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奇怪的客人
冬至是很重要的節日,有冬至大如年的說法,殺羊,吃餃子都是習俗,木爺又發神經了,買了幾十隻羊讓鄉親們兩家一隻殺了過冬至,對此鄉親們已經有點麻木了。
木子不許琴兒出門,一步都不許,怕她寂寞讓兩個女子跟她一起住,順便伺候她,還好,腿疼的不嚴重。
清清還是跟小環住在一起,搞得木都頭隻能隔幾天去趟城裏。
天氣越來越冷了,不太適合出門,木子讓人做了一副麻將,拿到琴兒屋裏的大炕上玩。
結局很悲傷,他確實不適合玩這種遊戲,等後院的女人們都學會之後,他發現哪個玩的都比自己好,尤其是小環,逢賭必贏,一炮不點。
不死心的木都頭把李寡婦也按到桌子前,最後發現他依然是輸的那個。
輸點錢無所謂,關鍵是麵子上受不了,總是做慈善賭王嚴重破壞木都頭的威信。
五個女人留下仨,兩個伺候琴兒一個做了代課老師,剩下兩個送到三娘那裏去了,三娘開了兩家分店,手裏缺人手。
伺候琴兒的兩個女子是堂姐妹,早就摸透了子的脾氣,最近越來越大膽,琴兒對兩姐妹不但不管,還一個勁的慫恿,讓木都頭現在不太敢去她們屋了。
在後院備受打擊的木都頭來到前院折磨八斤他們,冬練三九夏練三伏,不能因為天冷就歇著,弟兄們跑起來!嗯,我去看看老火頭有沒有欺負我妹子。
外麵傳來馬車聲,微柔小昕和嫣兒來了,老早就送了信說,過完冬至就來,這剛過完第二天就來了。
嫣兒總是那麽快樂,一邊跑一邊“咯咯”的笑,抱起來把臉貼到她的小臉上,木子感受到了醉人的幸福。
小昕一臉興奮的叫了一聲木哥,木子拍了拍他肩膀,好像長高了一點,小昕喊了一聲:“八斤哥,我來了”。
微柔行了一個禮,笑的很甜,木子笑道:“去找清清吧,你又不喜歡我”。微柔笑著小跑向後院。
在皇宮的時候他們是皇子皇女,來到牛家村他們就變成了清清八斤和狗娃的夥伴。
當狗娃放學後,木子發現他又成了孤家寡人。
宦官和宮女們退出去了,他們不適合留在這裏,這時候木子發現竟然還有兩個人。
一個小男孩,旁邊站著一個正在發抖的女人。
孩子臉上帶著麵巾,隻露出兩個眼睛,正在怯懦的看著木子,目光躲閃不定。
那女人二十幾歲,相貌倒是很好看,隻是皮膚呈現一種病態的白,而且瘦的嚇人,身上的披風正在小男孩身上,正低著頭不時偷偷看向木子,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正在微微發抖。
這兩個人一看就是不常接觸生人的,木子過去蹲下身子微笑著問小男孩道:“你叫什麽名字?”。
小男孩往女子身邊靠了靠,小聲說道:“我叫義兒,是如嫣的表哥”。可能是因為害怕,聲音有點怪。
木子站起來看向那女子,女子連忙行了個禮,低頭道:“奴婢……妾身……我……”。
小男孩在一邊看著她小聲叫了一聲:“娘!”。
木子笑道:“好了好了,不用行禮了,快進屋吧,別凍著”,說著牽起小男孩的手往後院走去。
這娘倆看來平時不怎麽受重視,微柔和小昕竟然忘了介紹一下,隻顧著自己去玩了。
算了,木子不想知道什麽原因,也不想知道他們是誰家的人,東京城裏這種人太多了,幾乎哪個大家族裏都有幾個。
木子救不了所有的可憐人,但人既然來到了木家大院,就是他的客人。
把他倆領到屋裏,因為知道嫣兒等人要來,早就燒熱了炕,屋裏暖烘烘的。
把小男孩抱到炕上,給他把靴子拽下來,拍了他屁股一巴掌道:“往裏爬,炕頭上熱乎”。
小男孩聽話的爬到裏麵,摸著熱乎乎的氈子滿臉好奇。
女人站在旁邊注視著小男孩,一動不動。
木子道:“你也上去暖和暖和吧”,說罷走了出去。
“顧良!今天吃火鍋!”。
讓人把火鍋端到各自屋的炕上吃,木子小心囑咐他們注意火,氈子容易燒著。
顧良給那娘倆也端去一個小鍋,放下就去忙別的了,院子裏很快傳來各人的笑聲。
木子路過的時候,偶然看到小男孩和他娘在瞪著火鍋發呆,一拍額頭:忘了,他們不會吃。
娘倆一左一右坐在炕上,小桌上湯底正在翻滾,過去跟他們說了吃法,夾了幾片肉放到義兒碗道:“吃吧”。
