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審問
大廳裏空蕩蕩的，一切格外安靜，莫如月裹了裹身上的披肩，倚著沙發，逼視著南宮律，“律，你的私生活我一直沒有過問，但不代表我不知道，你跟瀾希解除婚約，是不是因為慕瑾？”
提起慕瑾的名字，南宮律想了半天才記起她，低低笑道，“媽，你想多了。”
“最好不要是她，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她的醜事誰不知道，不過……”莫如月尖銳的眼神直盯著他，“你最好不要在外麵招惹女人，要是被你爸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南宮律慵懶的一笑，莫如月顯然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蹙眉道，“律，在幾個孫子輩中你爺爺最看重你，將來也一定是你繼承南宮家的一切，雖然你擁有整個Y.R財團，但南宮家的財產不是蠅頭小利。”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慵懶一笑，勾唇道，“是嗎？可我並不放在眼裏。”
“這次你二伯把南宮敬安插在你身邊，還不是為了了解你，然後慢慢瓦解你的勢力，你二伯已經開始動手了。”莫如月精致的眉頭緊皺著，一身黑衣襯得她整個人膚白如玉，可是眉頭由於長期以來的緊皺，眉心處有一塊深深的皺紋。
南宮律隻是嗯了一聲，又抽出一根煙叼在嘴邊。
“不管怎麽樣，我不允許那些不入流的女人進我們南宮家的門，你想都別想，”莫如月警告道，“你爺爺知道你跟陸瀾希解除婚約大動肝火，如果你再跟別的女人扯上關係，要把你爺爺氣出個三長兩短來，到時候你爸爸一定會把你逐出家門！”
南宮律散漫的挑起明眸斜睨了她一眼，聲音淡淡的嗯了一聲，說實話，這些他都被放在眼裏，南宮家縱然有億萬家產又如何，他根本不屑。
“好了好了我也不說你了，你現在翅膀硬了，什麽事都敢跟我們對著幹。”莫如月重重的舒了一口氣，“我這次回來還要去陸家替你爸向他們賠禮道歉，我們跟陸家這麽多年的關係不能因為你斷了。”
南宮律把玩著手中的煙蒂，並不說話。
這時候，歐墨染從外麵走了進來，大門敞開著，她一直走到門口才發現莫如月在裏麵跟南宮律講話，反應過來時腳正好觸到台階，整個身子不由向前傾了一下，發出一聲巨大的動靜。
“誰？”莫如月聞聲看去，隻見歐墨染正站在門口，她微微一驚，“歐墨染。”
她是見過歐墨沉的，不過歐墨沉失蹤五年了，他怎麽會突然出現。
“夫人。”歐墨染在來南宮律之前就查過南宮律的資料，知道眼前這個女人是南宮律的母親莫如月，她低下頭打了個招呼。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她望著歐墨染，突然露出一抹笑意，到讓歐墨染不寒而栗。
“我……剛回來不久。”她暗暗清了清嗓子，低聲道。
“這麽多年不見你，你變化挺大的。”莫如月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起伏，歐墨染的心卻是一陣發寒，說實話，她不知道莫如月對她的態度，所以不好回話。
莫如月還準備繼續寒暄，南宮律突然咳了兩聲，低聲道，“媽，你大老遠的回來一次，先休息吧。”
莫如月剛想說的話被他打斷，一時間也不想說下去了，她橫了南宮律一眼，沉聲道，“你好好想想我跟你說的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
說完她拎著小包，大步朝樓上走去，歐墨染見她走了才鬆了一口氣，走到南宮律身邊乖乖站著，“少爺。”
“剛去哪了？”南宮律吐了一口煙霧，沉靜的臉色看起來極為迷蒙，透著不易察覺的深意。
歐墨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剛剛去找小寧了。”
“找到了嗎？”
她嗯了一聲，又繼續說，“少爺要是沒事的話我先回房了。”
“等等，”南宮律突然叫住了她，“明天你陪我媽去陸家一趟，好好保護她，別讓她受陸家人的氣。”
歐墨染聽著雲裏霧裏，好端端的去陸家做什麽，還有受氣，這是怎麽一回事？
“少爺，”歐墨染不明所以的望著他，南宮律瞥了她一眼，低聲道，“夫人為什麽好端端的從美國回來了。”
“還不是因為陸瀾希的事。”南宮律隨意的回答了一句，臉色沉靜的厲害。
歐墨染沒有繼續問下去，生怕再問一句南宮律就會發火。
男人淡淡的望著她，唇邊突然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墨沉，你覺得陸瀾希好嗎？”
“啊？”提到這個問題，歐墨染的心猛地一沉，“少爺，你不是有沈若初沈小姐了嗎？為什麽突然問到陸小姐。”
