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心有所屬
清晨,靖遠侯府的下人們還在打掃庭院。
付彩月帶了兩個丫鬟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
小竹迎上去,道:“彩月小姐來了!快請!”
付彩月見小竹要把她往正廳領,便道:“我不去正廳了,我要去看雲煕姐姐!”
小竹立刻道:“彩月小姐,我家小姐重病在身,不能招待彩月小姐,彩月小姐還是隨奴婢去正廳稍後!”
付彩月搖頭,道:“我來侯府就是為了看雲煕姐姐,我特意起了個大早,為的就是不想被別人撞見!你現在不讓我去看,等一下如果皇上來了,我就看不成了!”
“彩月小姐怎麽知道皇上回來?”
“京都城內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昨天皇上出宮,在靖遠侯府呆了一天,一直守在雲煕姐姐的床邊。我掛念雲煕姐姐,擔心她的身體,就趕過來看看。
小竹,你別攔我,讓我去看看雲煕姐姐!”
付彩月不顧小竹的阻攔,一路向廂房走去。
賀連山正在顧雲煕的房中準備為她運功製造生病的假象,聽到付彩月的聲音,推門走了出來。
付彩月看到賀連山從顧雲煕的房間裏出來,有些吃驚。連忙福了福身,道:“公子有禮!公子怎麽會在雲煕姐姐的房中?”
賀連山對付彩月抱拳,道:“彩月姑娘!在下略懂醫術,得知顧小姐病重,特地過來看看!”
付彩月向屋內張望,賀連山立刻隨手把門關了個嚴實。
付彩月道:“雲煕姐姐的身體怎麽樣?是不是真的像人們相互傳的那樣,真的得了絕症?”
賀連山神色凝重,點頭,道:“的確是那樣!”
付彩月道:“前幾日我見到雲煕姐姐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呢!這半年來,雲煕姐姐的病倒是來的奇怪,之前是幾個月昏迷不醒,現在又突然得了絕症。”
賀連山客氣的對付彩月道:“顧小姐的身體虛弱,彩月姑娘我們還是到正廳說話吧!”
付彩月道:“你也不讓我進去?為什麽我不能看?”
賀連山走到付彩月的身邊,道:“顧小姐身子弱,侯爺下令,不讓外人來打擾顧小姐,我們還是到正廳去吧!”
付彩月見賀連山也不讓她到顧雲煕的房間裏去,隻好打消了想進入房間探病的念頭。
她對小竹道:“小竹,我給雲煕姐姐帶了些上好的人參來,你一定要讓雲煕姐姐吃了!”
小竹從丫鬟手中接過人參,謝道:“多謝彩月小姐!”
賀連山帶著付彩月來到正廳,又叫旁邊伺候的丫鬟上茶。
付彩月凝眉看著賀連山道:“公子來到侯府也應該是客人才對,為何看起來倒像這裏的主人!”
賀連山在侯府呆的時間長了,侯府上下不拿他當外人,他是顧雲煕的朋友,侯府的下人們都拿他當主子伺候。一來二去的,他對下人們也就不客氣了。把侯府當成了他自己的家一樣。
可是卻忘了在付彩月身邊要收斂。
賀連山尷尬的笑了笑,道:“我在侯府呆的日子久了,侯爺和夫人待我不錯,所以我對侯府比較了解!”
付彩月點了點頭,道:“公子這次來到京都逗留的時間最久,以後是否打算長住京都,不再離開呢?”
賀連山道:“在下喜歡四處遊離,再次逗留多時是因為顧小姐。”
付彩月略帶吃驚的表情,心頭不禁泛起一絲酸意。立刻問:“為了雲煕姐姐?為什麽?”
賀連山道:“我與顧小姐的交情一直很好,如今顧小姐突然身染怪疾,我又怎麽能夠一走了之!”
付彩月問,道:“我記得在我辦的那場堂會上,公子和雲煕姐姐是第一次見麵,當時你們的交談並不多!為何如今,你們的交情如此之深呢?”
賀連山道:“也許這就是大家所說的緣分吧!第一次見麵並不見得非常熟絡。但是兩個人如果注定了有情,無論走多遠,最後也能走到一起。”
“那麽,彩月與公子也算是有緣了!不知我們兩人的緣分是不是天生注定的呢?”
“這……”
“彩月上次約見公子,就已經把心意表達的很清楚,不知公子現在考慮的怎麽樣了?”
付彩月此話一出,賀連山立刻語塞。
上次付彩月約他到寶悅樓吃飯,席間付彩月已經對賀連山表達出她對賀連山的好感。
當時賀連山沒有答複付彩月,付彩月就給了賀連山時間,讓他回去思考。
最近顧雲煕的麻煩接連不斷,賀連山為顧雲煕跑前跑後,早就把付彩月對他說的那些話忘的一幹二淨。
如今,付彩月再次問起,賀連山隻有啞口無言了。
付彩月滿臉的期待,看著賀連山,可見他遲遲沒有開口,又失望的道:“一定是彩月長得不夠標誌,家中一貧如洗,父親在朝中又沒有地位,所以公子看不上彩月!”
