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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西海關

  “何以見得”耿直心中一動,跟著問道。


  “這個還用我說,自從駐軍營川之後,營川城不少富紳,想著法往關裏走,就沒見這個時候還往這來的。”


  “寧二哥說,回營川是為了處置名下的財產,倒也合情合理。”耿直說道。


  “不過這邊一唱堂會,西海關那邊就著火了,說沒關係,我是不信”


  “有沒有關係的,得要拿出證據,咱們在這猜來猜去的有什麽用”耿直吃了口餛飩說道。


  “沒錯,你說的倒有道理。據我所知,今天晚上西海關值班的可是你的親姐夫,難道不成,你的姐夫也有問題”中村櫻子話中有話得說道。


  “我姐夫真有問題,你去查就是,問我做什麽”說到了姐夫常寧,耿直略有動容,畢竟是家裏人,無論如何都不希望自己家裏人出事。


  “你倒是大義滅親,看來你姐姐算是白疼你了。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李家的姑爺王雨亭現在還躺在醫院,你耿家的姑爺要是再出事,營川商會可真成了賊窩了。”中村櫻子盯著耿直說道。


  “用這種眼色看我做什麽”


  “我在想,營川城的四大商行。李家的王雨亭,你耿家的常寧,寧家的二公子,都有說不清的東西,現在就差徐家了,你說徐曉蕾會不會也有什麽問題啊”


  “胡扯,曉蕾之前就是個中學生,回到營川就接手興茂福的業務,要多清白就有多清白,你懷疑她,還不如懷疑我。”耿直露出不滿的神色,說道。


  “你看看,你看看,一說徐曉蕾,你就這道麵孔。跟我說說,你和徐曉蕾有沒有過那個”


  “哪個”耿直當然清楚中櫻子口中的“那個”是什麽意思,不過這種尷尬的問題也不想作答,隻好明知故問。


  “故意氣我的吧,說實話,到底有還是沒有”


  “沒有,徐掌櫃說了,大婚之前,我們不能做那種事。”


  “你這個人倒是聽話,好了,我吃飽了,送我回去吧。”中村櫻子說道。


  “我讓憲兵把車開過來。”說著,耿直站起身來。


  “不用了,我想走著回去,你陪陪我走走。”說著,中村櫻子站起身來。耿直無奈,隻好依她所言。


  十點多鍾,馬路上已經沒有了行人。耿直和中村櫻子二人並行在西大街上,二人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說是戀人,這個距離有些遠,說是友人,這個距離卻有些近了。


  一陣涼風吹過,中村櫻子不由地打起了哆嗦,扯了扯耿直的胳膊說道“我有些冷,借我個胳膊靠靠。”


  “這樣不好”耿直躲了躲,說道。


  “這要是命令呢”


  “我這人是有底線的,就算是命令也不行,這樣吧”說著耿直脫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了中村櫻子身上。


  中村櫻雙手緊了緊外套,說道“耿直,算你狠。要是換成徐曉蕾,你是不是早就抱著她了。”


  “也許吧,她是我的戀人,你是我的上司,不一樣的。”


  “要是哪一天,她不再是你的戀人,而是選擇了別人,你會不會傷心”


  “我會傷心的,不過更多的可能是自責,自責沒有好好的去珍惜自己的愛人。”


  “要換成我呢我要是嫁給了別人,你會不會傷心會不會慶幸,這個女人總算是嫁出去了,不會再糾纏我了。”


  耿直默默前行,半天無語。


  中村櫻子見他不回答,接著問道“你倒是說呀,怎麽不說話了。”


  “你這麽要強的女人,真要是決定嫁人了,一定是你喜歡的人,我隻會真心去祝福。”耿直腳步放緩,說道。


  “耿直,你倒是懂我。好了,我告訴你,我嫁人隻會嫁給你,你跑不掉了。”


  “櫻子”