南宮律微微一笑，抬頭看了歐墨染一眼，“總是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難道少爺想跟沈小姐分手再跟陸小姐重歸於好？”歐墨染有些氣憤，這個男人未免太花心了吧。
“不會，”他搖了搖頭，“我就是問問。”
“陸小姐很喜歡少爺，跟少爺感情很好，況且陸小姐的家世學識跟少爺都很配。”歐墨染像是念經一樣一口氣說完。
南宮律挑起長眉打量著她，她沒有半點表情，神色如常，與他淡淡對視。
“陸瀾希好是好，隻可惜……”隻可惜不是他想要的。
歐墨染舒了一口氣，認真的望著他，“少爺，墨沉不是您不知道您到底心裏怎麽想。”
“我在想你妹妹，”男人薄唇微抿，嘴角輕輕揚起，低聲笑道，“今天我又見到她了。”
她的心微微一顫，低聲道，“哦，是嗎？”
“說實話，你妹妹……真的很有意思。”提起歐墨染，男人唇邊的笑更加深邃了。
“少爺，說實話，我覺得妹妹並不適合您，”歐墨染索性跟他直接說了，免得他再跟自己糾纏不清，“妹妹這些年遭遇了很多，她跟之前很不一樣，最重要的是，她跟少爺你的立場不同，為此我跟她也有糾紛。”
“沒關係。”男人並不在乎，而是搖了搖頭。
“沒關係？”歐墨染一驚，執著道，“少爺難道想跟妹妹在一起？根本不可能，她不會答應的。”
她說的很肯定，其實，她想報複他，報複他剛剛跟黑梅在一起，可是，歐墨染你不覺得這樣很可笑，你喜歡南宮律嗎？如果不喜歡的話，為什麽你不會吃醋？
歐墨染小臉慘白，認真的看著南宮律道，“南宮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麽做，可是妹妹暫且不想考慮私人問題，畢竟她已經有了孩子。”
“你知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南宮律挑起長眸，看了她一眼。
歐墨染的心狠狠一沉，小臉刷白，搖了搖頭，“我不知道，聽說那個男人死了。”
他突然蹙起眉頭，對歐墨染笑道，“好了，你安心處理我交代你的事情就行了。”
歐墨染不知道他什麽意思，她嗯了一聲，不明所以的走上了樓，說實話，南宮律的心思她根本猜不透，也不知道南宮律到底想怎麽樣。
走上樓梯，歐墨染鬆了一口氣，手心一陣粘稠，不知什麽時候冷汗浸濕了她的手心，她大步走上去，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男人，陽光照在他的背脊上，仿佛為他鍍上一層金光，漠然的臉繃緊線條，看起來那般的絕美。
那一瞬間她整個人怔住了，腳步一時間不知道往哪裏去。
她突然有一種錯覺，南宮律根本知道一切，他隻是挖好一個坑給自己跳，如此而已。
下一秒歐墨染狠狠的甩了甩頭，怎麽可能呢，自己掩飾的這麽好，他不會知道的。
對，他一定不會知道。
第二天一早南宮律就不在了，莫如月從臥室裏走了出來，歐墨染正在客廳喝咖啡看電腦，別墅裏四處都是傭人和保鏢，莫如月換好衣服，撫摸著雪白色欄杆從樓上走下來。
她的腳步聲雖然很輕，還是驚動了歐墨染，她觸電般的站了起來，緊緊凝著莫如月，“夫人。”
莫如月笑了笑，走到她身邊坐下，仔細打量著她，歐墨染一陣心驚，每天早上她都會起來把自己裝扮成男人的樣子，妝容都是經過多番修飾的，應該不容易被發現。
“聽說你有一個妹妹吧。”莫如月突然這麽問，讓她大吃一驚。
“是。”
“聽說你們兄妹倆很像？”傭人端來咖啡，莫如月雙手接過，放在唇邊輕輕一抿。
歐墨染的心狠狠一抽，不知道為什麽莫如月會這麽問，眼神帶著洞悉一切的敏銳，讓她極為緊張。
“是。”她恭敬的應了一聲，不知道怎麽回事，總讓歐墨染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聽說……律喜歡你妹妹？”莫如月沉吟了片刻，才試探的開口，盯著歐墨染說道。
歐墨染的臉色全白了，她條件反射的抬起頭，凝著莫如月道，“夫人，這件事我不知道。”
“我相信跟你沒有關係，”莫如月對她還算客氣，笑了笑道，“我隻是隨便問問，畢竟，律是我兒子，他的事情我有必要多關心關心，一直以來，我跟他爸爸都在國外，對他管的很少，這次跟瀾希退婚的事，要不是陸老爺打電話告訴我們，我們還不知道，這個孩子太衝動了，你說是不是。”
歐墨染嗯了一聲，但南宮律是她老板，她總不能說自己老板不是吧。
“瀾希是個好女孩，沒什麽心思人又單純，就是性子倔強了些，不過跟我們律是門當戶對，一定不會給他丟人現眼的，倒是那個慕瑾，我很不喜歡，雖然慕家也是A市的大戶人家，那個慕瑾看起來一點沒有大家閨秀的氣質，又喜歡裝腔作勢，還好律沒跟她在一起，否則我絕不會同意。”
莫如月說了一大堆話，歐墨染搞半天還沒弄清楚她的重點是什麽，難道真跟她閑話家常？
“你是律身邊最信任的人，你倒是跟我說說，律真的喜歡你妹妹？”莫如月緊緊盯著歐墨染的雙眼，恨不得從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