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皇家顏麵

  清風站起身來走到書架前，伸手在一個小小的暗格裏摸出一個小木盒來，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塊小小的石頭，大約有雞蛋那麽大，通體散發著幽藍的光芒，像是一塊藍色的寶石。


  他把那塊石頭拿出來托在手裏，湊近燈光一照，石頭的光芒慢慢發生了變化，像是注入了彩虹，頓時變得七彩斑斕。


  清風看著那塊石頭，慢慢吐了一口氣，自己喃喃的說道：“烏晶藍玉……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他看罷多時，把盒子收好重新放回原處，看著外麵深沉的夜色，心裏琢磨著，是時候再去一趟秦府了。


  秦悠然此時還在看書，她看得是一本遊記，其中有一部分是記載的關於草原以及草原附近的事情，引起了她濃厚的興趣。


  正在看著，她忽然手按住書頁，轉頭看著窗戶，說道：“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話音剛落，窗戶應聲而開，一個人影從外麵躍了進來。


  秦悠然抬頭看了看雲樾，又垂下眼睛，隨後把書合上，說道：“安王殿下這麽晚了來找我，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嗎？”


  雲樾聽出她語氣裏的不爽，抿了一下嘴唇問道：“你在忙什麽？”


  “沒忙什麽，”秦悠然低頭看著書皮，“我一個閨中女子能什麽可忙的，沒事還是看看書之類的比較好，至少不會惹上什麽性命之憂。”


  雲樾的眸光微閃，說道：“悠然，你是在怪我嗎？”


  秦悠然頭也沒有抬，淡淡說道：“王爺言重了，我有什麽好怪您的，您做什麽想什麽，不需要跟我交待。不是嗎？”


  雲樾像被一團棉花堵住了喉嚨，他低聲解釋道：“美音的事，的確是我一時沒有考慮周到，本來是想放她走，但是……”


  “王爺，”秦悠然抬起頭打斷他的話，眼睛很亮，跳躍的燭火映入她的眼底，沒有一點溫度，“美音怎麽處置，也是您的事，她是不是凶手，她的背後有沒有人，這些您都比我清楚，再有，一時考慮不周……我還從來不知道，王爺您還有考慮不周的時候，事無俱細，您樣樣都考慮在前，偏偏遇到美音，就考慮不周了嗎？那我隻能說，她的能量還是挺大的。”


  秦悠然說完，嘴唇緊緊閉上，她自己心裏有也些惱，剛才的那些話說出去，明顯有股子酸味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會不會讓雲樾誤會什麽。


  雲樾怔了一會兒，沒有想到秦悠然會這麽大的火氣，秦悠然咬了一下嘴唇，低頭說道：“本來這事兒跟我也沒有什麽關係，我隻是看十四皇子是冤枉的，不想讓好人蒙屈，如果美音不在，那十四皇子的清白要想洗刷隻怕又要多費一些周折。當然，如果王爺不介意，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她分明就是在賭氣，雲樾心裏清楚，但又無從解釋，事情的確是他做得欠妥當，當時……


  他歎了一口氣，垂下眼睛，低聲說道：“我也是去看美音的時候才發現，她是我姑母的女兒，姑母不為太後所喜，早早遠嫁到草原，這其中的辛酸可想而知，當時隻是想，之前小的時候和姑母見過幾次，印象中對我也還好，如今……美音落在我手裏，她又不是幕後的主謀，我就一時心軟。”


  他輕輕說著，聲音似撫過落葉的風，秦悠然靜靜的聽著，心裏的滋味莫名。


  是這樣嗎？美音算是……她的表妹？雲樾不是一樣擅言辭的人，他說得輕描淡寫，美音的母親不為太後所喜，一句話簡單帶過，但這裏麵的矛盾可想而知。


  她嘴唇抿了抿，一時沒有說話。


  雲樾繼續說道：“我和十四是感情最好的兄弟，自然也是希望他平安的，那個時候想著，沒有了美音，可以用別的法子，十四性子溫良，我相信他會理解的，我也有把握把他救出來，隻是略微晚幾天的事。但是……”


  他頓了一下，語氣中帶了愧疚，“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會牽連到你，你在那裏還把自己的命賭了上去。”


  秦悠然想著當時的情景，其實她百分之七十是相信自己的能力，另外的百分之三十也是一股激勁，想著堵一口氣。


  聽了雲樾的解釋，她心裏的情緒平複了一些，不過，平時雲樾給她的印象都是一個特別冷情的人，現在居然為美音而……一想到這個，她心裏還是有些不太舒服。


  秦悠然讓自己別太矯情，說到底這事兒和自己真是沒關係，人家願意跟自己解釋，已經是很不錯了，何必還要揪著不放呢。


  想到這裏，她轉移了話題說道：“王爺，您這次來，有什麽事嗎？不會隻是為了解釋這個吧？”


  雲樾苦笑了一下說道：“多半是因為這個吧，不想你對我有什麽誤會。再一個就是，今天朝堂上的事，你都知道了吧？我見十四說他來過了。”


  秦悠然點了點頭，“沒錯，王爺是指七皇子舉報二皇子的事情嗎？皇上真的把這個差事交給您辦了？”


  雲樾歎了一口氣說道：“沒錯，這差事落到我的身上了。本來我是想拒絕，並不是什麽好事，隻會是費力不討好，但是，父皇說，怕家醜外揚，如果二皇子真的做了什麽有損皇家顏麵的事情，讓官員去查，會影響不好。”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隻是秦悠然還是忍不住短促笑了一聲，“皇家顏麵……什麽時候這四個都是最重要的，為了保護那點顏麵，有多少冤假錯案明知道錯了也得那麽判，有多少不該死的人死了。這四個字的分量……真重啊。”


  雲樾的心頭微微一顫，他有些訝然，沒有想到秦悠然沒有在皇宮裏生活過，卻能說得如此精僻。


  他沉默著沒有說什麽，一轉頭看到放在小幾上的石頭，便說道：“這石頭有些眼熟，我記得十四……”


  他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