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落寞的兩人
第一百六十八章 落寞的兩人
一場暴雨之後,龍川平原上空的天空純淨得宛如一泓平靜的湖麵,,雨後的空氣也很是清新,褪去了燥人的炎熱,帶有一絲涼意。
京畿地區,在距離夏都城西南麵十多公裏之外的南嶺山脈腳下坐落著一座小村莊。
村子的麵積雖是不大,但規劃得卻極為齊整,一片連綿的青磚綠瓦小院呈十字型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村子裏。
在這些小院中間那條自北朝南的街道最前方,立有一座拱形方門,高約10米,門頭上掛著一塊巨大的牌匾,上書“桑落”兩個大字。
這是一座數月前才設立的村子,人口僅有三百多人,名為桑落村。
在村子的南麵分布著一條蜿蜒小河,河裏的大部分水源都是自南嶺山脈而來。
這裏正是華夏銀莊所投資建設的酒坊所在,村裏的青磚綠瓦小院除了一小部分是供人居住的民舍外,其餘的都是酒坊。
空氣中,一股濃厚香醇的酒香遠遠飄蕩而來。
此時,整座桑落村已經被數百名身著蟒服的內衛團團護衛著,位於中央位置的一處酒坊大門更是由內衛百戶方美玉親自帶人把守。
酒坊內,一間品酒室裏,趙安正端起一小杯白酒慢慢品嚐著。
在他的身前案幾上,依次擺放著數種酒坊新釀製的美酒。
身側,除了護衛在旁的方世玉和幾名內衛外,還有張雨萱以及兩名釀酒師傅。
這兩名釀酒師一人年約三十五六,另一人則是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
中年釀酒師名張朝,年老的釀酒師名劉白墮,兩人一人來自明朝,一人來自北魏,都是技藝高超的釀酒師。
其中劉白墮更是北魏人楊炫之《洛陽伽藍記·卷四》記載中的善釀酒的名師。
張朝和劉白墮雖來自不同時代,但卻都是桑落酒的技藝傳人。
當初之所以選擇將酒坊建立在桑落村,也是經由他們兩人一番考察後才選址確定的。
桑落村靠近南嶺山脈,這裏的氣溫和水源都很適合釀酒。
桑落酒乃是華夏傳統名酒之一,創於北魏末年,有著上千年的曆史,因用桑落泉的泉水釀製,味道獨特。
當初趙安命張雨萱投資興辦酒坊時,張雨萱一番尋訪後就找到了張朝和劉白墮。
在古代華夏,蒸餾酒自唐代就有了,但由於技術有限,其純度有限。
而按照張雨萱所設計的器具,利用蒸餾法所釀造出來的酒雖然度數高,但也僅是酒烈,其口感和味道卻並不是很好,還需要進行進一步的釀造和加工。
張雨萱任命張朝和劉白墮兩人為酒坊的主事,就是想要讓他們利用蒸餾以後的高度酒釀製出合適的好酒來。
為此,她還特意向趙安請示以後,將酒命名為桑落酒。
三天前,在丹州鎮休息了一夜後,趙安就帶著眾人當日趕回了夏都。
成為了趙安的女人以後,張雨萱也自然住進了臨時的夏王宮。
經過一段時間的研究,張朝和劉白墮兩人已經根據張雨萱的提示成功開發出了幾種酒型,他們昨日就已經派人通傳了張雨萱。
得知消息的張雨萱今日這才親自帶著趙安前來品鑒了。
對於釀酒這塊業務,趙安一直是看得極重的。
華夏是曆朝曆代都是酒文化盛行的國家,若是釀酒得法,好酒是在哪裏都會受到歡迎的。
對於大多數古人而言,以高度酒釀造的美酒想必絕大多數人都是不知曉,也無法喝到的,夏國若是能夠產出幾種名酒來,那它們必將為夏國帶來高額的利潤。
在趙安的構思裏,鹽、鐵、酒都將是夏國對外商貿裏賺取銀子的主要商品。
當然,這兩日回到夏都後一直忙於處理政務,趙安也是想要出來散散心。
“嗯!不錯!”
