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不會計較
小青是真被高洺湖給嚇到了,而站在男人身邊的奇瓊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師尊,大小姐剛剛來擎天盟,還不懂得這裏的規矩,這才會口無遮攔,您可千萬別往心裏去呀。”
“無妨。”
男人無所謂的揮了揮那寬大的衣袖,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柔情,“洺湖不過就是一般大的丫頭而已,我自然不會與她計較,但是……”
這話說到一半,便突然戛然而止,男人從懷中掏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手指一彈,便直接打入小青的體內。
小青隻覺周身冰冷異常,猶如跌入到千年寒冰中,“師尊,您……您……”
凍的實在難過,竟是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而一旁的高洺湖也察覺出小青的異樣,便怒氣衝衝的質問道,“你到底對小青做了什麽?你這家夥怎麽可以這般無賴?”
“隻是一根冰魄針而已,不會傷了這丫頭的性命。”
男人悠哉悠哉的說著,似是在說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洺湖,叔叔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你身邊的人就必須要受罰,如果這丫頭可好好輔佐於你,你便不會這般沒大沒小,記住了,這便是擎天盟的規矩,主子犯了錯,就要由下麵的人來受罰,無一例外,誰都不能壞了這個規矩!”
“你……”
高洺湖抬起手來,指著他的鼻子便想破口大罵,可到了嘴邊的話,卻硬生生咽回肚子裏,強壓住心頭的怒火,“本郡主承認自己錯了,這樣總成了吧?”
“受罰三日,冰魄針自然會在體內化解,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教訓,洺湖,切記,不要再胡鬧,否則,你身邊的人都得遭殃!”
男人撂下這番話,轉身便離開高洺湖的園子,隻留下她一個人傻愣愣的站在亭中。
奇瓊也緊跟著離去,小青的身子正在慢慢適應冰魄針,用氣息護住自己的筋脈,稍微有了些精神頭,便趕緊湊到自家郡主身邊。
蕭天豪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高洺湖,又瞧了瞧劉成雲,他衝他點了點頭,這才敢繼續說道,“高洺湖郡主,實際上,太後並未想動高王府,畢竟想要利用高王爺遷至太傅,隻有這樣,才能讓權力均衡,若一家獨大,隻會讓大漠王朝岌岌可危,但後來擎天盟突然從江湖冒了出來,打著高家的名號,這才害死了王爺。”
“郡主,高王爺從來沒有反叛之意,高家上下,怕是也就隻有他一個明白人了,但可惜的是,他始終無法勸說自己的兄妹。”
劉天成接著蕭天豪的話說了下去,真相正在一點點浮出水麵,而真相卻殘忍的讓高洺湖難以呼吸,“若按你們所言,真正害死爹爹的人是……”
“是高琪雅和高勇!”
高洺湖的話還沒說完,北堂謹瑜的聲音便闖了進來,他著了一身素白衣,頭發用銀帶束在頭頂,整個人看起來都如凡間少年,不是平日裏那般霸氣。
“洺湖,高王一人之力,護著大漠王朝經久不衰,若沒有他,高家人早就已經造反,以當初實力,即便是朕,也未必抵得過他們手中的千軍萬馬。”
高王乃世襲爵位,高洺湖爹爹繼承了家業,成為名正言順的高王,他便力排眾議,把手中的兵符交還於皇族。
他的家族反叛之心不死,便偷偷把妹妹和弟弟送出京城,希望兩個人能如普通人一般活下去,不要再卷入這灘泥沼之中。
可算計好一切的高王,卻沒有算計到,自己的兄妹早已被家族大業所迷惑,他們一心想要帶著高家人謀反稱帝,創造屬於他們的天下。
“高王仍舊無法扭轉乾坤,更是丟掉自個兒的性命,洺湖,高琪雅和高勇瘋了,他們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你不能再呆在擎天盟,必須盡快與朕回宮。”
北堂謹瑜決定結束北巡,直接帶大隊人馬回京,擎天盟想要借皇帝出巡下手,那便讓他們失去這個大好的機會。
“洺湖,朕……”
“皇上,高洺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高洺湖是絕對不會離開擎天盟,既然是爹爹的心願,就應該由高洺湖替他完成。”
高洺湖的內心更加堅定,如若真是如此,父親為了能夠阻止高琪雅和高勇反叛,不惜丟掉自己的性命,那麽,作為他的女兒,她就更不應該膽小怕事。
“洺湖!”
“皇上,高洺湖心意已決,你便無需再多言了。”
“好!”
北堂謹瑜瞧著高洺湖堅決的模樣,他並沒有因此而惱火,仍舊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洺湖,既然你偏要留下,朕便與你一起對付擎天盟。”
“你這個人怎麽跟一隻癩皮狗似的?”