  “你不用再說了,我到家了,謝謝你的外套。”說著,中村櫻子將耿直的外套脫了下來,頭都沒回地走進櫻墅。


  耿直拿著中村櫻子遞過來的外套,也沒回頭,轉身離開了。


  回到寶和堂,耿直開始梳理起今天晚上發生的事。


  正如中村櫻子所言,賽小仙的堂會確實有太多的蹊蹺。


  既然寧曉鋒回營川就是為了處理財產的,就沒必要這麽大張旗鼓地唱堂會,讓寧家十年前的醜事,又被眾人提及。


  賽小仙的堂會,西海關恰恰起火,這兩件事裏麵到底有沒關聯

  今天晚上是姐夫常寧值班,作為西海關副關長的常寧會不會與失火有關

  西海關起火現場,耿直留意到姐夫常寧與杜天成一起談笑,聯想到之前在匯海樓杜天成、姐夫常寧還有雌雄大盜一起聚餐,難道他們也打著監管庫龍骨的主意

  不過,到現在為止,這一切都是在猜測,隻有聯係到了孫朝琨,詢問一下派進興茂福碼頭潛伏的抗聯偵查員當時的情況,才能得到準確的答案。


  耿直清楚,他能想到的,中村櫻子也都能想到。隻是到現在為止,中村櫻子還不清楚,關東軍曾經在監管庫中存過貨物,尚未聯想到丟失部分的龍骨而已。隻有搶在中村櫻子之前動手,搶先奪取丟失部分的龍骨才能有一線希望。如果龍骨全部落到了日本人手中,敵我力量過於懸殊,想奪取龍骨,幾乎沒有可能了。


  寧曉鋒、賽小仙、杜天成、常寧、雌雄大盜耿直在草紙上不斷地寫畫著幾個人的名字,如果他們的目的是龍骨,那他們都是哪方麵人呢或者就是見財起意,想把龍骨據為己有耿直一時也想不清楚,看來,明天還是找一下徐曉蕾,看看她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想到了徐曉蕾,就不由地想起了中村櫻子。這個女人對自己如此執著,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往好裏講,自己在營川城有了這個靠山,工作起來也能如魚得水。往壞裏講,這個女人對自己過於關注,自己在她身邊,時時刻刻都有暴露的危險。


  最難的,是自己如何把握好與中村櫻子的親疏。太遠了,與中村櫻子有了罅隙,不利於工作開展;太近了,就難免與情愛有了關聯。耿直實在不想與中村櫻子有感情糾葛,可事實上越是不想什麽,越是來什麽。如何擺脫中村櫻子感情的糾纏,耿直也想不出什麽辦法來,現在隻能做的,就是不忘初心,守好自己的底線了。


  薄霧散去,又是新的一天。


  耿直吃過早飯,便來到天光醫院。亮出中村櫻子頒給他的通行證,很順利地進到了醫院裏麵。和晚上觀察的一樣,醫院裏依舊是門口、樓道、病房三重守衛,外人很難進入。


  耿直向其他房間望了望,其他房間都已被清空,大門緊鎖。如果能從東西兩側建築的房頂,進入天光醫院樓頂,再從樓頂通過病房的窗戶進入病房,這是唯一可行的方式。不過,即便能進入病房,如何能將昏迷的王雨亭帶走呢耿直一時也想不出什麽主意來。


  耿直和之前一樣,翻了翻王雨亭的眼皮,又聽了聽他的呼吸,耿直估計,離王雨亭蘇醒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這個消息可謂亦喜亦憂,喜的是,如果王雨亭蘇醒,營救起來會容易很多;有的是,如果中村櫻子先得的王雨亭蘇醒的消息,那王雨亭定會被重新帶進鬼屋。王雨亭之所以自殺,就是擔心熬不過嚴刑拷打。何況人的意誌很微妙,如果一次自殺不成,就會開始珍惜自己的生命,在堅定的信仰也會動搖。


  現在要做的就是一定不能讓中村櫻子搶在他前麵知道王雨亭蘇醒的消息,否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將徒勞。


  想到這裏,耿直為兩個護士開了份高蛋白葡萄糖營養藥劑,為的是給王雨亭補充營養。其實,營養藥劑的附加成分,起著凝神安神作用,即便王雨亭蘇醒,也不會一下醒來。隻要自己比中村櫻子早一刻知道王雨亭蘇醒,自己就有多一份救出他的機會。


  離開天光醫院,耿直一個人來到興茂福商行。興茂福的夥計見是未來的姑爺,哪敢怠慢,忙向裏稟報。


  不大會兒功夫,夥計從內堂出來,對耿直說道“耿少爺,小姐現在有客人,你先在外等著,一會兒小姐忙完,就能見你。”


