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消息滿天飛
不到半個時辰，葉家酒樓的快遞符就到了盧小曼的手上，算上操作駕駛飛舟的弟子和二位真君在內的所有人，一人一份單人甲字餐，外加其他五花八門的餐盒，一大堆東西在寬敞的前甲板上碼得整整齊齊，任人取用。
套餐是個多層餐盒，食物分量極多，熱的涼的葷的素的各樣都有，盧小曼這樣的大胃王都夠吃，蘊含的靈力正好適合練氣修士的吸收，所以貴得有道理。
二位真君也有對應他們境界修為的元嬰甲字餐，食物裡面充沛的靈力只有他倆吃得消，給練氣弟子吃的話，重傷都是輕的。
這會兒已經梳洗完畢一身乾乾淨淨的弟子們，高高興興地領取了自己那一份食物后，三五成群地下到地面上吃，將甲板留給二位真君和盧小曼他們，但永春真君帶著魏危那一份餐盒去他艙室師徒一塊兒用餐，於是甲板上就只剩下沐言真君和自家徒弟師侄兒們，外加一隻依舊卧在狹窄船舷上八風不動的大橘貓。
大家津津有味地吃著，邊吃邊聊這次秘境探險的心得，湖面上時不時地有修士御器艱難地飛過，身上要麼濕淋淋的要麼衣裳皺巴巴的，當他們看到尋天宗的飛舟時都忍不住地側目打量，眼神里羨慕嫉妒恨不一而足。
沒過多久，遠處又有好幾家的飛舟和寶船快速接近，飛近了才看清都是十大宗門的旗幟，其中還有一艘問天閣的寶船，雖然小巧，卻也是精緻華麗得要命，一點都不比天一宗的遜色多少。
沐言真君直接端著手中餐具起身到船舷邊迎客，盧小曼他們弟子也有樣學樣，雖然跟著起身，但轉移到甲板對面，背靠船舷繼續吃。
飛近的各家飛舟寶船上的長老們看到這一幕心情很複雜，別家都在為自家弟子傷亡慘重而傷心難過，尋天宗這邊卻在熱熱鬧鬧享用大餐。
話說，這麼大量的精緻餐盒都是幾時備下的？！
「沐言真君。」各家長老們齊聚自家船頭行禮。
「有事？」沐言真君手上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鮮湯，蒸發的熱氣裡面同時帶走了絲絲縷縷的靈氣，這會兒他很煩被人打擾了用餐，語氣表情都是明晃晃的不耐煩。
被個元嬰劍修這麼瞪著，這些只有金丹修為的各家長老們都覺得背後直冒汗，但他們聽聞尋天宗弟子得到了秘境中的寶藏后，哪裡還忍耐得住，正好有個上門問罪的理由，可不就腦子一熱過來打聽了嘛。
尷尬地僵持了一會兒后，還是問天閣的金丹長老首先站了出來。
「沐言真君，我們問天閣只關心大勤秘境現在的情況，這次比歷史上的任何一次時間都要短，而據其他人說，貴派弟子較為活躍，本閣想知道是否有人走遍全秘境？看過整體大局？」
「哦，那等我先問過我的弟子們之後我會給貴閣一個答覆。」沐言真君低頭喝口湯，真鮮啊。
「……」
問天閣的占卜打卦在風鳴界是一流，加上本身中立不問世事，所以到哪都深受尊敬，如今被沐言真君這麼不冷不熱地對待，心高氣傲慣了的問天閣長老也是臉上掛不住，但也知道話說到這份上也行了，總不能要沐言真君現在就放下飯碗給他們忙活吧，問天閣還沒有這麼大的臉。
「那就有勞沐言真君了。」
「還有別的事嗎？你們這麼多人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式過來，僅僅是想知道大勤秘境的整體大局？」沐言真君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
問天閣的寶船略略後退了一點，以表示己方與其他事不相干。
「聽說大勤秘境出了寶藏？」其他門派面對沐言真君多少有些底氣不足，天一宗挺身而出。
「是啊，出東西了。」沐言真君一邊喝著鮮美的湯，一邊大方地承認了，那語氣神情給人一種沒什麼大不了的感覺。
但在場的各派長老們卻一點都不覺得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就是為這事來的，沒想到的是尋天宗這一方居然承認得這麼痛快。
