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重生
京都城,靖遠侯府,小姐的閨閣。
太陽快要升到天空正中的時候,躺在床上的侯府千金才悠悠轉醒。倒不是她養尊處優,憑著侯府千金的身份不願意起床。而是侯府的小姐從小體弱多病,近日來更是臥床不起,已經昏睡了大半個月,幾度香消玉殞、撒手人寰。
圍在床邊伺候的幾個丫頭看到小姐睜開了眼睛,立刻高興的嘟囔起來: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幾個人高興的圍在床邊看著床上的小姐,一個年齡比較大的丫頭反應的最快,她對另外兩個小丫頭說:“小蘭,你快去通知侯爺和夫人,就說小姐醒了。小梅,你快去後院的廂房請胡先生。我在這裏守著,你們倆動作麻利點!”
兩個小丫頭趕緊點頭,立刻就輕手輕腳的跑了出去。
另外一個丫頭則柔聲細語的問:“小姐,您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床上的小姐隻是看了看她,並沒有打話,眼睛越過了丫頭,開始打量起這個房間來。
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臥室,可是一眼竟還看不全。
房間裏的家具都是用上等的紅木製作的,桌椅、屏風、櫥櫃、甚至是她此時躺的床,都雕刻著好看的鏤空花紋。離床不遠,靠著窗邊的位置,是一個化妝台,上麵擺滿了香粉、首飾、銅鏡、梳子。
靠近門邊放著兩個鏤空的花架,上麵擺了兩盆蘭花,看上去很安靜、清新。
過了門口,對著床的位置則放著一個大大的屏風,屏風上麵是一隻振翅高飛的仙鶴,屏風後麵隱隱約約的能看到一個大大的木桶,那裏應該就是小姐洗澡的地方了。
貼著門邊的牆再向前,一個小房間隱藏在屏風的後麵,那裏應該是丫鬟的臥房。貼身伺候的丫鬟一般都和主子隔間睡在一個大屋子裏,那樣方便伺候,隨叫隨到。
整個房間的布置莊重而又不浮華,淡雅而又不失了大家閨秀的品味。整房間的每一處布置,無不顯示著房間主人的喜好和修養。
躺在床上的人環顧了一下房間以後,大概對房間的主人有了些了解。她問:“我怎麽會在這裏?”聲音是很好聽的聲音,隻是顯得有些過於嚴肅了。
站在床邊的丫頭立刻說:“小姐,您已經在床上躺了大半個月了,一直昏迷不醒,侯爺、夫人都急死了!昨晚在您床邊坐到很晚才走!現在看到您醒了,肯定非常高興!”
“大半個月……”床上的人仍舊疑惑的重複著小丫頭的那句話。
此時,得到消息的兩位老人已經進了房間。
靖遠侯和夫人已經是過了花甲之年的老人,這兩位老人老來得女,一直把女兒當作掌上明珠來疼愛,不想女兒卻一直身體不好,這幾年請了多少大夫都不見起色。
昨天,一直住在侯府為小姐診治的胡先生說小姐已經油盡燈枯,堅持不了多久了,讓兩位老人做好心理準備。
老人聽到這樣的消息怎麽能受得了!老年喪女的痛苦一直糾纏著他們,
他們坐在女兒的床邊期期艾艾的哭了好久,回到自己的房間也是老淚縱橫,一夜都沒有睡上一個好覺。
兩位老人走進房間後,靖遠侯的夫人第一個來到床邊,她臉上帶著疼愛和微笑,她抓住女兒的手,說:“雲煕,你總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把為娘嚇壞了!”聲音中滿身擔心和焦急。
床上躺著的小姐本想把老夫人抓住的手抽回來,一聽到她說雲煕,說為娘,一下子愣住了!
她頓時瞪大了眼睛,心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其實,此時躺在床上的侯府千金,早在昨晚就已經香消玉殞了,而恰好被毒死的斷劍,靈魂好巧不巧的進入了侯府千金的身體。此時的侯府千金,無論是靈魂還是記憶都是斷劍的,斷劍隻是借助她的身體重生了。
斷劍雖然曾為殺手,可是對於重生的事情卻未曾聽說。此時她隻是以為兩位老人誤把自己當成了他們的女兒。
當靖遠侯走到床邊的時候,斷劍立刻果斷的說:“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你們的女兒!我不認識你們!”
斷劍此話一出,兩位老人當場愣住,滿屋子的人都目瞪口呆。
老夫人拉住剛剛走進來的胡先生,焦急的說:“胡先生,你快看看這孩子到底怎麽了,是不是病糊塗了!她怎麽說她不認識我們!我們可是她親生的爹娘啊!”
胡先生幾步走到小姐的床邊,伸手搭腕,滿屋子的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仿佛等待著他宣讀床上的那個人的生死一樣!
把過了脈,胡先生起身對身後的兩位老人說:“小姐的脈象正常,相信身體已經無礙,再吃幾副藥調理調理過幾日就能下床走動了!”
老夫人一聽喜出望外,立刻做到床邊去看自己的女兒,靖遠侯則拉著胡先生出了門。
靖遠侯問胡先生:“小女是不是回光返照啊?你昨天不是還說她快不行了,怎麽今天一下子就好了?而且,她怎麽說不認識我們了呢!”
胡先生輕捋胡須,雙眉微鎖,沉吟了一會說:“學生昨天看小姐的脈象的確壽緣將盡,沒想到今天的脈象突然轉好。小姐的失憶可能與她的病情有關。她剛剛才從鬼門關走了一圈,這麽快就好起來,失去記憶也說的過去。”
靖遠侯聽到胡先生的解釋半喜半憂的歎了口氣,胡先生為了安慰靖遠侯又繼續說道:“也許,小姐的失憶隻是暫時的。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
“哎,但願如此吧!”
胡先生說讓病人好好休息,其他人則浩浩蕩蕩的出了門。
老夫人擔心女兒,一直吩咐留在屋裏的丫鬟好好照顧。自己則一步三回頭的跟著侯爺出去了。
仍舊渾身無力躺在床上的斷劍問留在屋子裏的幾個小丫鬟:“你們幾個叫什麽?”
三個小丫頭互相看了一眼,心道,看來小姐是真的失憶了。
三個丫頭對著床上的小姐福了福身子,說:
“奴婢,小竹。”
“奴婢,小蘭。”
“奴婢,小梅。”
“梅蘭竹菊,應該還少一個菊吧?”斷劍說。
小蘭走上來說:“小姐,我們三個人的名字是小姐給的,當時您給我們取名字的時候,還說我們隻有三個人,可是梅蘭竹菊要四個人才夠。所以您就把小菊的名字給了它!”
小蘭指了指站在窗邊,脖子上掛著鈴鐺,通體雪白的小白貓。
小白貓看著床上的斷劍立刻全身的毛倒豎,呲著牙露出了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