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 妖嬈舞姬

  夜,越來越深。


  楊叢在顧雲煕那裏領命以後,便匆匆給手下的人發了行動的命令。


  分別潛伏在幾個王府的十二影衛,得到命令以後不敢遲疑,都依照命令行事。


  不過,他們要對付的始終都是皇帝的兒子,如果大皇子真的那麽好對付,他也不會成為爭奪皇位的眾多皇子的勁敵。


  那晚在小茅屋裏,回答顧雲煕的問話的,十二影衛的組長,如今仍舊一身舞姬的打扮,雲鬢高聳,巧畫峨眉,雙唇鮮紅,美目顧盼。


  作為十二影衛的組長,她有一個很詭異的代號,她的代號是鬼影。


  鬼影已經在順親王府潛伏了幾個月了,她從一個最不起眼的伴舞的舞姬,已經做到今天領舞的位置。


  雖然都是跳舞,可就是這最微小的轉換,在一個親王府裏也是不容易得到的。


  她所處的地位的高低,取決於王府主子們的賞識。


  相反的,一步踏錯,身份暴露,她要麵對的就是萬丈深淵。


  鬼影接到行動的消息的時候,她剛好化妝完畢,正準備去大廳為大皇子獻舞。


  近日來,大皇子整日心煩氣躁,不過卻特別喜歡看她跳舞。


  從看她跳了第一支舞以後,大皇子就總是點她去跳舞。


  如果鬼影隻是一個普通的舞姬的話,她肯定對大皇子對她的賞識感恩戴德。


  可是,舞姬隻不過是她的一個偽裝,她來到順親王府的最終目的,是刺殺。


  鬼影走在眾舞姬的前麵,邁著盈盈的舞步,從側麵的奴才們居住的院子繞過長廊,繞過花廳,走了快半個時辰才走到正院。


  大廳裏,大皇子李顧正緊鎖眉頭,頭靠在椅子上休息。


  在半個時辰前,大廳兩邊的座位上,還坐滿了他的同盟者,他的謀臣,他的支持者。


  他們到王府,坐在他的大廳裏,是幫他分析當今的形勢的。


  其實就算別人不說,他也清楚。


  他知道老二現在就在宮中,他也知道孟奎是老二的人,而孟奎的兵馬再要不了幾個時辰就會到達京都城外。還有靖遠侯,還有一直站在老二那邊的老五、老六、老九!


  如果要把這些條件綜合起來,自己不比老二差,隻是於都的軍隊離京都太遠了。隻是自己身邊的眾多謀臣中,沒有一個能像靖遠侯那樣全心全意為了主子,把主子的事業當成自己的事業的奴才。


  隻是跟隨自己的幾個兄弟,缺少了一份智謀,少了一份果斷。


  李顧又想起了前不久在肖言家裏燃起的那場大火,那場差點讓整個京都城的房子都連在一起燒起來的大火。


  如果不是他聽到了消息,及時派出鐵衛去救火,說不定那場火真的會把整個京都城毀掉。


  大火撲滅以後,肖言死了,身體被燒的隻剩下了一點點焦炭。


  肖言平時的為人,李顧是清楚的,作為一個朝廷命官,他不會讓自己那麽輕易的就死在火海之中,除非,在著火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一直以來,肖言都是自己的良師,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的離世,對李顧來說,無疑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如果看到種種有利的條件都不在自己這邊,他就越發的想念那個待自己如同兒子的肖言。


  想到肖言,他就越發的狠。


  他狠李行,他狠自己所有的兄弟。他狠自己的父皇為何不早早定立儲君,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兄弟幾個自相殘殺,他更狠,為何他生在帝王家。


  可是狠又怎麽樣,就算他是大皇子,他也沒有被皇上定位儲君,就算他有當朝一品大員的協助,也經不住別人的暗殺。


  輕靈的樂聲響起,幾個舞姬邁著美妙的舞步踏入房中。


  李顧抬頭,領舞的那個舞姬,正是他最喜歡的那個。他平時有個習慣,心裏越煩躁的時候,就越想看看舞蹈,聽聽音樂。


  迎麵走來的那個舞姬一身紫色綢衣,抹胸、長裙,纖細的腰露在空氣中,隨著樂聲搖晃著。似雪的手臂如綢帶,巧妙的在空氣中舞動著。


  李顧向舞姬招了招手,聰明的舞姬變換了舞步,從眾舞姬中走出來,直直的坐入了主子的懷裏。


  李顧對舞姬的善解人意很滿意,他把手放在舞姬那纖細的腰上輕輕分撫摸著。


  舞姬回手為李顧斟了一杯酒,送到了主子的唇邊。


  李顧像是受了舞姬的魅惑,輕啟雙唇,竟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酒沿著他的喉一直到了他胃中,帶著舞姬身上那種甜膩、迷人的味道。


  此時,李顧的一個貼身侍衛走了上來,看上去是有話要說。


  李顧把舞姬從身上推開,看向身邊的侍衛。


  侍衛貼著李顧的耳朵耳語了幾句,李顧瞬間變了臉色。


  “什麽!怎麽會遭到埋伏!”李顧的聲音幾乎拔高了兩倍,聲音微顫。


  剛剛於都的大軍傳來消息,幾個時辰以前,大軍在葫蘆口遭到了伏擊。因為敵人在懸崖上放置了滾石和火箭,軍隊有不小的傷亡。於都已經帶了兩萬急行軍繼續趕路,其他人則在善後完畢後再跟上來。


  侍衛低著頭,迅速又不敢大聲的回答:“聽說是幾百個穿黑衣的武林高手,聽他們描述的樣子,屬下覺得,應該是某個府上的死士。”


  李顧頹然的坐在椅子上,臉上盡是絕望的神色。


  “從葫蘆穀到京都,最快的馬也要一天一夜的時間,更何況於都的大軍已經連續奔馳了幾個晝夜,就算他們拚盡了全速,也很難及時趕到了。


  而且,他現在隻有兩萬人,就算這兩萬人來到京都,也隻不過是給眾多的失敗者陪葬罷了。”


  李顧思索良久,想到這,他對身邊的侍衛說:“給於都飛鴿傳書,告訴他立刻帶著他的人馬回駐地去,不要來京都了!”


  侍衛頓時愣住了,此時一個儒生打扮的,四十多歲的男人從門外急匆匆的走了進來,說:“王爺,萬萬不可!”


  李顧看向門口,走進來的這個人正是府上的第一謀臣: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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