品了品杯中之酒,趙安點點頭讚許道。
不愧是出自釀酒名師之手,剛才那酒醇厚豐滿,色澤微黃,清澈透明,幽雅細膩,味道回味悠長,絕對算得上是好酒了。
品完一杯,趙安接著在張朝和劉白墮兩人興奮和期許的目光中又端起了另一杯。
酒坊裏,與品酒室相隔數十裏的一間廂房裏,就在趙安品鑒美酒之時,這裏卻是有著兩名男子百無聊奈的坐在房間裏。
兩人年紀在二十七八歲之間,身著一襲內衛蟒服,頭頂的鵝帽被他們取下放置在兩人中間的案桌上,露出一頭的短發。
兩人正是出任內衛左右教頭的吳軍和陳鴻。
作為內衛的教頭,吳軍和陳鴻兩人一般都是待在夏都內衛衙門裏的,平日裏也就負責教導內衛們一些近身搏鬥技巧和特殊器具訓練。
不過,兩人雖是貴為內衛的左右教頭,但由於來自二十一世紀,雖是特種兵出身,卻也沒有習過武,其實力在一眾內衛裏都算是墊底的。
所以,在內衛中,他們的近身搏鬥技巧和特殊器具訓練雖是很受內衛歡迎,但兩人的地位卻有些尷。
為此,剛開始吳軍和陳鴻兩人還很是不甘和掙紮了一番。
可是,大部分都服用過血珠稀釋液的內衛裏高手眾多,任憑兩人如何努力,依舊是處於墊底水平。
久而久之,吳軍和陳鴻也就不想繼續在武力上多做嚐試了,每天領著不錯的薪水,悠閑地當著老師,日子似乎也過得不錯。
隻是,心中的頹喪,其他人卻是很難理解的。
今日,沒有教導任務吳軍和陳鴻原本是準備約著一起去夏都城外練習練習馬術的,卻不想被內衛指揮使武鬆命人給喊住,然後隨夏王一同來到了桑落村。
一聽,竟是夏王趙安親自下令讓他們陪著一同前往桑落酒坊。
來到酒坊後,趙安帶著張雨萱品酒去了,他們兩人卻是被閑置在了這間房間之中。
“老吳,你說大王命指揮使大人把我們喊來,又單獨閑在這裏是幹嘛?”
兩人在房中呆坐了二十多分鍾後,陳鴻忍不住向吳軍出聲道。
“不知道,大王的意圖又豈是你我能夠猜到的”
吳軍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道。
“切!
老吳啊,這裏就你我兩人,你這馬屁是拍給誰看呢!”
陳鴻見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出言調侃道。
兩人本就是戰友,來到這個世界後又共同經曆了多番生死,相互之間的情誼早已是牢不可破。
“鴻子,既然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我們就應該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對待夏王,你我還是要時刻保持敬畏!”
聽到陳鴻的調侃,吳軍忍不住轉過頭來,一臉正色地看著他道。
“來了!來了!你又來這套了!
老吳啊,你別是被那夏王趙安給洗腦了吧,幹嘛對他這樣尊敬啊,我們怎麽說也是共和國的戰士啊,可不能搞個人崇拜!”
陳鴻聞言有些不耐,連忙擺了擺手道。
“我這可不是個人崇拜,我隻是敬畏權力!”
眼見勸不住陳鴻,吳軍臉上露出一抹無奈,歎息了一口氣道。
“敬畏權力?
老吳,我們要不還是離開這裏,去找一個亂的地方拉起一股勢力怎麽樣?”
聽到吳軍的這一句話,陳鴻原本有些玩世不恭的神色也是收了起來,沉默片刻道。
“離開?鴻子,難道你還天真的以為我們想要在這個世界成事十分簡單?”
吳軍眼底閃過一抹落寞,搖搖頭道。
曾經,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吳軍和陳鴻兩人都胸懷遠大,想要在群雄大陸闖出一番事業。
可是先後在王薄和趙安手下幹過一段時間後,吳軍就已然明白,是他們自己把自己想得太厲害,也把那些古人想得太簡單了。
不提那些會武功的高手在武力上足以將他們輕易碾成渣,就是那些看起來弱不禁風的文人,用起腦來也絕對是不可小視的。
在這個世界,或許他們腦中的很多想法很多見識仍然有用,想要過得不錯可以,但若真想要天真的去與群雄爭霸天下,吳軍卻完全沒有半點信心。
聽到吳軍的這話,陳鴻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出。
一時間,房間裏陷入了難言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