「出的什麼東西？」天一宗的那位帶隊長老下意識地追問。
「你有資格問嗎？」沐言真君輕飄飄一句話就給懟回去了。
「寶藏出世后沒幾天，秘境就把所有修士彈了出來，這中間必有關聯，我們怎麼就沒資格問了？」天一宗的那位長老鐵青著臉，硬聲硬氣地說道。
「笑話，寶藏出世后明明過了三天，秘境才把裡面的修士給扔出來，這三天里，我派弟子被幾萬修士圍追堵截，依然把寶藏保護得好好的，你們不回去教訓自己弟子無能，居然還有臉上門來質問我，誰給你們的膽子？」
這話一出，在場的各派長老們臉上齊齊變色，這個細節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各家的弟子給予的消息都是尋天宗弟子找到了寶藏，並沒有說到幾萬修士圍毆了幾天都沒搶到東西。
確實太丟臉了。
「沐言真君，貴派弟子確實戰力超群，但手段也極其惡劣，你身為元嬰長老，難道也不會反省一下嗎？」
「我派弟子手段惡劣？那麼，幾萬人圍追堵截我尋天宗幾百弟子就是道德高尚了？」沐言真君冷笑，「好走不送，別打擾我們享用慶功宴。」
都被下逐客令了，這些各派長老知道無顏再呆在這裡，還是得回去找自己弟子詳細問明了細節再來找尋天宗說理，他們篤定秘境提前彈人出來和尋天宗弟子找到寶藏，這兩者之間一定有關聯，帶出來的東西必然價值不菲，如果不弄清楚的話，他們回到自己門派也無法交差。
被懟得夠嗆的各派飛舟寶船紛紛緩緩後退，先行撤退。
沐言真君冷笑著回頭，就看到永春真君也是端著飯碗站在艙室走廊口上，一副看戲的姿態。
「你倒是看起熱鬧來了。」沐言真君飛他一個白眼，掉頭回到他原先的位置坐下繼續吃飯。
「有你一個人就夠了啊，誰敢跟一個元嬰劍修來硬的？我要是跟你換一下，獨自一人在這裡，那幫人肯定蹬鼻子上臉。」永春真君跟上腳步，在沐言真君對面坐下，「不過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等回去問清楚了細節，必然還要再找上門來的。」
「來就來唄，怕他們不成？」
盧小曼他們這時候安撫了在地面上吃飯的本門弟子后，也端著飯碗紛紛回到沐言真君身邊，本來他們先前就是圍坐一圈的。
「師尊，永春師伯，我們確實不用太擔心他們的。」盧小曼放下一塊啃乾淨的排骨，「忘恩負義是有代價的，今天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他們的大道求索之路基本上到此為止了。」
「什麼？！」二位真君一臉詫異，「怎麼說？」
「天道法則如此，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他們越是鬧得厲害，代價越重，金丹長老又怎樣，沒有上升空間了。」席默補充，樂綸他們三個男孩頻頻點頭附和。
「你們幾個小傢伙跟我們長輩打機鋒？」沐言真君眉毛一挑。
「師尊，永春師伯，這跟我們尋天宗弟子在秘境這幾個月的整體行為有關，反正我們是施恩一方，其他修士都是受恩一方。」
盧小曼正好吃完，她放下碗筷，擦擦嘴，跟二位真君又說了一遍他們怎麼成了施恩一方，使得秘境內的大部分修士全都欠他們的人情，忘恩負義的代價也由此說得很清楚。
雖然這話來自於大橘貓，可大橘貓也是出口即法則的至尊大妖，它那一句話就等於是制定了風鳴界忘恩負義的天道法則，盧小曼也就直接引用了。
聽明白了的二位真君這才恍然大悟，一想到這數以萬計的修士的大道之路因為忘恩負義就此中斷，一時間都有些唏噓。
「但是，剛剛來的那些各派長老們，要說忘恩負義，沒那麼直接的因果關係吧？而且他們並沒有流露出要強佔寶藏的意思，當然，這也可能跟我懟回去了有關，沒給他們鑽空子的機會。」沐言真君終於喝完了手裡的湯，擦擦嘴，休息一下。
