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番外 無憂朱雀
突然,迷霧裏麵突然出現一雙冰冷陰騭的眼睛,那雙眼睛就像看獵物一般緊緊的盯著他,隨即,一幕一幕奇怪的場景閃過眼前,他看見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或者是人,渾身是血地向他撲來,腐爛幹癟的麵部,空洞的眼眶,白骨森森的雙手,仿佛來自地獄的十九層。
一聲聲痛苦的哀嚎,女人用鐵鞭鞭撻屍體的聲音,魔音一般穿透他的大腦,他痛苦地搖晃著自己的腦袋,失聲尖叫,“不要,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突然,場景一換,他看到一個一身白衣的少年站在一扇鐵門前麵,一個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將鐵門打開,遞給少年一個盛飯的快餐盒,然後,女孩對著少年靦腆地笑了笑……再然後……
沒有然後了,他被人叫醒了。
北堂遠愣怔地看著一臉急切的哥哥,還有站在他身邊的,同樣一臉急切的朱雀,呆呆地問,“哥哥,無憂,你們怎麽在我的房間裏?”
“阿遠,你,你嚇死我了。”北堂深將臉上滿是淚痕的弟弟緊緊抱在懷中,低聲道,“你做噩夢了,叫得很大聲。”他和朱雀聽到尖叫聲,第一時間衝進了房間,當他看到弟弟睡夢中淚流滿麵的臉,他心疼極了。
“哦,對不起,打擾你們休息了。”北堂遠乖順極了。
“傻小子,我是你哥哥。”北堂深勾了勾唇,揉著他的頭發。
北堂遠抬起頭,一臉期待地望著他,“哥哥,我害怕,我能不能跟無憂一起睡?”
北堂深差點被他這句話噎到,頓了頓,說道,“那怎麽行,朱雀是女孩子。”
“可是我以前也跟她一起睡過。”他不甘心地向朱雀求證,“無憂,我說的對不對?”
朱雀尷尬地咳嗽了一下,“阿遠,那個時候,我們都是小孩子,現在已經長大了。”
他像孩子一樣耍賴,“不管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跟無憂一起睡。”
北堂深捏了捏眉心,試圖說服他,“阿遠,哥哥陪你一起睡。”
阿遠提著兩腿撒潑,“不要,無憂抱起來軟軟的,哥哥胸膛硬邦邦的,不舒服。”
他說這句話很自然,也很單純,清澈的眼中不含一絲雜質,臉上全是耍賴的神色,但是卻讓北堂深和朱雀都覺得尷尬。
北堂深頗為頭疼,還想勸說他,朱雀抿了抿唇,說道,“我陪他吧。”
北堂深滿臉的不讚同,“這不合適。”
“沒關係,現在的阿遠,隻是一個小孩子。”朱雀笑了笑,阿遠雖然比她大一歲,但此時的他,在她眼裏就是小弟,需要她的疼愛。
北堂深眉頭微蹙,眼眸幽深不見底,唇角繃著,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朱雀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的,像我這樣的人,什麽事情沒經曆過,你去休息吧,有我陪著阿遠。”
北堂深眉頭鎖得更深,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她柔聲安慰阿遠,“阿遠,我回房間拿被子和枕頭,很快就回來。”
“好。”
朱雀抱了被子和枕頭走到房間門口,沒想到北堂深站在走廊上,深邃的眼眸靜靜地盯著他,她抿了抿唇,輕笑,“怎麽了?”
他似乎掙紮了許久,才開口,“雖然阿遠是我的弟弟,不過如果他欺負你,我給你教訓他的權力。”
朱雀正色道,“他不會。”
他臉色很難看,聲音沉冷,“我知道,我也相信阿遠,我說的是萬一。”他當然相信自己的弟弟,不會做出傷害她的事情,但是阿遠現在神誌有些問題,難保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她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
北堂深看著她坦然的神情,心情微微有些煩躁。
床很大,阿遠看到朱雀抱著被子和枕頭走過來,立刻卷著自己的被子滾到靠邊的位置,給她讓出多半的位置,討好地拍了拍空出來的地方,“無憂,你看,我給你讓出很大一塊地方哦。”
“那真是謝謝你了。”朱雀笑著將枕頭和被子鋪好,躺到他身邊。
他轉過身麵對她,黑白分明的雙眼好奇地看著她,“無憂,為什麽我哥哥叫你朱雀?”
她笑了笑,“因為朱雀是我的另外一個名字。”
他嘟著嘴,“我覺得還是無憂好聽,無憂無慮,多好呀。”
朱雀神色一窒,當初林院長給她取這個名字,就是這個寓意,可是院長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走上殺手這條路。
她迅速收斂心神,對他笑了笑,“阿遠,你還記得林院長嗎?晨曦孤兒院的林院長?”
阿遠秀氣的眉頭蹙了起來,很認真很認真地思索了片刻,說道,“是那個每個禮拜都會發巧克力糖給我們吃的林院長嗎?”
“嗯,就是她,林院長一直都很掛念你,明天我們去看望她好不好?”
他開心地笑,“好,林院長是好人,我們明天去看望她!”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柔聲笑,“好了,夜深了,快睡吧。”
“你唱歌給我聽!”
“你確定想聽我唱歌?”
他使勁點頭。
朱雀從小就是孤兒院著名的音癡,唱歌可以說是鬼哭狼嚎,有一次孤兒院舉行大合唱,她一個人將所有人的調子都拉跑了,為此,整整被孩子們嘲笑了一個月。
她絞盡腦汁想了半天,總算想起一首兒歌,輕輕哼給他聽,“門前大橋下,遊過一群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
阿遠半個腦袋埋在被子裏麵,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等她這首全然不在調上的兒歌轟炸完畢,他已經縮成一團,拱到她的身側,呼呼睡著了。
朱雀看了一眼他的睡姿,唇角揚了起來,伸手關掉了床頭燈。
清晨,北堂深打開北堂遠的房間門,看到床/上那兩隻居然拱到了一張被子裏麵,抱成了一團,還有一床被子被無情的踢到了床下,阿遠雙手摟著朱雀的脖子,頭枕在她的肩膀上,臉貼在她柔軟的胸,睡得很香。
北堂深心情有點煩躁,在門口站了片刻,退出去,關上了房門。
“早上好。”朱雀一邊揉著酸疼的脖子,一邊從樓上走下來,對坐在飯廳吃早餐的北堂深打招呼。
北堂深麵無表情,認真對付盤子裏的早餐,對她的問好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