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不是保不住
看到京書語進來，南首輔的臉色稍稍好轉。
“快，快來看看你義母。”南首輔道。
齊老的臉色有些不對，他一直皺著眉給齊氏把脈，除了給齊氏吃了一枚止血的藥丸，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京書語將一片參片取出來遞過去，“義母你先含著，不要著急。”
齊氏張開嘴，參片墊在舌下。
京書語又看向齊老，“師父？”
齊老站起身，麵色顯得倒是沒有了之前那般難看，隻是，他的眼底那抹古怪之意卻是尤為濃鬱。
“你先看。”齊老道。
他暫時不確定心中猜想，“我去去就來。”
“好。”京書語應聲，繼而坐在齊老之前的位置上給齊氏把脈。
脈象上來看，是有小產的跡象，但卻又跟普通的小產不同。
具體哪裏不同，她說不上來。
“書語，怎麽樣？”齊氏從牙齒縫裏擠出來一句話，她感覺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渾身疼痛，也使不上力氣。
南首輔也趕緊湊上來，生怕少聽了一個字。
“血止住了，問題應該不大。隻是還需要多觀察觀察，義母，你是不是覺得很累？困的話，最好先休息。過於疲勞對身體也不好。”
齊氏點頭，“是有些累，還頭疼，不過，肚子疼的睡不著。”
京書語看向南首輔，“義父，我師父那藥箱子裏左邊有一瓶安神丸，藍色塞子的。”
“好好。”南首輔趕緊去找，拿過來打開之後就將安神丸遞過來。
齊氏服用了一顆，但還是放心不下，“書語，孩子真的沒事嗎？如果有事，你幫我保小。”
“夫人。”南首輔沉重臉色出聲，“不要說胡話，我不會讓你有事，孩子也不會有事。”
齊氏認真地看著京書語，“義母這輩子別無所求，最大的心願就是為你義父生一個孩子。你一定要成全義母，可以嗎？書語。”
京書語張了張嘴，張了張嘴後，點點頭，“好，我會的。”
京書語的話，對齊氏來說還算有安撫作用。
她合上眼，京書語的視線不經意瞥見她的肚皮。“義父，義母是什麽時候開始疼的？是吃了什麽寒涼之物嗎？”
“沒有，飲食上都是梁嬤嬤照料，很細心。”南首輔說道，梁嬤嬤也趕緊點頭稱是，又道：“夫人是突然疼痛，這血也是突然出的，之前毫無預兆。今日夫人的胃口還可以，吃了不少。吃食都在桌上，還沒撤下去。”
京書語朝著圓桌看過去，隨後起身走到圓桌前，看的更為真切了些。
東西確實沒有不妥當的地方。可越是這樣，越是不對勁。
為了確保腹中胎兒無恙，京書語看了梁嬤嬤一眼，道：“梁嬤嬤，麻煩你幫我去照看一下沄兒跟明路。”
梁嬤嬤會意，關切地朝著齊氏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
南首輔看著京書語，有些不安的上前，“書語，怎麽？你懷疑梁嬤嬤她……”
“不是，義父，我想給義母做個檢查，人多了不方便。”京書語邊說邊從數據庫內兌換出了芯片彩超儀。
芯片彩超儀隻有承認巴掌大小，也就十頁紙張的厚度，看上去類似於手機。
在南首輔震驚的注視之下，京書語從最前端抽出兩個拇指指甲大小的片狀物。
將片狀物貼在齊氏肚皮上，京書語又在那芯片彩超儀上點了幾下，很快，裏麵呈現出來了暗灰色的畫麵。
雖說是暗灰色的，但卻相當清晰。
京書語的手指在屏幕上小心滑動，慢慢查找腹中胎兒的位置。
南首輔的心髒狂跳，他雖說知曉了京書語的不一般，卻還是第一次得見她的不一般。
憑空取物就不說了，取出來的東西竟然這樣神奇。
京書語沒有說那是什麽，但放置在肚子上的東西，肯定跟保胎有關係。
然而，南首輔沒有發現，隨著京書語手指的滑動，京書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約麽一炷香的功夫，京書語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南首輔也有些忍不住，道：“書語，你義母她怎麽樣？這是什麽東西？”
京書語咽了咽口水，她還沒想好說辭。
此時，南首輔才算是察覺到了異常，“怎麽？是孩子不好了？”他說話的時候，心提了一下。
京書語抿唇，將芯片彩超儀收回。
再看向南首輔的時候，京書語的麵色是前所未有的複雜。
“到底怎麽了？”南首輔追問。
“義父，義母在休息，不如我們出去說，問問師父的診斷。我不精通婦科，有幾個疑問還需要請教我師父，不然不好做判斷。”
京書語一邊說一邊站起身，南首輔也隨著她一起離開房間。
梁嬤嬤又被安排過來守著齊氏，京書語南首輔以及齊老這會兒到了隔壁廂房內。
齊老手裏還捧著醫書，“是這個，應該是這個。也怪我，之前疏忽了，沒注意這個可能。”
“到底是什麽？別給我打啞謎！”南首輔著急地喊了一句，他將齊老手裏的醫書搶奪過去，低眼看著上麵寫的東西，有些莫名其妙。
“無孕者有孕症，嘔吐、疲累、腹脹、腰酸……皆相似。”
書籍上隻有這樣一句話被齊老劃了橫線特別記錄，但南首輔有些不理解這意思。
是沒有懷孕的人懷孕之後就會出現這些症狀嗎？確實如此，他的夫人就是有這些症狀。哪裏不對？
為何他看著麵前這兩個人的臉色那麽嚇人？為什麽他總有一種不安？
“這什麽意思？”南首輔看向齊老問。
齊老看向京書語，這讓他如何開口？開了口，也不知道這小子能不能頂得住。
“義父，你先坐，讓我師父慢慢說。”京書語拉著南首輔坐下，又看向齊老，“師父，有什麽話你就直說。這裏隻有我們三個人。”
“你也看出來了？”齊老驚訝地盯著京書語，隨後又覺得自己大驚小怪，他都看出來了，他這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徒弟自然看得出來。
在南首輔即將爆發的瞬間，齊老終於開了口，“小一，你聽我說。你已經有書語這個女兒了，就算是沒有別的孩子，你…你節哀。”
南首輔的神色僵在臉上，內心痛楚焦灼，半天之後才開口，道：“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這孩子保不住？”
“不是保不住，是沒得保。”齊老說完，將視線轉移到一邊，不敢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