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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七章 刑訊逼供

  “我現在不是就範了嗎?你說什麽我聽什麽,還有什麽讓你不滿意的。”耿直奉承道。


  “你看你那副小人得誌的嘴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看著你就煩。對了,我估摸著也得審上些時間,曉蕾早上跟我說,晚上要回興茂福一趟,取些換洗衣服。現在外麵不太平,她可別出事了。現在時間來得及,你去接曉蕾吧,七點之前回來就行。”


  “把曉蕾帶著來,不方便吧?”耿直問道。


  “誰讓你帶這來了,這個地方能不來就別來。你去跟曉蕾到興茂福取了東西,把她送回櫻墅,再回來。估計那時候,應該有好消息了。”中村櫻子伸伸腰說道。


  耿直正想找機會跟徐曉蕾碰一碰這件事,沒想到中村櫻子竟然給他創造了機會。


  想到這裏,耿直起身道“那我就先去了。”


  “去吧,車上帶兩個警衛,保護你的安全,現在我連你都放心不下了。”中村櫻子囑咐道。


  “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說著,耿直起身離開了中村櫻子辦公室。


  沒多大功夫,耿直便到了興亞銀行,接上徐曉蕾往興茂福走。因為兩個警衛貼身保衛的緣故,在車裏不方便和徐曉蕾交流。


  等進到去興茂福商行取衣物,兩個警衛不再跟著時,耿直才將張玉竹被捕的事,跟徐曉蕾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聽了耿直的話,徐曉蕾思量片刻說道“張玉竹要是招了,櫻子一定會問你,公曆新年那幾天你跟誰接觸過。到那時,你也沒必要隱瞞。你見過誰,櫻子是了如指掌,你騙不了她的。”


  “是啊,我也再想這件事。不過,那樣的話,寧曉鋒就更危險了。”


  “新年第一天,咱們一起去的世興金店,沒必要隱瞞的。


  唉,對了。那天一大清早,我和櫻子都沒起床。你不是一個人去澡堂泡了澡嗎?那地方來來往往人很雜,可以多往澡堂子那邊說。”徐曉蕾說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就算如此,咱們在世興金店見過寧曉鋒的事,她也是當事人,櫻子本來就對寧曉鋒有懷疑,這個時間點又和張玉竹說的是對上了,寧曉鋒暴露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了。”耿直道。


  “就算懷疑,也沒有什麽證據,寧曉鋒可不是張玉竹,櫻子說審就能審的。況且,複興社也不都是軟骨頭,你姐夫不就扛住審訊了嗎?”


  “這個不好說,櫻子審訊手段太厲害了,如果沒有堅定信仰,很難不被她問出什麽來。”


  “有時候,我在想,咱們是不是和櫻子真成一家人了。說心裏話,這次抓的是複興社的人,咱們能幫這幫,不能幫就盡早劃清界限,避免麻煩。要是抓的是咱們的人,我們還能這麽心平氣和地與櫻子相處嗎?”徐曉蕾歎聲說道。


  “曉蕾,都怪我,是我不好。”耿直低頭說道。


  “你呀,什麽事都往自己身上攬責任。要是沒有你和櫻子這層關係,營川地下工作怎麽能開展的這麽好。


  其實,不但是你,連我都習慣和櫻子在一起,越來越把她當成一家人了。可歸根結底,她還是我們的敵人。真的哪一天她要傷害我們的同誌,我們就要對付她了。”


  “曉蕾,這個你放心,孰輕孰重我能分得清,我是不會背叛信仰的。”耿直堅定說道。


  “誰說你會背叛信仰的,我就是有感而發罷了。我想,要是能找到櫻子是孫掌櫃親生骨肉的證據就好了,把櫻子爭取過來,也成為我們的同誌。那該多好,咱們不用擔心半夜說夢話,暴露自己身份了。”


  “那樣倒是好。不過,櫻子母親已經過世,她的身世也許永遠是個謎了。”


  “行了,這事以後再說吧。時間太久了,外麵警衛會多心的,咱們走吧。”徐曉蕾說道。


  ……


  送徐曉蕾回到櫻墅,耿直坐著車回到海軍情報處。


  進到中村櫻子辦公室,隻見平川上尉和小林中尉正在她屋裏。


  見耿直進來,中村櫻子連忙說“你回來正是時候,咱們馬上到刑訊室。”


  “怎麽了?”見中村櫻子雙眉緊鎖,一臉怒氣,耿直問道。


  “邊走邊說。”說著,中村櫻子穿上大衣,在平川上尉和小林中尉帶領下,走向刑訊大樓。


  “櫻子,究竟出什麽事了?”耿直向身邊疾行的中村櫻子,問道。


  “張玉竹毒發,快不行了。”中村櫻子一臉鐵青道。


  “毒發?小林中尉不是給他搜過身沒發現毒藥嗎?怎麽還會毒發呢?”耿直不解道。


  “是這樣,耿參謀。我們確實仔細搜過身,包括嘴裏都檢查過了,並沒有發現毒藥。審訊也很順利,這個張玉竹明顯有些頂不住了。本以為他要招供,沒想到他突然口吐白沫,然後昏死過去了。”


  “那現在還有氣了嗎?”


