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最大敵人
“繡球哥哥,若此時咱們回到狼城行宮,怕是未必安全,不如在這武林盟呆上幾日,等摸清了情況,再回去也不遲。”
“如今太後與太傅明爭暗奪,此時才是坐收漁翁之利的大好時機。”
白袍男人雙手背於身後,在涼亭外已經兜了數圈,此刻卻突然停在高洺湖和北堂謹瑜身旁,那雙露在青銅麵具外的眸子更加深邃難測。
“若你們能夠利用好這個良機,必能一舉拿下太後與太傅,大漠朝廷也就清明了。”
“你怎知太後與太傅反目成仇?”
高洺湖滿腹疑慮的質問道,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太後與太傅雖並非出自於一族,兩人暗地裏向來交好,彼此之間牽扯的事也不在少數,可謂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人出了事,另一個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太後已然是強弩之末,以為可以利用藥穀那老頭來對付本盟主,最終賠了夫人又折兵,想要恢複元氣,最少也得一年半載。”
白袍男人理直氣壯的說著,便又飛身進入亭內,盤腿坐於人桌之上,“太後若等上一年半載,太傅的勢力就會更加壯大,而如今太傅已經找上了暗門,一旦這筆交易做成,往後暗門便等同於太傅手中的一把利劍,連未來皇後的命都能取得了,更別說早已到了不惑之年的太後。”
好吧,高洺湖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倒還真有幾分道理。
太後與太傅之所以多年相處融洽,隻因為二人實力相當,誰也動不了誰,誰也害不了誰,隻能靜觀其變,以不動應萬變。
而如今,太後的人在武林盟受了挫,就算這消息一早就被壓了下去,仍舊逃不過太傅的耳目。
一旦讓太傅得知太後元氣大傷,自己卻如日中天,以這老狐狸的性格,絕對不會放過這個絕佳的機會,定會一舉殲滅自己最大的敵人。
“丫頭,聰明歸聰明,可千萬別自負,身為鳳凰之女,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若敢走錯一步,那便是滿盤皆輸了。”
“你竟然知道我是鳳凰之女?”
“這沒什麽奇怪的。”
白袍男人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便又把雙手搭於膝蓋之上,慢慢調節體內錯亂的真氣,“九天玄宮的那位,可是我的紅顏知己,她知道的事情我就必然知道。”
“等等!”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別扭?
北堂謹瑜管白袍男人叫皇兄,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是兄弟。
而白袍男人又與玄宮宮主是郎才配女貌,換句話來說,就是這倆人有一腿。
再說說北堂謹瑜與玄宮宮主,必是師徒的關係,這一點已經毋庸置疑。
所以……
“這是不是差輩兒了?”
高洺湖一頭霧水的看向北堂謹瑜,又用餘光瞄了一眼桌上的白袍男人,“大哥,你這眼光倒還真是夠獨到的呀。”
“你這丫頭,還真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腦子裏淨裝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那我也沒你厲害。”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長椅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白袍男人麵前,把唇探到他的耳邊,沉聲說道,“您這心裏到底是藏了多少秘密,估計也就隻有您一個人清楚,怕是連繡球哥哥都未必一定了解你這個皇兄。”
上一世,高洺湖被打發到掖庭的那些日子,偶爾聽老嬤嬤提起,這宮裏的確有一位大皇子,聽說這孩子剛剛降生之時,他的母親便因難產而死。
這年月,難產而亡的女人不在少數,原本也不算得上是什麽稀奇事,可那一雙與人不同的藍色眼睛,卻象征著災禍與不祥。
“師傅,我真的沒有背叛您啊!”
狼城東南角的一處小客棧裏,一個女人渾身是傷的跪在地上,而坐在軟榻上的婦人卻麵若冰霜,手中拿著一枚細若發絲的銀針。
“綺蘭,你跟在為師身邊多久了?”
“有幾個年頭了。”
“那你應該很了解為師的性子。”
玄宮宮主從軟榻上走了下來,手中的冰魄針在指間任意把玩,剛走到綺蘭麵前,便隨手這麽一揮,一根針便打入她的體內。
冰魄針入體陰寒,但卻不會取人性命,隻會讓受針人痛不欲生。
“為師最不喜歡說謊的人,若你肯如實招來,為師興許還會留你一具全屍。”
“師傅,雖然妹妹自小頑劣,但卻對九天玄宮忠心耿耿,又怎會輕易被暗門收買呢?”
綺秀位於綺蘭身側,額頭早已磕頭磕到血肉模糊,“暗門的計量那麽多,興許妹妹是被迷了心智,或者有人故意栽贓嫁禍,這也不是沒可能的呀。”
“綺秀,九天玄宮上上下下幾千號人,有哪一個會被輕易迷了心智?”