  耿直沒辦法,百無聊賴地坐在大廳,等著徐曉蕾。可一種不好的感覺籠罩著耿直,他發現興茂福的夥計時不時看看他,還在一起交頭接耳的,這在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耿直隨手拿起展架上今天的報紙,翻讀起來。


  翻開報紙,沒想到報紙的頭版頭條“三女看劇一女獨寵,耿家少爺與諜報之花修成正果”的文章,足足把他驚呆了。


  上麵還配有徐曉蕾、中村櫻子、趙玫三人同耿直看戲照片,他和中村櫻子吃夜宵的照片,和回去路上他為中村櫻子披衣服的照片。


  “中村櫻子”耿直清楚,自己又著了他的道了。事到如今,就算徐曉蕾信任他,徐掌櫃也不會再信他的了。耿直暗暗自責,幹嘛要和中村櫻子吃夜宵,幹嘛又送她回家,可事到如今,在後悔也是於事無補了。


  又等了很長時間,內堂的夥計跑了出來,對耿直說道“耿少爺,我家小姐要在賬房見你,讓你去賬房等她。”


  耿直提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徐曉蕾還是要見他,說明這事還有緩兒。耿直連忙跟著夥計,進了興茂福的賬房。


  過來七八分鍾,徐曉蕾一臉鐵青走了進來,順手關上了賬房大門。


  “曉蕾,你聽我解釋”耿直憋紅了臉說道。


  “我已經不想聽你解釋了,我爹說了,要取消婚約,讓夥計把彩禮現在就退回耿家。”


  “曉蕾,昨晚我就是陪中村櫻子吃了頓夜宵,你可以去魚市口打聽去,我和他真的就吃了頓飯。回去時候,她在路上說冷,要靠著我,我沒讓,就把外套給她披上了。那些照片,沒有一張是我和她親熱的,我這的是被冤枉的。”耿直急的磕磕巴巴地說道。


  “怎麽,你還真想和她親熱的時候,被人拍到讓我怎麽說你。”說著,徐曉蕾狠狠地掐了耿直一把,疼的耿直“嗷”地叫了起來。


  “你再叫,我就再掐。”徐曉蕾又在耿直的腰部掐了一把。


  耿直忍著劇痛說道“曉蕾,隻要你解氣,你掐我多少下,我都忍著,你掐吧。”


  “我怎麽看上你這個花花公子,氣死我了。”徐曉蕾一臉怒氣說道。


  “曉蕾,我真的和中村櫻子沒做過什麽,你要相信我。”


  “我能不相信你嗎我要是不相信你,門都不能讓你進了。剛才我給我爹跪下了,他要是去耿家退婚,我就離開家門,遠走他鄉。我爹拗不過我,算是饒了你一回。我跟你說一百遍了,千萬別著中村櫻子的道,你怎麽還是著了你是不是真的看上她了呀”


  “曉蕾,都是我不好,以後我一定小心,好好聽老婆的話,再也不著那個日本女人的道了。”耿直伸出右手發誓道。


  “好了,不跟你磨嘴皮子了,跟你說正事。”徐曉蕾平複下情緒說道。


  “什麽事曉蕾”耿直忙問道。


  “今天上午,孫掌櫃就過來找我了。”


  “現在中村櫻子放出這麽多眼線,孫掌櫃來找你會不會被人懷疑”


  “放心吧,不會的。孫掌櫃已經依照咱們的計策,把我家東麵的雙興福漁具店盤了下來,要重新收拾收拾,開家理發店。後天理發店開業,給我送請柬的。”


  “這個理由好。孫掌櫃說沒說昨晚監管庫的情況”


  “他說了。昨天碼頭裏孫掌櫃派出的抗聯偵查員,在碼頭幹活,卻一直監視著監管庫的一舉一動。不過,昨晚天空無月,監管庫那邊一片漆黑。距離又太遠了,很難看清裏麵動靜。到了晚上八點多鍾,也就是西海關著火之前,他們似乎看到從西海關靠著監管庫的辦公室窗戶裏躍出兩條黑影,攀上了監管庫的圍牆。西海關著火之後,他們也在監管庫高牆上,隱約望見有人在動。可以斷定,昨天晚上,一定有人從西海關辦公室進到了監管庫,又從監管庫翻牆離開了。至於監管庫中的是否有龍骨,龍骨是否被盜走,就無從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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