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毒藥的滋味
雲樾見九皇子走了，也不再多想什麽，轉頭看著小夏，說道：“你呢？也不打算說嗎？”
小夏抽泣了一聲，明顯有些猶豫。
雲樾低聲冷笑，“好啊，看起來，本王是縱容你們這些後宅中的女人太久了，讓你們都忘記了，究竟誰才是這王府的主子。”
“不說是嗎？”他正準備命人動手，小夏受不住了，急忙叩頭說道：“王爺，奴婢願意說，奴婢不敢欺瞞王爺。”
雲樾沒有說話，隻冷眼看著她，她低聲說道：“是……胡嬤嬤給的奴婢毒藥，奴婢本就膽子小，不敢幹這種傷人害人的事，可是，她說，如果奴婢不幹，那就……”
“說重點。”雲樾打斷她的話，“中間的細枝末節，本王沒有興趣，不管是因為什麽，做了就是做了，背叛就是背叛，本王不過程，隻問結果。”
這話像刀子一樣，又狠又厲，割得人皮肉生疼，雨蓉忍不住抖了一下，她心裏清楚，這話不隻是說給小夏的，也是說給她的。
小夏不敢再多說別的，抽泣著說道：“她給了奴婢和小春一包東西，說讓我們找機會放在送往那個院子的飯菜裏，還說，東西不會置死，就是給她一點教訓，讓她別再和錦荷側妃爭。側妃生了氣，我們的日子都不好過，奴婢也沒有膽子……”
雲樾問道：“解藥呢？你的廢話太多了。”
小夏飛快看了一眼一旁胡嬤嬤，胡嬤嬤說不了話，瞪大了眼睛看著她，嘴裏“嗚嗚”的發出聲響，也不知道說的是什麽。
小夏回過頭，頭抵著放在地上的手，說道：“解藥並在奴婢這裏，而是在嬤嬤那裏。”
雲樾看了一眼暗衛，暗衛立即會意，上前對胡嬤嬤搜身，搜了半天，也隻找到個小藥瓶，黑色的瓶子，上麵還描金一個詭異的圖案，明顯不是解藥。
暗衛打開聞了聞，眉頭跟著一皺，對雲樾說道：“王爺，並非解藥。”
秦悠然上前把瓶子拿過去，從裏麵倒出一粒藥丸來，仔細聞了聞，有一股血腥氣，她把藥丸遞到小夏的麵前，說道：“是這個毒藥嗎？”
小夏看了看，然後點頭說道：“是的，正是這種毒藥。”
秦悠然點了點頭，轉身走到胡嬤嬤的身邊，把玩著手裏的藥丸，慢慢吐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對你們的側妃忠心，是斷然不會說的，對吧？不過呢，我倒想試一試，你這忠心能忠到什麽程度。”
她說罷，把那粒藥丸扔到胡嬤嬤的嘴裏，胡嬤嬤的臉色蒼白，頓時大驚失色，手急忙伸進嗓子去摳，但被一旁暗衛製止了。
秦悠然走到她身邊，俯身低聲說道：“其實我心裏清楚，你也不是為著側妃，你是皇上派來的人吧？要監視側妃，監視安王殿下，然後把他們之間的情況報給皇上，如果側妃做得好呢，那自然是好，可如果她心思動搖，天長日久被安王殿下給收了心，那就另當別論了。是不是？所以呀，你斷然容不得安王殿下的身邊出現別的女人，包括隱患也不行。”
她的聲音很低，低得隻有胡嬤嬤一人聽得見，胡嬤嬤慢慢放低了呼吸聲，她瞪大了眼睛看著秦悠然，滿眼都不是可置信的神色，她惶恐，她不安，她不知道她隱瞞的那麽久那麽深，連雲樾都沒有懷疑過，秦悠然是怎麽看出來的？
秦悠然衝她笑了笑，笑容卻不達眼底，明亮黑沉的眼睛，像是雪裏閃過的刀鋒，“你呀，防衛過頭了，不該觸及本小姐的，還有，你以為你們的事，安王殿下真的不知道嗎？你錯了，他既然敢讓你們入府，就有辦法治住你們，你以為就憑你，可以算計得過他嗎？真是天真。”
胡嬤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一方麵是因為秦悠然的話，一方麵是因為吃了毒藥。
秦悠然笑眯眯的看著她，後退了一步說道：“想說了嗎？想說了……”
她的話鋒一轉，豎起一根手指在胡嬤嬤的麵前晃了晃，“想說了也晚了，即使是你想說，也不會給你說的機會了。不用吃驚，本來就沒有想著讓你活，吃下毒藥，試試這裏麵的滋味，不然話，而了半天毒藥，自己沒有償過其中的滋味，多可惜呀。”
雲樾已經派了暗衛去胡嬤嬤的房間查找，就在此時，暗衛拿了一個小盒子出來，胡嬤嬤看到，眼色又是一變。
很明顯，這就是解藥了。
秦悠然笑得溫婉，“你瞧，這不是找到了嗎？”
她說罷，拿了解藥對雲樾說道：“王爺，既然找到了，我也不便多留，接下來如何處理，就憑王爺吧，我先去把東西拿過去。”
“好。”雲樾點了點頭。
秦悠然沒再做半分的停留，轉身拿了東西，直奔原來的院子。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雨蓉一眼。
但雨蓉卻感到莫大的心驚。
她親眼看到了秦悠然的手段，她的狠辣，她的決絕，都不是自己有的，相比之下，自己那點女人之間的小爭鬥小心思，根本算不得什麽。
秦悠然不是不懂那些小心思的爭鬥，而是她根本不屑，這樣的事情對於她來說，簡直就太小兒科，她的胸懷更廣，想做的事情更大，而非她們這些整天窩在後宅中的女人所能相比。
她微微閉了閉眼睛，心裏的那種滋味無法形容，是失落，是慚愧，是無地自容，還有曾經自己在她麵前賣弄過而想抽自己的衝動。
她走到雲樾的麵前，施了禮說道：“王爺，今天的事情，妾身感受非凡。若是沒有其它的吩咐，妾身就先行告退，”她頓了一下，說道：“妾身自會好好反省，認真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
雲樾沉默了幾秒鍾，看著她沒有說話，雨蓉總是與錦荷不同的，她是母親送到府中來的，當年母親也是為了不讓錦荷把持王府後宅，才會出此對策。
說到底，這也是母親的心意。
現在母親不在了，雲樾在心裏默歎了一聲，說道：“如此甚好，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