九天玄宮的心法精髓便是抵禦誘惑,就算暗門門主真的精通邪術,也斷不會輕易引綺蘭上鉤。
所以……
“綺秀,為師也不願相信綺蘭是叛徒,可現在她已經百口莫辯。”
哐!
綺秀渾身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一雙毫無焦距的眼睛,看向身旁早已痛苦難耐的妹妹,“為什麽你要這麽做,那點銀子對你有何用處?九天玄宮的日子還不算舒坦了,你為何要背叛師傅?”
連自己這個姐姐都不放在眼裏的綺蘭,卻對玄宮宮主為命是從,幾乎把她當做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但可惜的是,一切終究抵不過那誘人的銀子,綺蘭的性子生來便要強,事事都想要爭得第一,若暗門門主抓住她這個性子,也難免不會誘其上當。
“姐姐,難道連你都不信我嗎?”
“如今證據確鑿,難道你還想一直嘴硬下去嗎?”
綺秀拖著虛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從地上站起身來,一巴掌扇在綺蘭毫無血色的臉上,“若你肯說出實情,我還會認你這個妹妹,可你執意不肯吐露半句真話,就別怪姐姐心狠,與你斷了那份姐妹之情。”
哼!
綺蘭冷哼,眼角落下一顆透著心酸的淚,“我沒做過的事就是沒做過,我憑什麽要忍?”
“好!”
綺秀此刻早已心灰意冷,不願再抱有一絲期望,“既然你如此選擇,那麽,從今日起,我便沒有你這個妹妹,咱們隻當做是陌路人,無論你是生還是死,都不會再與我有任何瓜葛。”
“呸!像你這種自命清高的姐姐,我還懶得認呢。”
“那就就此了斷吧。”
綺秀從懷中掏出一塊晶瑩透亮的玉佩,用力砸碎在地上,“綺蘭,好自為之。”
嘭!
客房的房門被用力關上,屋內隻剩下綺蘭和玄宮宮主,那一地破碎的玉佩,就像是一把把尖刀,用力捅入她那早已傷痕累累的心中。
“這出戲你演的倒是夠辛苦的。”
玄宮宮主一反常態,沒有了剛才的質問與厭惡,反倒是添了一絲內疚,“冰魄針暫時還得放在你的體內,?綺秀實在是太過聰慧,她一定會死盯著你不放。”
“忍一忍就過去了,最多也就幾日而已,師傅無需擔心。”
綺蘭一臉苦笑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心口處的刀傷雖已痊愈,但畢竟傷了內裏,最近這幾日又一直被折騰,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眼看著就要垮掉了。
“你這丫頭就是嘴硬,做任何事都不服輸,你姐姐這一點倒是沒說錯。”
玄宮宮主把手搭在綺蘭的肩膀上,一股暖流注入她冰冷的體內,雖不能全然解了冰魄針的苦楚,但也能稍做緩解。
而此刻的綺蘭,早已渾身無力的躺在一旁的軟榻上,呼吸也變得沉重,“師傅,若姐姐真是太後的人,您想要怎麽處置?”
“按照規矩辦。”
“殺無赦?”
“嗯。”
玄宮宮主並沒有一絲猶豫,而是直截了當的點了點頭,“要讓你親手送你姐姐去鬼門關,確實有一些難為你了,但九天玄宮因那真正的叛徒損失不小,不知有多少同門師兄弟丟了性命,作為一宮宮主,我若不為他們報仇,他們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是閉不上眼睛的,你可明白為師的苦心?”
“綺蘭明白。”
她心中苦澀難耐,不忍眼睜睜看著姐姐一步步邁入泥沼之中,但是……
“姐姐選擇效忠於太傅,她就應該料到自己的結果。”
哎……
高洺湖坐在北堂謹瑜的懷中,用力捏了捏他那結實的肌肉,“以你這一身武功,想要打開這機關,應該不成問題吧?”
“你又在打什麽鬼主意?”
“我在想……”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北堂謹瑜的腿上站起,繞到他的身後,雙手搭在那結實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捏起來,“繡球哥哥,你就行行好,把這機關給我打開吧!”
北堂謹瑜瞧著高洺湖難得一次的殷勤,倒是一副享受的靠在搖椅上,“想要朕打開機關不難,就要看洺湖如何表現了。”
瞧著他那一臉若有所思的笑,高洺湖便沒好氣的一腳踹在搖椅上,北堂謹瑜一時沒有坐穩,整個人便摔在了地上。
哈哈……
“讓你趁火打劫,就該讓你吃點苦頭。”