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如實相告
秦悠然一見盧忠的反應，自然知道他的意圖，是想把盧府給摘幹淨。
但她無意中看到盧青月，隱約看到盧青月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精光，她立即意識到，隻怕盧忠是因為聽了盧青月剛才在他耳邊說的話才像這樣堅定的否認，可是，盧青月似乎和他並不是一條心啊。
她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聽到那個丫環說道：“盧大人，奴婢是跟著夫人來的，是剛剛被夫人收入府的，所以……您不太清楚。”
秦悠然聽到這話，立即人轉頭去看盧忠，盧忠臉色微白，一時接上話，而秦悠然其實上真正的用意，她真正想看的，是盧青月的神色。
果然，盧青月聽到丫環這樣的說辭，嘴角飛快翹了一下，卻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關切的看著盧忠，體貼的用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有意思。
秦悠然心中暗想，三皇子聽到這話，微微冷笑了一聲，對盧忠說道：“盧大人，您還真是讓本殿下耳目一新啊。不如這樣，把這個丫環就交給你盧府如何？既然是你們府上的人，就請你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給出一個結果來，如何？”
“殿下。”盧忠哪裏會願意做這種事兒，自己的事自己判，這不是純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嗎，到時候要如何交差，肯定無論怎麽交這事兒也不能善了。
“臣……”
他還沒有說完，三皇子已經翻身上了馬，手裏挽著韁繩，側首看著他似笑非笑的說道：“怎麽？盧大人是覺得今天耽誤本殿下的時候還不夠多嗎？”
盧忠吞了一口唾沫，看了看長長的隊伍，隻好退後一步說道：“不敢。”
三皇子沒再多說，轉頭看著前麵，雙腿一夾馬肚子，向前走去。
一旁的太監司儀也高唱了一聲，隊伍又重新向前走，聲樂震天，無比的喜慶，仿佛剛才的事兒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隊伍漸漸遠去，盧忠站在台階下，那些和他不對付的官員假裝熱情的冷嘲熱諷了幾句，都是在看熱鬧，隨即不多久就和秦鎮遠道別離去。
待賓客都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就由管家一一送出去，秦鎮遠轉身回書房，秦悠然也默默跟了上去，雖然秦鎮遠沒有叫她，但是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秦鎮遠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今天這事兒隻怕是要解釋清楚一下才行。
父女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書房，秦鎮遠在椅子上坐下，秦悠然給他倒了一杯茶，雙手遞過去。
不等秦鎮遠想好開頭怎麽問，秦悠然說道：“父親，您應該聽說過賀風吧？”
秦鎮遠點了點頭，“嗯，聽說過，據說是條漢子。”
他說著，把茶接過去，慢慢抿了一口。
秦悠然低聲說道：“他被二皇子騙進了城招安，實際上是被扣住押了起來，我剛巧遇到，和安王一起救了他。”
秦鎮遠嘴裏的那口茶差點嗆住他，好不容易咽下去，他抬頭看著秦悠然，她目光清亮，窗外陽光明媚，落在她的眼底，似有淡淡的金色，她淺淺的笑，坦然無懼。
秦鎮遠慢慢呼吸，思緒平靜了下來，“當真？”
秦悠然點頭說道：“沒錯。就是在今天，剛剛送走。那個丫環說得沒錯，隻是她到底是棋差了一招，就在她指認的時候，安王殿下已然護送賀風出了城，所以，父親不用擔心。這件事情沒有人會知道，也不會有人再能追究到我們秦府門上。女兒之所以告訴您，是不想對您隱瞞。”
她的坦誠，倒讓秦鎮遠的心緒更加平靜下來，他慢慢撫著茶杯蓋子上的花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賀風在綠林中也有些威名，聽說為人也不錯。和一般的土匪不同，為父還想著如果有機會，倒可以會會他。既然無緣得見，那就有機會再說吧，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不會再有人提起，我們父女也不曾見過賀風。”
秦悠然心裏訝然，也有些感激和暖意，她想過秦鎮遠可能不會太為難她，但肯定會生氣，會著急，因為這畢竟不是小事，若有差錯，那可能是禍及滿門的罪過，她已經想好，無論秦鎮遠怎麽責備，她都不會多說什麽，反正賀風已經送走，事情也辦了，讓秦鎮遠說幾句也沒有什麽。
可她沒有想到，秦鎮遠竟然這麽輕描淡寫的就把此事掀過去了，她行了個禮道：“多謝父親。”
秦鎮遠笑了笑，“我們是父女，若是沒有別的事就回去休息吧，其它的外麵的事，有為父在。你不用多管。”
秦悠然明白，這是秦鎮遠怕今天的事情會有其它的餘外枝節，會有人再找她的麻煩，所以這是要替她善後了。
心裏再起波瀾，秦悠然歎了一口氣，轉身走了出去。
剛走過一個月亮門，忽然聽到有人輕笑了一聲，秦悠然轉過頭，看到九皇子正站在那裏，似笑非笑。
秦悠然心裏暗自叫苦，這位爺怎麽還沒有走？她也知道，這事兒瞞不住這位爺，而且，她也有事兒要問他。
“九殿下，”秦悠然看著他，淡淡說道：“特意在等我？有什麽指教嗎？”
九皇子微微挑眉，走過來說道：“秦小姐的態度似乎不太友好。”
秦悠然微微昂首，目光微微有些涼，“九殿下看戲還看得愉快嗎？”
九皇子身上的月白色錦袍浸在金色日光裏，泛起淡淡的金光，卻微微有些涼意。
“秦小姐的意思，本王不太明白。”
秦悠然短促笑了一聲，向他走過去幾步，從上到下打量了他幾眼，“怎麽？王爺的記性不會這麽差吧，當時我沒有揭穿，難道王爺真的以為我忘記了那個丫環是什麽人嗎？王爺您不會也剛巧忘記了吧？”
“本王沒忘，”九皇子說道：“她是當日在街上救下的民女，素兒。”
他頓了一下，說道：“那又怎麽樣呢？與本王何幹？”
秦悠然聽到這裏，忍不住再次笑出聲，胸口堵著一團火一般，“與你何幹？王爺當真不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