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說說也無妨
房門被人從裏麵推開。
院子裏的人皆是目瞪口呆。南首輔原本的膚色在調養了一個多月之後已經變成了淡古銅色，此時經過京書語一手修飾，挺拔的身姿配上他原本就具備的上位者氣勢，整個人像是脫胎換骨了一般。
“你、你是……老爺？”
齊昱鳳最先開口，語氣裏帶著不確定。
南首輔心情不錯，倒是露出了難得的笑意，“昱鳳，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齊昱鳳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撞擊了一下，鼻頭又是一酸。
那聲久違了的稱呼啊！
老爺還記得！
“老爺，夫人剛剛過來。”梁嬤嬤趕緊回應，繼而懷揣著好奇，試探詢問。：“老爺您這是怎麽變得？老奴鬥膽，老奴是想問老爺您怎麽看上去不一樣了？”
南首輔雙臂展開，還不忘記在眾人麵前轉了一圈兒。
“怎麽樣？嗬嗬嗬，都是這丫頭的功勞。”
京書語適時行禮，“這位夫人是義母吧？義母在上，請受舒顏一拜。”
“你、你剛剛在裏麵是在幫老爺裝扮儀容？”齊昱鳳問，怪不得剛剛聽見她在裏麵說什麽白什麽年輕之類的話。
京書語應聲，“是。義父整日操勞公務，都沒時間打理自己。舒顏隻是想著給義父換一下形象，換一種心情。”
齊昱鳳的心情有些許複雜，遲疑之下，她開口道：“你且起來吧，府裏沒那麽多的規矩。”
京書語身形一頓，隨後一邊起身一邊道：“不知道義母喜歡什麽，舒顏備了薄禮奉上，還請義母不要嫌棄。”
說話間，京書語從數據庫內兌換出了一盒養膚膏，假借從衣袖之中掏出。
“義母隻需要每日潔麵之後，早晚各自塗抹一次，三日改善，七日見效明顯，堅持一月，保證容光煥發。按照我說的去做，到時候沒有達到理想的效果可以隨時找我。”
齊昱鳳的麵色微微變了變，似是有些吃驚。
這女子說話怎麽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樣？
“昱鳳，這丫頭給的，你就試試。”南首輔道，齊昱鳳回神，“聽老爺的安排，梁嬤嬤，收下吧。”
梁嬤嬤應聲，繼而將京書語的手裏接了過去。
南首輔心情不錯，“小六，命人去備午膳。”
“是！”
齊昱鳳隨著開口，“舒顏姑娘也留下來吃飯吧，老爺既是已然認了你為義女，以後就拿這裏當做自己的家。梁嬤嬤，把我給舒顏姑娘準備的鐲子拿上來。”
京書語瞧了齊昱鳳一眼，這稱呼好似不怎麽友好。莫非是聽信了楚曦月說的那番話，誤會了？
梁嬤嬤已經近前，“姑娘，請收好。這可是夫人的一片心意。”
京書語挑眉，繼而露出一抹笑意，她將自己的衣袖挽起，“我這笨手笨腳的，能不能麻煩嬤嬤幫我戴上啊？”
梁嬤嬤已經準備好了脫手栽贓的準備，哪曾想對方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愣在當場，“姑娘，這鐲子……”
“義母送的第一份禮物，舒顏自當戴上給義父義母看看。”京書語道。
齊昱鳳眼神示意，梁嬤嬤隻得把兩隻鐲子給京書語佩戴上。
“金鑲玉，寓意吉祥如意，順遂安康，多謝義母。舒顏也祝義父義母伉儷情深，福壽延年。”
京書語的話倒是使得齊昱鳳看她的時候神色和善了些許，南首輔嗬嗬笑了笑，“好了，我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有什麽事午膳時候再說。昱鳳，你且待為夫陪陪這丫頭。”
“為夫”兩個字砸在齊昱鳳的心頭，她驚喜一訝，“是！”
待南首輔離開，京書語也試圖緩和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本就是無冤無仇的人，加上南首輔那層關係，京書語不想跟這位首輔夫人鬧僵。
“義母看上去有心事，不知道舒顏能否為你解憂？”
齊昱鳳收回視線，繼而轉移到了京書語的身上，“你懂醫術？”
京書語愣住。
“之前聽聞老爺中毒，是你救了他。那次的事，謝謝你。”齊昱鳳又道，這也算是做了解釋。
不過，言語這般生疏，可見對方還沒接受她這個義女的身份。
“義母無需客氣，義父是為了百姓做事，我隻是盡了微薄之力。”
齊昱鳳欲言又止，隨後遲疑之下，“你如果沒事，就陪我去玉鳳苑坐坐吧。”
京書語掀眼看向對方，“好。”
玉鳳苑。
屋裏除去齊昱鳳跟京書語之外，就剩下了梁嬤嬤自己在這裏伺候，其餘丫鬟全都被遣散。
齊昱鳳突然間說起了自己跟南首輔相識的事。
從她的言語之中，京書語倒是也聽出了些許幽怨與無奈。
不管如何，京書語還是要安慰一下這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義母，不管你如何想，我舒顏做事行的端做得正，我對義父真的隻是父女之情，絕對沒有其他！”
齊昱鳳目光灼灼，“你若說的是真的，我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什麽？”
“你不知道，在你之前，我也想跟老爺商量，認個義子或者在家族裏過繼一個侄子，將來一是能繼承家業，二是有人能為我們養老送終。”
京書語點點頭，倒是又不免好奇。
“義母，能不能冒昧問一下，為何不自己養一個？是身體原因嗎？”京書語小心地問。
梁嬤嬤的臉一拉，“舒顏姑娘，主子的事……”
“算了，說說也無妨。”齊昱鳳打斷了梁嬤嬤的話，“這麽多年了，都以為是我不能生，那些背地裏議論我的人，那些異樣的眼光……沒有誰真正為我著想過。不過我不後悔，再讓我重新選，我還是會選跟著老爺過一輩子。”
京書語的心咯噔一下，難道是首輔大人不能人道？
之前把脈，一切正常啊！
“義母信得過我的話，我幫你跟義父診診脈，不說百分之百，十之八九能夠讓你們如願。”京書語想要抓住這個改善她跟首輔夫人之間的機會，自是表現的比較主動。
“不用醫，不需要誰醫。我一直都知道，我沒病，老爺也很好。”
“那為何？”
“老爺擔心我們的孩子會跟他一樣，他因為自己的別有不同，難受了一輩子，不希望兒女也會因為像了他而難受一輩子。”
齊昱鳳的話使得京書語一頭霧水，半天，京書語才恍然，“因為黑？所以不敢要孩子？”
挖槽！首輔義父，這是有多討厭自己的那一套膚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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