賀連山連忙道:“彩月姑娘說的哪裏的話,彩月姑娘天生麗質,付大人為官清廉,是百姓擁戴的好官!在下敬佩還來不及!
彩月姑娘這樣說,難道一直把在下看作一個勢利眼的小人?
彩月姑娘人品優秀,從小生自書香門第,一定有很多人看重彩月姑娘,恕在下不能接受彩月姑娘的厚愛!”
付彩月輕咬下唇,眼中含淚,道:“為什麽!既然你不是勢力的人,又說我沒有缺點,為什麽你不能接受我對你的愛?”
賀連山見付彩月的樣子馬上就要哭出來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可這種事情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以後恐怕會更麻煩!
賀連山一狠心,一咬牙,道:“實不相瞞,在下早已有了意中人!”
付彩月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她顫聲問,道:“你的意中人是誰?可不可以告訴我?”
賀連山沉默不語。
付彩月道:“是不是雲煕姐姐?”
賀連山把目光放在付彩月的身上,仍舊沉默。
付彩月點點頭,道:“你不否認,就是承認了!原來真的是她!”
話落,付彩月從客廳裏跑了出去。
丫鬟正端了點心上來,與付彩月撞了個滿懷。
付彩月不顧滿身的糕點碎屑,推開丫鬟哭著繼續向前跑。
賀連山從客廳裏追出來,追到侯府的大門口才拉住了付彩月。
賀連山拉住了付彩月的手,付彩月停下來看著她,臉上滿是淚痕。
賀連山像抓到蛇一樣,立刻鬆開付彩月的手,抱拳道:“在下無意傷害彩月姑娘,還請彩月姑娘原諒!”
付彩月冷冷的看著賀連山道:“你少在這裏虛情假意,你是這樣,顧雲煕也是這樣!我一個女兒家親自上門提親,你竟然三番四次的推拒!今日你對我的侮辱,日後我一定要你和顧雲煕加倍償還!”
付彩月撂下狠話,奪門而出。
顧夫人聽到吵鬧聲,遠遠的趕過來,隻看到了付彩月遠去的背影。
顧夫人歎息道:“你們年輕人啊,做事就是魯莽!你既然對人家沒意思,為何不早點對她說清楚呢!”
賀連山滿臉無奈的,道:“當日她在寶悅樓和我說起對我有意,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們兩個不合適,可是她還是要我回來考慮!今日倘若我不狠心拒絕,隻怕日後會更加麻煩!”
顧夫人拉著賀連山往廂房走,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我這個老人家插不上手。不過,你們處理事情的時候,一定要照顧全麵,不要因為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讓大家傷了和氣!”
賀連山感激的點頭,道:“是!連山謹記!”
從小到大,沒有一個長輩對賀連山如此諄諄教導,顧夫人說的這幾句話雖然不算什麽,可在賀連山聽來卻無比的溫馨。
李行在正午時分,再次來到靖遠侯府。
顧雲煕仍舊像昨日一樣,麵如死灰,毫無血色,整個人沒有一絲活力,如果不是手上還有些溫度,幾乎已經是一個死人。
李行再次把眾禦醫召集到靖遠侯府。
李行威嚴的坐在大廳之內,眾禦醫躬身而立。
李行問:“你們已經商議了兩日,雲煕的病情到底如何!你們開了處方沒有?”
胡禦醫站在前排,努力的定了定神,開口道:“回皇上,顧小姐的脈象時而沉微遲弱,時而散亂如絲,原因未明,臣等無法開出處方!”
李行暴喝一聲,道:“你們全都是酒囊飯袋!如果三日之內,仍然開不出處方,耽誤了雲煕的病情,朕要了你們的腦袋!給我滾下去!”
眾禦醫身體發顫,躬身而退。
靖遠侯站在一邊,低聲道:“皇上息怒!小女此病的確怪異,怪不得眾位禦醫開不出處方!”
李行歎息道:“眾禦醫遲遲不肯開處方,就是因為他們不知雲煕身染何病,沒有把握。我怕再這麽拖下去,雲煕真的會……”
靖遠侯道:“皇上!身為父母,自然不願意白發人送黑發人,但我和賤內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請皇上不要過於擔憂。
雲煕一介女流,怎敢讓皇上為她擔憂,她會承受不起的!
朝中事務繁忙,還請皇上以國家為重,以龍體為重,就算雲煕這次真的會撒手而去,也隻能說她命該如此,請皇上萬萬不要再為了她荒廢時間。”
聽了此話,李行麵色更沉,他道:“我知道舅舅不想我為了雲煕的事情耽誤了國家大事,可是如果我們都放棄雲煕,雲煕要怎麽辦!她每日被病魔纏身,一定非常辛苦!我一定要找到救治她的方法,否則,我是不會放棄的!”
靖遠侯默然,皇上已經做了決定的事情,別人再怎麽勸也很難打開缺口,說的再多都沒有用,不如幹脆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