“郡主,可不能這般與皇上說話呀。”
自北堂謹瑜突然出現於房中,劉成雲和蕭天豪便跪在地上,可兩人隻顧著鬥嘴,壓根兒就沒留意到他們二人。
這會兒,劉天成突然開口說道,北堂謹瑜才意識到,這房中可並非隻有他與高洺湖,“劉成雲,你在鹹陽城做的那些齷齪,足以讓朕殺你一百回,可朕看在你還算忠心的份上,便饒了你這一次,但你若再不安分,就別怪朕對你心狠手辣。”
“臣不敢,臣定當一心一意效忠。”
劉成雲懇切的說著,可心裏卻是一千一萬個不樂意,畢竟是整整三座城池,卻被北堂謹瑜的一番話給駁了回去,免不了會生出不悅。
但北堂謹瑜的鐵血手腕,再加那一身莫測的功夫,劉成雲就算是再怎麽不甘心,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頭應下,誰讓自己技不如人,就隻能甘拜下風。
至於蕭天豪,對他並無一絲信任,更多的則是提防,“蕭天豪,你效忠於太後多年,家中夫人又是太後的親妹妹,朕念在你年歲已長,早日歸隱田園,不要再過問外府的事了!”
“皇上,臣……”
“蕭大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甭管在不在朝為官,若真心想要效忠於大漠,皇上定然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高洺湖替北堂謹瑜打著圓場,雖然她不喜這家夥摻和自個兒的事,但他實在霸道,已然無法阻止,便也隻能隨波逐流,見招拆招了。
而蕭天豪聽了高洺湖的這番話,剛才還一副受極了委屈的模樣,可此刻卻瞬間釋然,恭手作揖道,“微臣遵旨,待回到京城,微臣便會辭去外府將軍一職。”
“嗯。”
北堂謹瑜滿意的點了點頭,便又看了看那一輪早已掛在天邊的明月,“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們二人先盡早回去,千萬不要讓高琪雅察覺到你們的心思。”
“是。”
劉天成和蕭天豪領了旨,也沒有再言語,直接從窗戶翻身而出,身手矯捷的沒入遠處的黑暗。
而此刻房中,就隻剩下高洺湖和北堂謹瑜二人,兩人麵麵相覷,誰都不肯打破此刻的寧靜。
“那個……我累了,想要先歇一下,你……”
“害怕高王真有反叛之意,害怕自己不知該以何等身份麵對朕,洺湖,你真是小看了朕對你的心思。”
“我……我才沒有。”
“洺湖,你可知鐵書生是何人?”
“不就是洪門的唯一繼承人嗎?”
高洺湖把頭側到一旁,不肯去看北堂謹瑜的眼睛,“江湖之大,總有我的容身之處,你……”
“洪門乃江湖中的第一大門派,”?北堂謹瑜似是在自言自語,可這話卻說給高洺湖聽的,“幾十年來,沒人知道洪門的當家人是誰,更沒人見過鐵書生的真麵目!”
“夠了!北堂謹瑜,你到底想說什麽?”
高洺湖的耐性被北堂謹瑜徹底磨光,幾乎快要徹底失控,“姑姑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她想讓我嫁,我便會嫁,就這麽簡單,甭管對方到底是人是鬼,就算是一邋遢的老頭子,我也絕不會……洪門令?”
她憤憤不平的說著,可話剛說到一半,便瞧見被北堂謹瑜舉到自己麵前的令牌。
純金打造,鑲嵌著各色寶石,上麵的花紋細致耀眼,絕非普通工匠可以打造出來的,而在令牌的正中間,刻有“洪門令”。
“洪門的當家人姓白。”
北堂謹瑜一字一頓的說著,收回手中的洪門令,臉上的笑意更濃,“京城白家,表麵上看起來是做生意的,但那不過是用來偽裝的虛假,而真正的白家,便是洪門的當家人。”
這算不上是秘密,白家人行事低調,很少會向外人坦誠身份,這才讓洪門變得如此神秘。
而洪門這一代的掌舵人,江湖人稱鐵書生,行蹤詭異莫測,每次露麵,都會穿著一身白布素衣,臉上帶著一張青銅麵具。
“洺湖,朕便是鐵書生,鐵書生便是朕。”
北堂謹瑜一邊說著,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張特製的麵具,一看便有些年頭,“白家祖傳的寶貝,據說是精工匠人軒轅所造,幾十年來世代相傳,從未間斷過。”
高洺湖用手輕輕劃過那冰冷的麵具,那雙透徹的大眼睛,變得越發深邃難懂,“想要借聯姻,名正言順的進入擎天盟,北堂謹瑜,真是個好計策。”
“洺湖,朕這麽做,隻是不想讓你為難。”
“不想讓我為難?”
高洺湖咬牙切齒的說著,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臉色也變得越發蒼白,“北堂謹瑜,如果姑姑沒有找上我,你準備瞞到何時,你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或者說……”
她故意頓了頓,雙手捧住那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可不知為何,這一刻,北堂謹瑜會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