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深夜幽會
歐墨染看了一眼外麵，低聲道，“有什麽事嗎？”
這個電話是她自己用的，南宮律打這個電話，是找歐墨染，而不是歐墨沉。
“出來。”電話那頭隻說了兩個簡單的字眼，歐墨染的心猛然一驚，南宮律這個時候叫她做什麽，上次的事鬧得不可開交，南宮律還嫌不夠亂嗎？
她想到老大說的話，這次，隻要讓南宮律娶城佑舒，一切的事情就算完了。
“南宮少馬上要結婚了，大半夜的找我出去……不太好吧，”她勾了勾唇，對著天邊那一抹皎潔的明月笑道，“況且我已經睡了。”
“快來。”他冷冷的丟下這句話，就掛了電話，電話那頭突然傳來嘟嘟嘟的聲音，在黑夜裏格外寂靜，聽的讓歐墨染心驚膽戰。
她倒抽一口冷氣，回房間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寧，小家夥睡得真香，她走上前去，親吻著他的額頭，不管怎麽樣，她都要保護好小寧。
歐墨染披著一身大衣，開著車走了出去，一路兜兜轉轉的，手機不知道響了多少次，她沒有接，知道是南宮律打來的。
這麽晚了他打給她這麽多電話，到底想幹什麽？
一個轉彎，歐墨染停在別墅門前，這個時候裏麵一片黑暗，根本看不到盡頭，歐墨染朝著裏麵探了探頭，不知道怎麽回事，她總有種預感，南宮律把她叫來，一定是有事發生。
下了車，歐墨染隨手把車門關上，大步朝著裏麵走去，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沒有人，隻聽見風呼呼的吹打著窗欞，發出沙沙的聲音。
“南宮律……”歐墨染膽戰心驚的叫他的名字，不知道他到底在哪裏。
這時候，突然在台階上發現了一個身影，嚇得歐墨染當即往後一縮，湊近一看，才發現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原來是南宮律在抽煙。
他抬頭看著歐墨染，隻見她走上前，他好像喝了很多酒，渾身都是酒味，頭發散亂的搭在額頭上，跟往常大相徑庭，甚至讓歐墨染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她湊近了一些，緊緊凝視著眼前的男人，試探的叫道，“南宮律。”
突然，她的手被抓住了，南宮律抬起頭，犀利的目光如鷹隼一般，直勾勾的盯著她，讓歐墨染渾身一顫。
“我……”她的手開始顫抖，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南宮律，你怎麽了？”
“是你，”他微微一笑，“你來了。”
“不是你打電話叫我來的嗎？”她擰緊眉頭，走上前看到他，神色極為落寞，低著頭抽了一口煙，“怎麽？一向桀驁不馴的南宮少也有今天，這麽失魂落魄，你失戀了？”
男人抬頭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讓歐墨染立刻不再說話，她低著頭，坐在他旁邊，“你叫我來，該不會讓我看你喝酒吧。”
南宮律抽了一口煙，回頭凝視著她，“歐墨染，你有喜歡的東西嘛？”
“小寧，”她毫不猶豫的回答道，“小寧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最愛。”
“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什麽，小時候，我所受到的教導就是，一定一定不能有喜歡的東西，不能有在乎的人，否則，就會有了軟肋。”
他凝視著她，月光下，男人黑漆漆的瞳眸幽深的如浩瀚的蒼穹，他眯了眯眸子，笑了起來，“有時候我經常在想，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
歐墨染一怔，喃喃道，“喜歡一個人……”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五年前，我曾經跟一個女人發生過關係，這五年裏，我一直想知道她是誰，可是，她失蹤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無數次的烏龍，讓我幾乎絕望了。”
提起五年前的事，歐墨染的心狠狠一抽，呆呆的凝視著他，“絕望了。”
“是，我已經絕望了，也許，她根本不想我找到她吧，不過這樣也好。”男人點了點煙灰，他不再是白天裏高高在上的總裁，呼風喚雨，不可一世，不再是那個天神一般的男人，此刻，他像一個暗夜裏的魔鬼，像一個受傷的野獸，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為什麽這樣說？”歐墨染認真的看著他，等待他開口。
“想得到，也許會害了她，”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煙灰，笑著凝視著歐墨染，“也許你不懂。”
“我……懂，”她慢吞吞的吐出這兩個字，“我懂，你真的喜歡她，可是卻有無法跟她在一起……”
“所有人都認為，我擁有Y.R財團，擁有整個A市，可是……我經常想，擁有這些又有什麽用，我隻想知道她。”
聽著南宮律說這些話，歐墨染的心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她認真的凝視著眼前的男人，低聲道，“今夜……是為什麽？”
“就是五年前的這一夜……”他回頭看向她，目光如水，閃爍著波光，“你知道嗎？就是五年前的今夜，我交出了自己的心。”
“給那個女人……”她倒抽一口冷氣，“給那個素未蒙麵的女人？”
她不敢相信的又問了一句，南宮律認真的看著她，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也許，她不該這麽想，可是沒辦法，根本無法控製。
“南宮律，”歐墨染認真的看著他，“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他側過頭，皎潔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好似為他鍍上一層銀光，“你說。”