  “昏死過去後,情報處的軍醫馬上實施救治,我和平川上尉就就來跟中村長官來匯報了。”小林中尉說道。


  “耿參謀,這個時候,隻能靠你了。王雨亭、石田芳夫、孫掌櫃還有伊藤明道大使,都是命懸一線時被你救活的。這個張玉竹對我們很重要,盡你所能,一定要將他救活。”中村櫻子說道。


  “駭!我定會盡全力的。”耿直應聲道。


  進到刑訊大樓醫務室,耿直看見床上躺著的張玉竹臉色已經鐵青,氣息斷斷續續,十分微弱,隨時有停下來的可能。


  耿直脫下外套,穿上白大褂,戴上手套,拿起聽診器前胸後背聽了一遍後,又翻了翻張玉竹的眼皮,發現瞳孔已經擴散。再撬開了張玉竹緊閉的嘴,拿著手電筒向咽喉處仔細看了看。


  看過之後,耿直回過身來,衝中村櫻子搖了搖頭,說道“來不及了,他已經腦死亡,現在的氣息是身體發出來的生理反應,實際上,人已經死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中村櫻子問道。


  “沒有了,人已經死了。”耿直說道。


  “耿參謀,你一定想想辦法啊。”小林中尉一臉愁容說道。


  “小林中尉,確實沒辦法了。”


  “耿參謀……”


  “行了,人死不能複生,耿參謀也不是神仙。小林中尉你說說,在他毒發之前,他交代了什麽沒有?”小林中尉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被中村櫻子打斷,問道。


  “中村長官,當時這個張玉竹已經頂不住了,問他話的時候,他神智還算清醒,說別打了,他都招。


  我也怕用刑太重把他打死,就讓打手停了下來。


  這時,他喘著粗氣交代道,二門町食雜店劉二水是複興社潛伏人員,現在就在赤山上。


  我問張玉竹,他的上線是誰。他喘著粗氣說,中午到現在一口水也沒喝,嗓子太幹了,要水喝。


  我聽他這麽說,就讓人端了碗水給他。沒想到,他喝完水之後,沒用多長時間便口吐白沫,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怎麽會這樣?難道水裏有毒嗎?”中粗櫻子一臉怒氣,說道。


  “不會的,水是刑訊室暖壺裏的,我們都在喝,怎麽會有毒呢?”小林上尉說道。


  “那怎麽會突然毒發身亡了?”


  “這個,這個我也不清楚。”小林中尉眼睛向耿直望了望,說道。


  小林中尉清楚,如果真的查不出毒發身亡的原因,那自己之前搜身不徹底就要承擔主要責任。現在海軍情報處的人都知道,中村櫻子要是發了火,隻有耿直能說上話,故而向耿直望去。


  耿直見小林中尉有意向自己求助,便轉過身去,重新撬開了張玉竹的嘴,將嘴角掰開,用工具仔細刮了刮牙齒表麵。


  將刮下來的碎末,放到鹽水裏,仔細觀察。


  不多時,本來清澈的鹽水開始渾濁,變黑。耿直有用將鹽水煮沸,沒用多長時間,容器底部開始出現黑褐色的細末。


  見此情景,耿直轉過身來對中村櫻子說道“中村長官,是這樣。張玉竹將能夠溶於水的劇毒粉末粘到了牙齒內側,因為這種粉末顆粒細小,還附著與牙齒內部,所以小林中尉很難發現,查不到也是正常。”


  “這麽說,倒是能想明白了。不過,還有一點我搞不清楚,就算貼在牙齒裏麵,可稍不留神不就咽到肚子裏了嗎?”中村櫻子問道。


  “這種手法很危險,一般人是不敢嚐試的,張玉竹是醫生,隻要他自己才敢嚐試。


  不過,如果小心的話,應該也沒有多大問題,這種毒藥雖然能夠溶於水,不過溶於水需要一定時間浸泡,吃東西的時候,注意些就可以避免了。


  我估計,他喝水的時候,一定不是一口咽進去,而是在嘴裏含了一段時間的,是不是,小林中尉?”耿直向站在一邊的小林中尉問道。


  “對對,就是這樣。當時我還讓他別磨磨蹭蹭的呢。”小林中尉連忙說道。


  “好了,既然人已經自盡,就沒必要再說了。小林中尉,既然張玉竹交代了二門町食雜店劉二水,那現在就馬上行動,去這個食雜店,看看還能不能查出什麽來。記住,要徹徹底底搜,一點都不能放過。就算人沒了,總能留下些蛛絲馬跡。”


