瞧著身體不太好，整個人懨懨靠在他身邊。
女皇問，“染兒，你可是累了？”
“母皇，他醒了嗎？”
“雖然還未醒，但方才太醫已經診治過，他無礙。”
“母皇，我好困。我……要睡一會兒。”
淨染渾身消耗嚴重，內丹損失一半對她來說影響是不可逆的。她便如小獸一般將身蜷縮，眼皮已睜不開，昏睡過去。
女皇命人將她送到別殿去休息，又吩咐人看好江慕辭。
這是淨染做過最瘋狂的事情。
或許這一輩子都未有那晚的勇敢，她為了一個凡人，貢獻了自己半顆內丹。
直到睡去的那刻她還在想，江慕辭，這輩子你若是負了我，我一定要打死你。
你，一定要醒來啊。
－
江慕辭睜眼了，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淨染，這已是好幾日後，一個平常的午後。
淨染渾身裹著厚重的絨毯，靠在床邊眼含期盼，柔柔的目光落下，江慕辭第一眼便見到她。
女子麵上揚起笑容，似與他打著招呼說：“你，終於醒了啊。”
江慕辭感受到身體的不同，他捂了捂胸口問：“你還好嗎？”
“.……好的，就是，有點怕冷。”
她沒有將剖丹的副作用說出來，她現在氣喘如遊絲，渾身虛弱的厲害，整個人都在快速衰老。
但元神告訴她，隻要過完這一世，她恢複魔族身份便會好一點。
淨染心想，一世百年，好過，是真的好過。
江慕辭倏然握住她手，十指緊扣，他再也不似曾經的風流不羈，而是深情的凝視她。
他一字一句說：“我知道你做了什麽.……淨染，我想我得到了答案。”
“我也是。”
淨染笑著回複，聲音微輕：“你的命都是我的，你要一直記得啊。”
“好。”
江慕辭點頭。
兩人相擁在一起，這是在經過很多事後兩人第一個擁抱，心甘情願，從始至終。
淨染與他說，江慕辭，若是我以後都是這個樣子你還喜歡麽。
江慕辭答，喜歡。
淨染在他懷中笑的更開了。
平叛後，淨染繼承皇位，成了上周新一代的女帝，但她卻從此深居簡出，未經召喚一般人見不到她。
她的寢宮每日都燃著最熱烈的火爐，縱然外麵三伏天熱也長久不衰。她身體很虛弱，一天有大半的時間在睡覺。
但偏偏是這樣，江慕辭仍然陪伴著她。
他會每晚為她暖手暖腳，會將她擁入懷中講著各種故事，會再她熟睡時為其蓋上棉被將吻落在額間。
為了她的身體，他一直未碰她。他知道她脆弱，便始終像個珍寶般將之護在掌心。
淨染再也不會像上一世那樣作天作地，囂張跋扈。
曆劫這一世，她從他身上懂得了愛，知道了分寸，明白了世俗。
這世上有多少人都在追求的情意，又有多少人愛而不得。
淨染覺得自己還是幸運的，至少她能得一人心，有一人陪。
至少，她還有他。
……
因為剖丹的關係，她的陽壽沒有渡過三十歲那年，在她死去的那天，她與江慕辭講了自己所有身世，說她是魔族的小公主，說她上一世搗亂禍亂，被天帝罰了來曆劫。
她說，按照天命與他隻有一世情緣，這一世她很開心，能有他陪著，她便知足了。
江慕辭卻並不滿足。
將她抱在懷中說，“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你的，我一定，會與你再續前緣。”
淨染笑，江慕辭，難不成你還想成仙麽？凡人飛升，很苦的。
江慕辭道，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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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成情，一世癡情。馬上全文就要徹底完結，江湖有緣，我們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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