「不是的，當他們在得知消息的瞬間心裡閃過的念頭，就決定了後面的因果，而且他們相比練氣期修士，金丹期的境界更高，更應該敬畏天道法則，但看他們過來的架式、嘴裡說的話、心裡打的主意，完全忘記了忘恩負義這四個字，根本不是出於純粹的好奇，分明就是想據為己有。他們或許是沒有仔細跟弟子們了解更多細節，但這怪誰呢？還不是怪他們自己？那麼違反天道法則的代價，就自己背了唄。」盧小曼聳聳肩。
「原來如此。」
「一會兒我們也要提醒自己的弟子們，如果有人找麻煩，罵回去就是了，犯不著動手，上門找茬的都是忘恩負義之輩，自有天道法則收拾他們，但我們不要把這話散布出去，自己知道有這一條道德準繩就好，時刻警醒自己不要犯錯。」盧小曼接著補充。
「說得好。」二位真君雙眼放光，「這次回去后，宗門對弟子的教育要重新修改，必須要加強弟子們的道德感，否則我們現有的弟子數量來算，最終成才的人數恐怕都夠不上八二比例。」
「那行，就照剛才說的，先把我們的弟子統一口徑，有人找茬也無需反駁，忘恩負義自有代價。」沐言真君吩咐道。
「是！」盧小曼他們五人齊聲應道。
議定后，眾人散開各自忙活，永春真君回艙室找他徒弟魏危，雖然明知他要閉門養傷，但還是跟他交待了一遍。
「原來大家從秘境出來后還發生了這種事，好心把修士們放在乾燥的岸邊，卻被他們追打強奪寶藏？！」魏危皺眉，「糟了，與我一起被困的那些人，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出手，要是一時貪念毀了自己就可惜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相處還是蠻愉快的，每天互相說話才一直堅持了下來。」
「若果真如此，那也是他們自找的，而且就此還能看清他們的真實品性，還是很划算的。」
「就是委屈盧師妹當時受一肚子氣。」魏危搖頭淺笑。
「那小丫頭精著呢，她才不生氣，她巴不得被人這麼追打一番，但凡動手的全都是忘恩負義，自有代價等著他們。」
「……呵呵呵呵，說得也是。」魏危哭笑不得。
永春真君叮囑了徒弟好好休息后，他又去到甲板上招呼吃飽回來的弟子們列隊，幾百人站成數排，聽兩位真君長老交待他們接下來的注意事項。
當得知先前過來的數個門派長老都是沖著秘境寶藏來的，尋天宗弟子們全都氣憤的嗷嗷叫，但隨後就告訴了他們忘恩負義的慘重代價，天道法則依然在發揮作用，這幾百弟子全都神情鄭重地牢記在心，
說完這嚴肅的正事，沐言真君很大方地拿出那枚寶藏納戒，與弟子們分享這份寶藏，把種子庫和歷史文獻拿了幾個給他們開開眼界，當然，極品靈石是絕對不能泄露的。
種子庫是封裝好的，每一種類的種子有一大包，放在一起才叫種子庫，否則就是一袋袋的種子而已，不知道外包裝是什麼材質的，封得特別嚴密，這麼多人拿在手上傳來傳去也沒弄壞封條。
尋天宗弟子們很興奮地看完了這些東西，又聽二位真君說到為了這些東西，數萬修士圍毆了三天都沒搶到手，先前那些門派長老氣急敗壞也是為了這東西，全都哄然大笑。
該交待的都交待完了，二位真君大手一揮宣布解散，勞累了幾個月的尋天宗弟子此時酒足飯飽，倦意上頭，紛紛回自己艙室睡覺。
整個白天接下來的時間再無別的門派找上門來，他們各家都在忙不迭地打聽細節，那些在水裡沉浮的修士們大部分也都平安上岸，然後各種消息在人群中傳播開來，尋天宗大營是最津津樂道的話題，尋天宗弟子的大義收穫很多好評，而他們供應的大量物資也引起修士們的好奇，怎麼就有那麼多呢？
因著這個話題引發的猜測不絕於耳，但不管怎麼說，公認的一點是尋天宗做的準備很足，而他們最引以為傲的天才弟子盧小曼和席默，天才不天才另說，這兩個人對敵時出手極其邪惡那也是公認的。
席默練氣大圓滿，專傷人丹田氣海附近，這還能說他是劍技超群，但那個盧小曼……
太過分了！
沐言真君怎麼會教出這樣的徒弟？！
小姑娘家家的！
專捅人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