  “駭!中村長官,我馬上就去。”說著,小林中尉轉身離開。


  “平川上尉,通知張玉竹家人,讓他們來收屍。張玉竹已經交代他是複興社的臥底,罪名確立,家產充公。至於家人,要是沒有什麽問題,就別難為他們了。”中村櫻子又對平川上尉說道。


  “駭!中村長官,我馬上去辦。”說著,平川上尉也離開了醫務室。


  “耿參謀,咱們也走吧。”中村櫻子對耿直說道。


  “咱們回辦公室,還是回家?”耿直問道。


  “我累了,咱們回家。”中村櫻子一臉倦容,說道。


  ……


  可能是審訊緊張加之有了身孕的原因,中村櫻子顯得格外疲憊。回到櫻墅,沒有什麽胃口,簡單吃了幾口後,便叫耿直跟她一起衝了衝身子,洗一洗晦氣。


  回到房間,徐曉蕾為她撥開一個香蕉說道“櫻子,晚上也沒見你吃什麽飯,吃個香蕉補補吧。”


  中村櫻子坐到床上,背靠著床頭,接過徐曉蕾遞過來的香蕉說道“天不遂人願,總是差這麽一點。如果這個張玉竹不死,潛伏在營川的複興社組織,這一回一定會一網打盡。耿直姐姐我也有信心在不交換吳大虎和王沛林的前提下,將她救出來。”


  “櫻子,其實也不是沒有一點兒收獲,那個張玉竹不是交代了嗎,二門町食雜店的劉二水就是複興社的潛伏人員,雖然他現在上了山,不過多少會留下些線索的。”耿直說道。


  “也許吧。現在,張玉竹這條線索斷了,救你姐姐隻能按著山上的要求來了。”


  “櫻子,我知道對方提出的條件十分苛刻,讓你為難了。”耿直說道。


  “用吳大虎和王沛林交換,一定要上軍事會議的,我們必須找到一個不可辯駁的理由才行。你也看出來了,野口光子現在和我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等著我出錯,好要回瑞昌成呢。”


  “瑞昌成以前讓他們搞成什麽樣了,還好意思往回要啊。”徐曉蕾說道。


  “那麽大的產業,誰看著不眼紅。其實,要是有合適的機會,我還真的不想留了。畢竟現在碼頭、溫泉、銀行和礦山都在自己手裏了,沒必要什麽都大包大攬,招人嫉恨。”中村櫻子捋了捋頭發說道。


  “櫻子,你想把瑞昌成還給特高課?”耿直問道。


  “還給特高課?大島浩夫那個王八蛋,見他一回想弄死他一回,給誰也會給特高課的。我寧可送給濱崎步為,讓他領我個人情,也不會白白便宜大島浩夫的。”


  “櫻子,這樣也好。海軍這邊是自己人,關東軍那邊要是領了我們的情,以後,我們在營川城做什麽就更方便了。”耿直點頭道。


  “嗯,你說的沒錯。現在我們耿大參謀也開始懂人情世故了,剛才拚命為小林說好話,是不是也想收買人心啊?”中村櫻子笑道。


  “這都讓你看出來了。”耿直撓撓頭說道。


  “櫻子,我看你今天臉色不好,就耿直讓陪你睡吧,我回去自己睡。”徐曉蕾起身說道。


  “曉蕾姐,我這個床大,咱們一起擠擠算了,要是睡不著,還能一起說說話。”中村櫻子見狀說道。


  “我才不呢,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得讓人笑掉大牙。行了,我走了,你們早點休息吧。”說著,徐曉蕾離開了中村櫻子房間。


  耿直躺倒中村櫻子身邊,細聲說道“櫻子,咱們早點睡吧。”


  中村櫻子扭過身來,用手指劃著耿直的臉說道“耿大少爺,這麽長時間沒和我同床了,就不想做些什麽?”


  “我倒是想啊,不過你這才兩個月,我怕別咱們的寶寶受不了。”耿直將中村櫻子抱到懷裏,吻著她的秀發說道。


  “我想了,你別像以前那樣用力,輕點就完了。”中村櫻子咬著耿直的耳朵,說道。


  “那我,那我就輕點。”說著,耿直一翻身,伸手將臥室的燈關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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