倆人卻都沒動,小男孩的額頭上有汗水,臉上的麵巾卻還在,紮的緊緊的。
木子笑道:“你們慢慢吃,我在隔壁,缺什麽就叫我”,說完走了出去。
笑容慢慢褪去,這娘倆不是不被重視那麽簡單。
木子忍不住好奇去問微柔,他倆是什麽人。
微柔看著木子滿臉央求道:“木哥,就讓他們住兩天吧”。
木子點點頭沒再追問,回到了書房。
時間不長,他看到那個女人把東西送到廚房,刷洗幹淨,然後一刻也沒耽誤的回去了,而義兒始終在屋裏沒出來過。
這個女人不是什麽養尊處優的人,微柔隻求他們在這裏住兩天,即使隻有兩天,也應該做點什麽。
他有過去敲敲門,進去問小男孩道:“義兒,我要去村裏轉轉,你要不要去?”。
義兒眼前一亮,扭頭看向他娘滿眼祈求,女子終究點點頭,小聲問道:“奴家能不能跟著去?”。
木子點點頭,讓人準備車,準備衣物。
如嫣和狗娃跑過來也要跟著去,木子自然不會拒絕,看到義兒的時候如嫣好奇的問:“你是誰?”。
義兒滿眼惶恐,他說自己是嫣兒的表哥,而嫣兒根本不認識他。
木子笑道:“他是我的小弟,走吧,一會天黑就冷了”。
把熊貓一樣的義兒抱上車,她娘也上去了,嫣兒剛要上車,巴哥晃了過來。
“哥哥,我要騎大馬”。
這事兒沒法拒絕,隻能把她抱到馬上,狗娃眼神熱切,幹脆讓他也上去扶著嫣兒。
剛要走,李寡婦衝了過來,脫下一隻鞋指著狗娃道:“下來!你給我下來!讓東家給你牽馬,你想上天咋地?”。
笑著把她趕進去,木子帶著三個孩子出發了,馮武趕車,後麵跟著高進,八斤和憨子都在陪小昕玩。
憨子腦子慢,身體反應卻不慢,加上平時執著的鍛煉身體,竟然能跟八斤空手打的有來有往,小昕和眾漢子在旁邊加油鼓勁。
兩個人肯定不足以保護木子和三個孩子一個女人,但這裏是牛家村,木子在這裏不需要護衛,因為全村人都是護衛。
木子在前麵牽著馬,馬車後麵慢慢跟著走,一路上不時有人打招呼:“木爺,吃了嗎?”。
“木爺俺家還有好羊肉,來再吃些”。
“木爺,俺娘說要給你討一房小妾……”。
“木爺,俺給你留了羊鞭……”。
“滾蛋!”。
一路上跟相親們打著招呼,或者笑罵幾句來到磨坊。
每個小磨坊裏都在忙碌,麥子要先泡再晾,然後才能磨麵,泡過水的麥子才容易脫皮,磨出的麵粉要用小孔的篩子篩幾遍,分離出麩皮和沒磨好的小塊,這是個極其枯燥費時間的工作。
木子拉著義兒的手一個個走過,裏麵的人忙不迭的打招呼,然後都在喊著:“木爺快些出去吧,嗆人,還髒衣裳”。
在一個小磨坊裏停下腳步,一個婦人和一個十二三的男娃子在推磨,看到木子進來連忙行禮。
“家裏男人呢?”。
婦人答道:“傷了腰,在家養著呢”。
木子問道:“在哪傷的?郎中咋說的?”。
婦人小聲道:“在糧店裏,郎中說要養半年”。
木子點點頭又問道:“跟店裏說了沒?”。
婦人道:“他爹不讓,說人家都沒事,就他傷了腰,丟人”。
木子怒道:“蠢女人,他說不讓就不讓了?拉磨的驢子呢?”。
婦人低下頭,淚水在臉上衝出兩道痕跡,:“驢子不知道咋回事死了,他爹把死驢賣了加上做工的錢賠了侯管家,侯管家把不足的錢給俺免了,謝謝木爺”。
木子頓了下,問道:“會做針線不?”。
婦人答道:“會!會!奴家針線做的好著咧”。
木子點點頭說道:“磨完這些就別磨了,去院子找侯管家,早上去拿衣服和被子啥的,補好了傍晚送回去,每月一貫錢,做不做?”。
婦人忙道:“做!做!多謝木爺!多謝木爺!”。
木子點點頭往外走,走到門口又道:“隻許補不許洗,洗了就扣工錢,聽到沒?”。
婦人忙不跌的答應著,拉著兒子磕頭。
帶著孩子們從磨坊裏出來,要上車的時候義兒諾諾的說道:“哥……哥……我想騎馬”。
木子痛快答道:“好!,你倆下來坐車!”。
巴哥跟著木子慢慢走著,義兒慢慢不再害怕了,不時磕磕絆絆的用怪聲和木子說話,木子很認真的解答他幼稚的問題,馬車上的女人緊緊盯著他,淚水擦掉又流下來,再擦掉再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