“如果有一天，你見到那個女人，你想跟她說什麽？”歐墨染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好似想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他的心。
她不明白，不懂他，她害怕，懷疑，猜忌，太多太多的想法，在那一刻，好似全部凝固住了。
“想說什麽，”南宮律喃喃自語，無力的笑了起來，“我想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歐墨染的心狠狠一顫，凝視著他，良久後才道，“就這樣嗎？”
“就這樣。”男人勾起薄唇，一縷邪魅的笑在他的唇邊綻放開，他看著眼前的歐墨染，突然道，“你真是一個特別的女人。”
“特別嗎？”歐墨染搖了搖頭，“不覺得，我隻是一個母親，一個想保護自己孩子的母親，僅此而已。”
她所做的一切，有多麽身不由己，南宮律知道嗎？
他根本不知道，不知道她做的一切，有多麽難受，她要親手把他推給別的女人，親手葬送自己的感情。
歐墨染甚至不敢想象，這一切有多難過。
“你叫我來，就為了跟我說這些？”女人紅唇微勾，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南宮少，我沒興趣聽你說你的那些事，你別忘了，我們是敵對的，遲早有一天，我會站在你麵前，扣下扳機對準你。”
“為什麽恨我？”男人側過頭，犀利的眸光帶著殺氣，薄唇微勾的那一瞬間，好似要大開殺戒，讓人無法直視。
“沒有為什麽，很多事情，你根本不需要知道為什麽。”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切到底為什麽，更何況他呢。
南宮律認真的看著她，“給我一個理由。”
“沒有理由，”她側過頭，不敢麵對他，“很多事情就是這樣，根本沒有理由。”
歐墨染抬起頭，望著窗外，“有時候拚命的想找原因，最後發現根本沒有原因。”
“就像我喜歡你一樣，”南宮律笑了笑，徐徐的吐出煙霧，“就想我喜歡你，我想知道為什麽，可是……找不到。”
“你是南宮少，Ａ市叱吒風雲的南宮少，而我是一個殺手，我的任務就是要你栽，我沒得選。”她無法選擇自己的任務對象，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從她成為“夜”的人的那一天起，很多事情，她沒得選。
“你知道嗎？我曾經去金三角執行任務，記得那一次凶險萬分，毒販鉗製了我們要保護的對象，當時槍林彈雨，我的右肩膀中了三槍，那時候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如果倒下，小寧該怎麽辦，他還是個孩子，他怎麽麵對呢。”
“然後呢？”南宮律認真的看著她，聽她繼續說。
“我沒辦法，我隻能繼續，我要活著，要活下去，隻有活下去我才能回來見到小寧，我隻能用同胞的屍體做防彈盾，我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勇氣。”
歐墨染捧著自己的臉，回頭看向南宮律，“我根本沒得選。”
南宮律同樣靜靜的看著她，兩個人陷入一片死寂，歐墨染甚至聽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她深吸一口氣，抬頭凝視著南宮律，“所以，你不要問我為什麽要對付你，沒有辦法，你是我的任務。”
“其實……”南宮律突然笑了起來，湊近她，歐墨染感到他的呼吸撲在自己臉上，頓時往後一縮，警惕的說道，“你要做什麽？”
“做什麽，”他笑了起來，伸手勾住她的腰，“歐墨染，你愛我，對不對？”
“愛？”她冷笑，“南宮少，你錯了，我根本沒有愛過你，從接近你，到現在，都是我的任務，這一場局，是你輸了。”
“我輸了？”南宮律笑了起來，“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你動心了，”女人的唇邊溢出一抹諷刺，“你動心了，所以……是你輸了，不是我。”
南宮律突然湊上前，俯身就要親吻她，歐墨染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別靠近我！”
手突然別他抓住，他湊上前吻住她的臉頰，“歐墨染，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南宮律，你不要得寸進尺！”她往後縮了縮，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他，“你找我來，該不會就是聽我跟你說這些話吧。”
南宮律神手勾住她，把她拉入懷中，歐墨染一頭栽進了他的懷裏，突然，她抬頭瞪了他一眼，正欲掙紮的時候，突然被他堵住了嘴。
他緊緊的親吻著她，把她死死的扣在懷中，不讓她掙紮，歐墨染被他堵住了呼吸，根本無法反抗。
她猛地一咬他的舌頭，感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歐墨染往後縮，想要躲開他，卻發現根本躲不了。
南宮律，你到底想做什麽，一步一步的引誘著我，可我……可我卻無法控製，根本沒有辦法跟你在一起。
到底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是騙我的，玩弄我的感情，還是……真心？
歐墨染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真心，怎麽可能？像他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有真心？連她自己都不信，他怎麽可能對她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講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